於宗心中沒有任何動搖的看着周圍大量魔修們在烏黑火海中掙扎翻滾,隨即化爲無形灰燼,快速瞬移到天魔門所在的天魔山脈,卻見連天魔山脈都陷入一片烏黑火海之中,微愣後眉頭一皺,身影瞬間消失,轉眼出現在浮空與天魔殿上空的幻銀戰船旁。
“幻銀,你怎麼在這裡?”不只師傅的靈火,連幻銀戰船都在這裡,這是爲何?於宗心裡疑惑非常。
幻銀戰船的器靈幻銀聞言晃了晃縮到最小的船身道:“回少主,當時主人被傳送的太快,小銀來不及跟上就失去了主人的蹤跡,那之後不久小銀和小火就忽然感知到主人強烈的的意識,主人要把真魔族一個不留的在世間抹除,我們是來除盡真魔族血脈的。”
“師傅強烈的意識?”於宗聽到幻銀的話後,整個人如墜冰窟,以師傅仁善心軟,萬事喜歡留一線的性格,該是遭遇了什麼,纔會強烈的渴望將真魔族一個不留的消滅,想到這一點,他心如刀割般艱難的問道:“師傅……她怎麼樣了?”
“主人三天來應該一直處於垂危狀態,她跟小銀的契約斷斷續續的,似乎隨時會斷開,小火靈智不全,現在還處於懵懂期,他直說地狐烏火的火焰本源要熄滅了!”幻銀有些沮喪的說着這些,在見到一旁於宗隨着他的話語,一臉心灰若死的表情。
全身也散發着強烈的毀滅氣息後,忙道:“不過,這個狀態不久前產生變化,和我們的契約又變牢固了,而且我們是主人親手所造,對主人有着冥冥之中的感應,小銀已經感覺到主人的生命氣息正在快速恢復,現在應該已經恢復康健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令狐桂沒有欺騙自己,他真的救出了師傅,還給師傅療傷了?當聽到古月平安無事的消息,於宗有了人生第一次腿軟,差點從高空摔下去的經歷,對於一位分神期大能來說,這簡直是黑歷史不解釋。
幻銀戰船晃了晃船身,瞬間擴大體積接住因腿軟而立足不穩的於宗道:“主人現在應該處於很安全的地方,小銀能夠感覺到主人現在心中很安心,也很高興,少主還請放寬心。”
“嗯!”很安心?很高興?聽到這些於宗即爲師傅如今聽起來狀態不錯而感到高興,又因爲猜想師傅可能因令狐桂救了她而高興,令狐桂在她身邊而感到安心,這麼一猜心裡又特別不是滋味,恨不得那個救了師傅的人是自己,讓師傅安心的人也是自己纔好。
不過,古月平安的消息終於使於宗三天來處於混亂的大腦恢復冷靜,冷靜狀態的他回憶起這些天來發生的事,將各種情報信息進行總結、推演、預判等,立刻發現不少問題。
於是當即開口問道:“你們接收到師傅的意志是要消滅真魔族吧!外面那些真魔族到處都是,怎麼會先來魔天洲?再說,師傅說過,真魔族也是符合道的存在,師傅的靈火本該無法燒燃真魔族吧!”
“回少主,正是因此我們才先來魔天洲的,小火說它現在少不了純血真魔族,但是它可以先把魔天洲這些混血真魔族後裔解決,這些真魔族後裔心中自認爲自己是真魔族,然而,他們在此界居住時間過長,又沒有吸收純粹的魔氣。”幻銀戰船面對於宗的疑問。
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麼漫長的時間,他們體內的血脈已經是人族血脈多過真魔族,所以會受到天道規則的影響,讓小火可以燒燬他們,而小火說等把它們燒完,再把天魔洲的魔脈、魔氣等都燒盡,他大概可以進階了,等它進階後,就可以自主燒燬真魔族,雖然焚燒它火性之外的存在,對它沒有益處,但卻可以完成主人的心願。”
“心願嘛!”於宗回味着這兩個字,默默想到,如果這是師傅的願望,那麼自己就完成師傅的心願好了,也不是多麼難得事情,知道古月平安無事,於宗那幾近破損的自信心又跑回來了,非常自信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就可把乾陽界內所有的真魔族消滅。
他並非自信過頭,心態輕狂,而是一瞬間就在腦中列出一條條可行的消滅真魔族的計劃……可就在這時,他們下方的天魔殿忽然向四周炸裂,炸裂的碎片大部分飛射向幻銀戰船所在,被幻銀戰船的防禦護罩擋住後,掉落在地上,而原本天魔殿建立的地方,出現一口巨大的魔池。
密密麻麻無數道魔影浸泡在魔池內,全都在閉目修煉似的泡在魔池之中,連天魔殿在地狐火焰的威力下爆裂,這麼大的動靜都沒讓他們醒來,對此懵懂的地狐烏火纔不在意,見到那巨大魔池後,立刻席捲入那口巨大魔池內歡快的燃燒着。
將無數魔力燒灼淨化,吞噬爲自身火力的同時,瞬間就卷向這無數魔影,將他們包裹在火焰之內,可魔池內的衆多身影就那麼浸泡在魔池內任由火焰燒身,卻絲毫無損,見狀幻銀戰船反應奇快,邊立刻張開炮口轟向魔池內密密麻麻的身影,邊道:“又是特意培養的真魔血脈,該死。”
“又是!”於宗看着漂浮在戰船船首的幻銀,繃着一張小臉,一臉嚴肅的對魔池內密密麻麻的魔影發動攻擊,暗想,看來這其中有內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三天時間,師傅的戰船和靈火在這自由活動的時間內,成長了不少呢!
幻銀聽於宗的口氣,還以爲於宗在問它,忙道:“三天前我們感知到主人的意念後,小火就將它的意識傳遞給小銀,小火說它在天魔洲感受到了很多很多類似真魔族的氣息,感覺是可以吃掉它們的,但它的速度太慢,任由它自己飛過來至少要七天時間,希望小銀能送它過來,因此,本來在真魔族營地開靈炮轟擊的小銀接受了小火的請求,就送它過來天魔洲了……”
於宗默默聽着幻銀的話,在幻銀嚴肅的語言中瞭解到,幻銀載着地狐烏火飛過來魔天洲後,一瞬間地狐烏火就把魔天洲的魔天城燒着了,魔天洲是魔修聖地,而魔修的功法,大部分修煉過程都是充滿血腥污穢、罪孽,有的魔修修煉正統的魔修功法,無需走歪門邪道。
但這些功法卻又往往影響其本性,使其兇殘成性、亂殺無辜,或者淬鍊魔寶時,需要人魂、人族精血等材料時,大多數都會不擇手段汲取……所以這火一燒,本只打算清除真魔血脈的地狐烏火,卻一下子控制不住食慾,將魔天城內城外周圍所有罪孽污穢纏身的魔修們都給燒了。
只是沒想到在燒灼淨化的過程中,一些魔族用污穢罪孽之法制造的材料也被地狐烏火燒燬,從而暴露出魔天城內地下深處幾個巨大的魔池出來,見狀,以小夥貪吃的本性,自然又立刻撲過去燒燬淨化,卻沒想到,魔池內的魔力魔氣可以燒盡。
裡面浸泡的魔影卻絲毫無損,不過這些魔影面對火焰,也不曾醒來反擊,而小火則一個勁的說,真魔吃不掉,幻銀聽後有些猜想,忙在魔池周圍蒐集情報,將幾個巨大魔池的情報總結後才弄清楚,原來這些魔池裡面,是真魔族後裔用特殊方法培育出的魔傀。
這些魔傀的來源都是遠古時期遺落此處,由魔嬰長成的魔兵血脈,魔池周圍散亂的玉簡中說,魔兵本身在真魔界是沒有生育能力的,或者說沒有生育資格,他們是人族怨氣和魔氣交染而生,生來智慧略低,資質有限,真魔血脈對其有完全的支配能力。
後來真魔族一些真魔血脈因某些變故,無法回到真魔界,只能在此界潛伏起來,但他們並不甘心過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更想奪取整個乾陽界,爲了這個野心,留在乾陽界的真魔血脈和其後裔,持續研究着如何孕育更多真魔後裔,壯大族羣。
如何想法模擬真魔界環境,培育出大量魔兵爲他們做馬前卒……以此爲目標的真魔後裔,一次又一次屠戮了大量凡人,以他們的血肉精魂以及無盡怨氣,混合魔脈採集出來的魔石,製造出了模擬孕魔池,本以爲是可以量產魔兵的。
沒想到模擬的總歸比不上正品,這種模擬孕魔池孕育出的魔嬰,智力低下,無邏輯能力,只會聽從真魔血脈的命令行動,而且命令必須簡單直接,複雜一些的他們都不懂,這一點即使魔嬰長大也是如此,簡直和傀儡一般,指哪打哪,而且其只要有孕魔池魔氣滋養。
存世時間就無窮無盡似得,於是真魔後裔們不在以魔兵稱呼他們,而是冠以魔傀的稱號,這些魔傀雖然比不上魔兵,但在真魔後裔心裡,認爲它們作爲真魔族奪取乾陽界的戰鬥消耗品,用來消耗人族大量低階修士也不錯,所以無數年來一直不間斷的培育魔傀。
一口孕魔池可孕育魔傀大約八至十萬,而一口孕魔池的形成,光人族血肉、精魂就要耗盡近千萬條人命,再加上製造所需人族怨氣的耗損,合計一口孕魔池就要消耗凡人兩千萬人口左右,而光魔天城內的孕魔池就有九個,整個魔天洲到底有多少個孕魔池難以計算。
想想當真是罪大惡極,而且根據這些情報看來,魔天洲表面也跟道修那邊似得被幾大勢力掌控,而實際整個魔天洲已經盡數掌控於真魔後裔手中……幻銀說完這些。
厭惡的看着下方的孕魔池道:“這些魔傀必須真魔血脈喚醒纔會行動,而現在,遠古純血真魔族要麼飛昇入上位真魔界,要麼隕落,剩下的都是混血,而他們如今體內人族血脈多過魔族血脈,已經在規則管轄之內,受小火的剋制,根本來不及喚醒它們,就已經因自己積累的罪惡,燒燬與火焰之下……”
“原來如此!所以這三天來遇到的魔傀都是你銷燬的吧!乾的不錯,如果師傅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誇獎你。”於宗聽後少見的讚了幻銀一句。
讓幻銀嚴肅的小臉立刻不由一紅,眼中閃過高興之色,卻故作平穩的道:“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轟炸這些魔傀罷了,反正主人以前就送給小銀很多靈玉,足夠小銀使用。”
“呵……”於宗聞言輕笑一聲,剛要說話。
卻沒料到,就在這時,一道有點虛幻,但身體卻已經完整無缺的熟悉人影憑空立在他跟前,望着他道:“於道友,好久不見。”
“李欣棋!”看到這個身影,於宗眼中立刻閃過厭惡之色,他沒想到,這個女人膽子這麼大,如今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看她現在的影像,手腳是再生出來了,誰給的她造化丹?還是這是幻化出來的?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身體看不出絲毫破綻,是真的醫好了。
李欣棋的虛影投射在於宗面前,竟然一副忘記於宗曾經帶給她那些恐懼的模樣,以高傲的姿態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旁觀着你們,古玉、古月、還有你,乾陽大比中你的表現、古月裝模作樣的聖母表現、古玉死於你手中的情形,我一直都在旁觀着。”
“那又如何,你這麼鬼鬼祟祟,連真身都不敢露的跑到我面前,想要說什麼?”於宗雙臂環胸,憑空虛立,望着李欣棋,嘴角微揚的問。
這幅似乎馬上就要露出燦爛笑容的悠閒自在模樣,立刻使李欣棋想起了曾經被他痛苦折磨的記憶,如今就算心中確信他拿自己無能爲力,眼中也不由閃過警惕之色,但李欣棋表面上依舊高傲的道:“嘛!不要這麼說,我今天在你面前現身,可都是出於一片好意。”
“好意?”於宗嘲諷笑道:“對曾經狠狠折磨過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
這話讓李欣棋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難堪之色,隨即快速隱去,以高高在上的口氣道:“當然,我的性格像來寬宏大量,不記仇嘛!而你的實力、資質等都很優秀,這些都讓我很欣賞,看在你如此優秀的份上,我也會原諒你上次的冒犯。”
“哦!那可真謝謝你的寬宏大量了,然後呢?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於宗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眼中的嫌棄。
忍耐、忍耐……等面對他絕對無法反抗的存在後,他會屈服的,李欣棋在心裡這麼勸着自己,才能再次在於宗面前高傲的笑着道:“別這麼見外嘛!我都不記仇的特意來邀請你,你還這麼個態度,會讓人心情不好哦!”
“邀請我?”於宗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問道:“你邀請我做什麼?去哪呢?又爲何要請我呢?”
這個笑容令李欣棋想起她以爲自己已經遺忘的恐懼,一瞬間毛骨悚然的感覺就涌進心頭,這讓她倍覺羞憤,眼中不由閃過一道冷光,口氣越加高傲的道:“你也知道此界即將面臨滅頂大劫,我呢!這次投影過來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是真的,而且我很清楚此劫的由來,也知道這一劫就算古月的祖父他們出手,也無力抵擋,此界所有的存在都會死,你也不例外,除了我……哈哈!!!”
“哦!那又如何?”聞言於宗面上笑容依舊,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實際心神已經因李欣棋的話快速運轉,想從已知信息裡思考出她這番話中的意思,她說滅頂大劫是真的、她說連令狐桂他們出手都無法抵擋、她說此界所有的存在都會死……
這些可能□□織在一起,在於宗腦中構成了一個唯一的答案,但這個答案讓於宗都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應該不可能吧!可若是真的,那李欣棋背後的靠山有是誰……
見於宗這副絲毫不變的笑模樣,李欣棋嘴角微勾:“呵……於道友,就算你的臉色未變,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無動於衷,我呢!此次來只是過來邀請你的,這次大劫呢!我身在劫外,還有一個極好的去處,這個去處可以帶一個人出去。”
“是嗎?那恭喜你了。”於宗心不在焉的面對李欣棋,心中卻針對此事進行構思,邊猜測李欣棋的背後之人是誰?邊想着若真如他猜測的一樣,自己該如何應對,可是,一條一奧構思想法在腦中浮現,又馬上因這次可能的對手進行否決。
一次又一次,想到後面,可行性越來越少時,他甚至在心裡慶幸,幸好師傅現在不在此界,就算那事成真,也不會牽連到師傅,如果令狐桂能夠儘快帶師傅去青羽靈界就好了,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想讓自己死可不容易。
李欣棋還不知道於宗根據她透露的一點點信息,就產生了不少猜測,並且已經有點接近真相,還一副我是在關照你,快過來感謝跪舔吧的表情道:“不止要恭喜我,還要恭喜你自己,因爲這個人呢!我選擇了你,不過,你太強大了,如果沒有任何約束你的辦法,我可不敢靠近你。”
“所以,你想怎麼約束我?”終於說到正題了嗎?於宗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問道,眼中卻是冷光一片,殺氣彌重。
遙遠處李欣棋的本體不由雞皮疙瘩一立,她不怒反笑,哼!繼續囂張吧!等你落入我的手中,看我怎麼回報你當初的厚賜……心中如此想着,李欣棋的幻影卻雙手一合,再次張開後,一枚神秘的血紅色符籙飛到於宗面前後。
她才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任我所說的大劫話語,不過……這是一枚可以約束你,讓你無法攻擊我的上古血符,我現在把它交給你,等大劫顯現後,你再做出選擇吧!跟我走的話,就把這枚符籙對自己使用,到時我就會來接你,不走,那就是你自願跟乾陽界陪葬……”
“我勸你一句,不要指望你師傅和她的祖父了,別說她現在自身難保,生死不知,就算她回來,無論是她、還是她的祖父、或者說那位叫令狐藍的,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他們也不行……”
呵……到時讓我看看吧!面臨死亡,你這個囂張的小鬼又能如何,還不是要臣服於我,只要綁定了我的血符,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李欣棋在交出血符後,那不知如何傳過來的投影就消失了。
所以她沒看到,在她的身影消失後,那一枚對她這個得到上古符修傳承之人來說,都十分珍貴難得的血符,被於宗隨手打的無影無蹤。
一直在旁觀沉默旁觀的幻銀見狀,不知爲何鬆了口氣,又有些煩惱的問:“少主,她剛剛說的若是真的該怎麼辦?此界若是毀了,主人她不是就回不來了嗎?”
“嗯!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若自己的推斷準確,那師傅跟令狐桂去青羽靈界更安全,但是……只這一次把師傅的安危託付給別人的滋味就讓他難以承受,他已經不想再品嚐這份滋味了,師傅,本來就應該由自己來保護,無論敵人是誰。
那麼,只能用自己本不想使用的辦法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了,只要自己夠強的話,無論敵人是誰,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想着這些,於宗不由感知了下那塊得自拍賣會的奇石……他其實隱隱知道,那裡面藏着他的力量,還有他的來歷,可是……
心裡就是莫名的不願意去取回,現在……已經顧不得心裡那點彆扭了,就在於宗下定決心時,周圍正燒的歡快的地狐烏火火焰忽然一頓,忽然暴漲而起,分出大半從天空向四周散去,只留一小半火焰在此燃燒剩下的魔氣污穢等。
見狀於宗挑眉問幻銀:“師傅的靈火這是怎麼了?”
“是主人、主人剛剛給小火的本源下達了命令,要它焚盡此世之惡!!!”幻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道:“主人應該是想讓另一部分小火燒盡她身處那個世界的惡,可是小火懵懂,把這個當成主人對它的命令了,要把乾陽界的惡也燒乾淨,該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