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要爲自己殺了女主嗎?如果古玉不是女主,就憑她傷的宗兒昏睡多天,自己就會親手解決她,可她是女主,連李欣棋也只敢不停設計她,讓她犯下累累惡孽因果,纔敢對她出手,就如法海逼迫的白素貞水漫金山後,才能名正言順,不受天道限制的將其鎮壓雷峰塔的道理是一樣的。
那令狐藍如果殺了女主,天道又會怎麼對待他呢?古月不敢去賭這個結果,即使對令狐藍沒有什麼感情,也不想他因爲護自己這個短而出問題,想到這她神色一定,對令狐藍傳音道:“藍叔祖,此人身上揹負天命,爲天道所護,殺之不詳,還請您謹慎爲好。”
天命之女?接到古月傳音的令狐藍立刻收回即將發出的攻擊,驚疑不定的看着古玉,暗中給令狐桂傳音道:“喂!你的寶貝孫女說這個人是天命之女,你幫我看下,是否如此?”
“不用看啦!我早知道她是啊!本想看你倒黴個十萬年來着,哎!我家寶貝就是太心軟了。”令狐桂無聊的掏掏耳朵,靈犀秘境沒有破壞前,令狐一族不少進入秘境的族人都獲得機緣開啓法眼,令狐桂的法眼卻是比其他族人更高一層的——預知法目。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他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這個能力卻不能如於宗太陰法目那樣使用自如,隨時可以開啓關閉,他每次使用預知法目都會消耗大量生機,這一點對於即使擁有比普通修士多十幾倍壽命的令狐一族之血脈,都難以承受。
像他法目覺醒的時候,第一次就預知到了自己吞噬天狐繼承者的一幕,那一次預知直接抽走了他體內十分之一的生機,使他的壽命直接比族人少了十分之一……正因爲法目的這個能力,使得令狐桂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讓他在族人中不管性格多惡劣。
仍舊有種高深莫測之感,不過因爲這個能力太珍貴了,法目、法眼又是可以被奪走的力量,所以有關預知法目的事,除了令狐一族的族長,其他人並不知道,只知令狐桂不知戰鬥力逆天,連命數之道也十分精通,卻不知這是他法目的能力。
此刻令狐藍聽到令狐桂如此毫不客氣的宣告,簡直要氣炸了,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不說,如果不是阿月提醒,自己差點就成了萬年炮灰命,有這麼一個惡劣性子的族人真是悲催,過往許多年裡,被令狐桂打擊、氣爆已經成習慣了。
他現在已經不會被有關令狐桂的普通小事氣到了,這麼點小事他纔不會生氣呢!不生氣、不生氣……重要的事情說十遍,令狐藍如此在心裡跟自己說着,手卻緊緊握着,死盯着古玉,咬牙切齒的道:“很好,既然你只有無意毀壞秘境之責,那本君就饒你死罪,但活罪難逃。”
說完手一擡,八道銀色靈光快如閃電般射向古玉,身爲分神修爲的古玉卻是連躲都都無法躲開,直接被銀光鎖定,下一瞬、銀光直接衝入她的體內奇經八脈中,按照某種特別的路線行走。
“藍大人,這是?”見明明令狐藍滿心殺機,卻不知爲何忽然放了古玉一碼,使她成功逃過一劫,果然是天命之女嗎?仙道宗宗主吳辰確認這一點後,面對令狐藍的手段,當即出聲問出口,以顯示他這個宗主面對強者,仍然會以守護仙道宗弟子爲己任。
令狐藍對他的心態心知肚明,卻根本不在意,反而藉機告訴所有人,就算天命之女,敢攻擊令狐族人,還自作聰明欺騙於他,會有什麼下場,因此聽吳辰這麼問,當即笑的要多溫和有多溫和,說出的話卻令所有人打了個冷顫。
衆人只聽令狐藍道:“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段,讓她在此境界每次運行靈氣時,都身如刀割數倍般的劇烈疼痛,等突破這個境界,這個禁制會自然解開,看在靈界仙道宗的面子上,我才用這麼溫和的手段,要不然,用其他的懲治手段,這孩子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這還是溫和手段?
已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好嗎?
這種禁制,一般修士根本就修煉不下去,直接坐化在分神期境界了。
果然是上界手段,一出手都是這麼不同凡響。
…………
當然這些話衆人是不敢說出口的,只敢在心裡唸叨唸叨,面上卻是一片真誠的恭敬之色。
“多謝真君大人手下留情,古玉銘記五內,定會時刻不忘今日教訓。”令狐藍的話一說完,古玉就試着運行了下靈氣,當真是痛苦萬分,全身經脈如同萬針不停穿刺,劇毒遊走經脈一般痛苦難當,不由臉色慘白一片,心裡的憤恨如沉寂萬年,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幾乎一碰即炸。
時刻關注外界發展的煉辰見狀嘆了口氣:“你當初若聽我的,把賠禮獻上,以天狐一脈的性格,秘境之事已經瞭解,定不會跟你多加計較,你真是……蠢笨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而在場所有人都聽出古玉這是記仇了,但令狐藍會在意她這種小修士的仇恨嗎?三千世界、廣闊靈界中揹負天命降世之人不知有多少,天道會在他們完成天道賦予他們的使命前護佑他們,但等他們的使命完成了,這些天命之人就跟普通修士沒什麼兩樣。
這是令狐一族關於天命之人的記載,存在的理解等,他也有信心在這個小孩子成長起來,完成使命前,修爲一直會超越她、在她之上,不會讓她拉近一步差距,令狐藍根本不在意古玉的仇恨,他之所以不殺古玉,不過是不想被天道記恨。
倒黴個幾萬年而已,所以他完全無視了古玉等同於復仇的宣告,銀瞳直接看向仙道宗宗主吳辰:“那麼接下來,吳宗主,請問她所說的那位李欣棋在哪?”
“回藍大人,那位弟子和另一位劍修弟子自從三年前接了一個任務離宗,就再未歸來,晚輩也不知其下落,魂燈雖然光芒微弱,卻並沒有熄滅,應是沒有性命之憂。”吳辰邊說邊察言觀色,見令狐藍臉色陰沉的快要下雨的樣子,心也不由跟着提起來。
“劍修?”令狐藍聽後陰着臉道:“可是名叫趙天的劍修?”
“正是,藍大人知道他。”仙道宗宗主吳辰順勢問道,趙天、李欣棋兩人已經失蹤三年多了,還招惹了這麼大麻煩,總要把他們的事弄個清楚……否則,不定那一日,仙道宗就可能會在他這個宗主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落得和謝家一個下場。
令狐藍的無視對古玉的心性來說,纔是最大的羞辱,因此被無視後一雙眼睛立刻暗沉,臉色也變得十分可怕,直到聽到趙天的名字,古玉暗沉的視線不着痕跡的動了下,有些恍惚的想,好久沒聽到、也沒想起這個名字了。
如果他真是在李欣棋的控制下成了她的傀儡,做了那些傷害自己的事情,那麼自己會原諒他嗎?趙天?李欣棋、趙天?李欣棋……她想起來了,重生前自己心心念念一定要找李欣棋報仇,結果到如今卻仍沒能完成這個願望,反而有了更加憎恨的人……真是奇怪的命運。
令狐藍脣角一勾,意味深長的道:“當然知道,他擅闖我族重地,被我族小輩帶回去做客一個多月,貴宗在上界的主事才備齊厚禮上門接他回去。”
聞言一羣老狐狸們全明白了,仙道宗毀壞人家秘境的有三人:古玉、李欣棋、趙天,令狐一族的後輩將趙天抓了回去,卻被古玉、李欣棋逃掉了,上界的仙道宗爲了賠罪奉上大量厚禮,這事纔算揭過,現在人家下界來找另外兩名罪魁禍首了。
古玉已經找到,卻不肯認罪,乾脆就給了她一個生不如死的懲罰,那李欣棋之事仙道宗又該如何交代,衆人都不由看向吳辰,吳辰真是怒罵元烈之母的心思都有了,看看你這是收的什麼徒弟呦!一個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都是事簍子。
偏偏事發了,你在宗裡安穩的閉關,卻讓自己這個宗主出來頂缸,一個秘境的損失,真賠償的話仙道宗必然元氣大傷,既然在靈界仙道宗都肯拿重禮爲趙天賠罪,那麼令狐一族在靈界的地位,也許比他們想象中更厲害,對這樣的人自己……
吳辰心裡不停抱怨、想着如何應對,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聲色,還要陪着小心,連忙應承道:“呵呵……趙天能夠在上界宗內修行,真是幸運,晚輩這就發佈仙道宗執法堂通緝令,命執法堂帶她回來,給前輩一個……”
“不必了,你們先做好眼前的事吧!”令狐藍不等吳辰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還滿眼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後,用同樣的眼神掃視了周圍一圈,瞬移離開了。
此舉弄得所有人摸不着頭腦,古月卻抓着於宗的袖子,皺眉道:“宗兒,我有不祥的預感。”
“師傅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在呢!”於宗主動伸手握緊古月的手,神色鄭重認真的道。
不管先前有多少想法,古月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感覺到惶恐不安的心因爲於宗手心的溫度安定了下來,然後她想了想,那些無法取信女性的第六感說出來也沒用,反正世界末日她都經歷過了,再不祥也不可能不拿更糟糕吧?
此刻這麼想的她沒想到自己很快就被打臉了,如今只是回握着於宗的手道:“嗯!我知道。”
“唉!你好自爲之吧!”而比試場中的仙道宗宗主吳辰皺眉看了古玉一眼,嘆息一聲,說了這麼一句,正要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散修聯盟新上任的黎盟主忽然飛身過來道:“吳宗主且慢。”
見狀,本來準備散去的衆人又停下腳步,不知散修聯盟又有什麼事找上仙道宗宗主。
衆人卻沒注意到一旁古玉的臉色一變,這一刻她和古月的心思同步了,暗想,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黎盟主有何事?”正思考令狐藍此舉意義的吳辰眉頭微皺,他在令狐藍跟前裝的跟個孫子似的也是沒辦法,誰讓人家修爲高呢!但在散修聯盟面前可就不同了,九大宗門可不是說來玩玩的,那是乾陽界無人能撼動的九大巨山,非其他勢力可以比較。
散修聯盟在九大宗主眼中,就相當於一個東原城而已,可以結交拉攏、給魚一些尊重、體面,但是想跟九大宗主平起平坐是不可能的,沒看多少年了,九龍臺上除了今年給古月添了一把玉座,其他仍然還是那九個座位嗎?
黎盟主也有自知之明,喊住吳辰飛過來後,當即給吳辰行了個半理,陪笑道:“吳宗主請見諒,在下只是有件事一定要跟貴宗這位古玉尊者問清楚。”
“哦!是這樣。”又是古玉,這個天命之女究竟給仙道宗惹多少麻煩?吳辰心裡氣得夠嗆,面上卻一副和藹可親的道:“問吧!古玉你要好好回答黎盟主的問題。”
果然是這樣,古玉感覺她今天的臉面可能要丟盡全乾陽界了,一想到自己在西原城的事,會在這乾陽大比中傳得人盡皆知,她就有股立刻把眼前人滅殺的衝動,但她現在在身中令狐藍惡毒禁制的狀況下,只能忍耐:“是!弟子領命。”
“多謝吳宗主體諒。”黎盟主對吳辰致謝完畢後,緊盯着古玉道:“古玉尊者,我西原城散修聯盟上下都十分感激您解決七日回之禍,對此恩情不敢稍忘,不過,據在下所知,我散修聯盟前盟主父子都跟你極爲親密,我的獨女爲此醋意大發,曾陪同玉漱尊者出城追擊與你,可在那之後,無論我的獨女、還是前盟主禮散父子、玉漱尊者,及其下屬等都再無蹤跡,不知你可知她們下落?”
“真的假的?”
“散修聯盟的前盟主父子竟然都跟這位古玉尊者有親密關係?”
“可這位古玉尊者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像那種淫の亂的人!”
“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沒聽黎盟主都說了,他的獨女是禮盟主獨子的道侶,因醋性大發陪同玉漱尊者出城追擊。”
“我記得玉漱尊者是禮盟主的結髮道侶吧!”
“也就是說……”
…………
黎盟主的一席話,令在場衆人紛紛議論起來,以有色眼光看着這位古玉尊者,紛紛猜測黎盟主所說是真是假。
同樣作爲參賽一員的朱炎尊者聞言自嘲的苦笑一下,果然是自己將她想的太過完美,本來她跟自己之前就已經非純淨之軀,後來跟那個魔修攪在一塊時,自己以爲她是被脅迫的,那麼……如今這對父子又是怎麼回事?也許還有些自己並不知道的人。
想到這些他覺得有點噁心,但又想起她跟自己之前拉開距離的舉動,轉念暗道:如今自己跟她已經沒有關係,她的事自己又何必在意,想到這他轉過身直接瞬移離開,他的動作太快了,沒看到下一秒古玉求救的目光就看向這裡,隨即失望的轉移視線。
周圍的目光比經脈中那些禁制更殘酷,彷彿在不停地凌遲她一般,她左看右看,卻找不到一個能夠幫助她從這個境地逃離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見她這幅笨樣子,煉辰氣得咬牙:“你的腦子是豬的嗎?這麼一點小事竟然還想要依靠別人去解決。”
“我就是笨啊!想不出該怎麼回答,那你說我該怎麼做。”古玉也在心裡失控的低喊一聲。
煉辰扶額嘆氣:“半真半假、怎麼委屈怎麼說,別忘記他們都以爲是你解決了七日回事件,還欠着你一份很大的人情呢!”
“半真半假?”古玉本身就不是李欣棋那種心機能力強大的智慧型性格,如果夠聰明的話,又怎麼會察覺不到趙天的異常,李欣棋的虛假呢!這會兒得到煉辰的指點,卻仍舊不知所措,看的煉辰快要抓狂,他耐不住急躁的性子,乾脆道:“看我的。”
劃一說完,煉辰神念一動,已經控制住古玉的身體,古玉驚駭的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忽然露出一個你忘恩負義,我委屈無奈的眼神,靜靜的看着黎盟主,咬脣說道:“當日我解決七日回之事後,禮散盟主和他的兒子確實都先後跟我表達過好感。”
“但我都表明拒絕態度了,禮盟主卻把我軟禁在他的別院,對我……做了很多過分的事,後來我找機會逃了出來,爲了徹底逃離,我進了西原城的禁地鬼哭谷,還曾爲了奪寶跟小月的弟子於宗大打出手,這一點你可以去跟他們求證,至於貴盟的前盟主一家如何,我實在不知,憑我的修爲也不可能把他們怎麼樣吧!”
頂着古玉殼子的煉辰一口氣說完後,就跑回仙珠內,對古玉道:“行了,他沒理由再找你的茬了。”
“就這麼簡單?”古玉壓抑下身體剛剛被煉辰奪走,沒有任何人察覺的恐懼,故作無事的問,心裡亂糟糟的,她感覺今天是她最倒黴的一天,沒有比今天更倒黴的時候了,體內的禁制還不知道如何解除……簡直讓人想去死一死。
就在古玉心裡閃着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時,被頂着古玉殼子的煉辰一席話給堵回去的黎盟主,儘管各方面和直覺都告訴他,古玉十分可疑,可他卻找不到理由繼續追問,恐怕再問下去,周圍的人都會把他當成忘恩負義之徒對待了。
可禮家父子、玉漱尊者可以不管,自己的獨生愛女卻不能不問,因爲,愛女的魂燈就在出城那兩天後熄滅了,他想要爲愛女報仇、想要知道愛女究竟遭了何人毒手……明明這個古玉最可疑,可自己卻找不到理由繼續質問她。
一旁吳辰見古玉終於智商在線一回,當即暗中鬆了口氣,對黎盟主道:“既然前任散修聯盟盟主一家失蹤,那我仙道宗就不追究散修聯盟私自軟禁我宗弟子之事了,望你們好自爲之,若在任意妄爲,本尊定會給宗內弟子討回公道。”
…………被倒打一耙,明知如此,黎盟主卻什麼都不能說,還要陪笑道:“是我不知禮盟主曾經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情,還請吳宗主勿怪。”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爲止吧!散!!!”見黎盟主一副滔滔不絕,想要繼續說下去,周圍之人都敞開神識、豎起耳朵準備聽八卦的模樣,被連着兩輪比試結束後,鬧出的事件弄得心很累的劍一心劍宗主,立刻開口宣佈解散令,讓各方修士紛紛散去。
真的簡單就解決了?是不是自己若老實聽煉辰的話,奉上儲物戒指內的東西再解釋,那位令狐藍就不會用這麼殘酷的禁制對付自己了?這一刻,隨波逐流走出賽場地的古玉感受到了強烈的後悔滋味。
………………
散場後三天時間很快過去,這次於宗無法取巧,也沒有人上當,於是他只能在擂臺老實等待一天時間,自動獲取了第三輪參賽名額,但其他弟子卻沒有他這麼順利,都經歷了不少苦戰,陶冶、謝晉、謝文江三人更是直接失格出局,沒有獲得參賽名額。
反倒是倒黴倒出花樣,不被各方看好的明陣子,歷經千辛萬苦,總算踏入了第三輪比賽,這第三輪比賽依舊是淘汰制,將從四個比試場中,每個場次內淘汰一半,也就是說要在武鬥的情況下,在各賽場淘汰二十五名參賽修士,四個比試場總計百名築基、金丹、元嬰、分神修士。
武鬥:不使用法術、秘術等手段,全憑自身的技能進行戰鬥,是類似於格鬥的比試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