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蕪睜開眼睛,夢境已經過去,卻又彷彿親身經歷過,刻印在腦海中。他搖了搖頭,甩開腦袋裡的其他想法,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找到小師叔。
他抱起已經昏昏欲睡的麒麟,找到一處宮牆,那裡有一個洞,不管是狗洞貓洞還是耗子洞,對於江蕪來說,能過去的就是好洞。他帶着麒麟從洞中穿了過去,屏住呼吸,沿着廊道的側面躬身行走,在拐彎處,和一團黑影迎面相碰,他一劍揮出,黑影便在夙鳩劍下化作黑氣消散。
江蕪繼續前行,回憶夢境中白阜被帶走的路線,又殺去幾道黑影之後,他終於找到了關押小師叔的偏殿。
江蕪將看守的黑影殺死,打開殿門,看見被黑玄鐵鏈鎖起來的小師叔,他的心裡隱隱發酸。
“誰?”白阜睜開雙眼,待看到來人是江蕪之後,眸中帶有一絲驚訝又帶有一份喜悅。
“是我,小師叔。”江蕪輕聲道。
白阜癡癡地凝視着江蕪,語氣卻是淡淡的,“你怎會在此?”
“說來話長,我先幫你把鏈子弄開。”江蕪將麒麟放在一旁的榻上,便走上前抓住黑玄鐵鏈。
白阜卻抓住江蕪的手,對他搖搖頭,道,“沒用,這黑玄鐵鏈你解不開的。”
“小五,我想你了。”白阜將江蕪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舔|吻,“你的手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白阜不說,江蕪都忘了他手受了傷這回事了,此刻被白阜舔着,才覺着疼痛,“無礙,小傷罷了。”
“抹藥。”白阜從儲物袋中拿出凝冰露,細細的塗抹在他的手指的每一處傷口。
“可以了,小師叔。”江蕪見白阜還要把他沒受傷的手腕也一起塗抹,急忙阻止,這凝冰露如此珍貴,還是省着些用吧。
白阜將剩下的凝冰露遞給江蕪,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三瓶,“小五,這些你放着罷。”
江蕪曾經想過要從澹臺灼那裡坑些凝冰露,一直沒尋到機會,此刻,在小師叔這裡,如此輕易的便拿到了,他卻推拒道,“小師叔,你放着罷,我的儲物袋已經滿了,裝不下了。”
“好,我放着,以後再也不離開你。”白阜語氣平淡,卻有一種極爲認真之感。
早前,江蕪聽白阜這樣說心裡是不信的,現在他聽見白阜這般說,心裡卻多了一份喜悅,一分相信。小師叔,他是認真的。
江蕪笑着點點頭,露出兩顆尖牙,他湊上前去,吻上白阜的薄脣。兩人脣|口相接,便像點燃的炮竹,開始爆炸,白阜身量高上江蕪半個頭,他一手按着江蕪的後腦勺,一手摟着他的腰,江蕪則是雙手緊緊抱住白阜的脖子。兩人的脣瓣相互摩擦,江蕪先將自己的小舌頭伸出,在對方的脣瓣上舔|弄,白阜哪經得起這般挑撥,寬厚的舌頭緊緊覆上江蕪的舌頭,將其捲起,江蕪覺得有些酥麻,欲收回舌頭,白阜緊追而上,與在江蕪的口中與其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兩人的相連處滴下一縷銀絲,白阜伸出舌頭將銀絲收回嘴裡,吞嚥下腹,隨後,他又吻了上去,用舌頭細細的掃遍對方的每一顆牙齒,嘴裡的每一處嫩肉。
最後,還是鐵鏈與地面的摩擦聲驚醒了江蕪,他們還身處險境,竟然就這般放肆,真是太不要命了。
不過,小師叔的吻|技似乎越來越好了。
呸呸呸……想什麼呢。江蕪將白阜推開,道,“小師叔,到此爲止,我們先想辦法離開此地,這裡是魔界,不宜久留。”
“魔界?”白阜有些驚訝。
“對。”江蕪道,“可是,這黑玄鐵鏈要如何才能解開呢?”
“我……可以……”麒麟醒了,朝着江蕪搖搖晃晃的走來,四肢並用,爬到江蕪的懷中。
“什麼?你能解開黑玄鐵鏈?”江蕪有些興奮,直搖晃麒麟。
“輕……點……”麒麟奶聲奶氣的,可愛的緊,“好……暈……”
“怎麼解?”江蕪問。
“咬!”麒麟回答。
江蕪:……
白阜:……
麒麟說咬不是玩笑,它真的用一口利牙將黑玄鐵鏈從白阜的身上咬斷,使白阜恢復了自由身。咬斷之後,麒麟還嚼了兩塊當做食物,覺得太難吃了,又給吐了出來。
“有人來了。”白阜牽住江蕪的手,欲出門去。
“麒麟,走了。”麒麟跳入江蕪的懷抱,江蕪感受到白阜握着他的手的力量,也緊緊的回握住。
“哼,想走?”一個清澈的聲音響起,門彷彿被狂風吹開,門口站立着一個帶着黑色面具的人,正是江蕪夢中見過的那人,他猜測的——鳳歌的異卵弟弟鳳丘。
“你是何人?”白阜冷聲道。
“本尊的名諱也是你能知道的?哼!膽敢闖到魔界來,就要做好有進無出的準備。”魔尊冷笑道。
“這可不是由你說了算,而是由我手中的劍說了算。”白阜將鳴凰祭出,一道劍氣,讓整個宮殿分作兩半。
“走!”白阜帶着江蕪從劈開的屋頂奪路而出,朱雀劍魂撕裂空中擋道的黑影。
“哪裡逃!”魔尊緊追而上,“你二人殺我族人衆多,本尊絕不會放過你們。”
“你在這裡等我,小心魔族,我去殺了他,否則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白阜面無表情道。
“小師叔,你且小心,他不是純魔族,而是人魔混血。”江蕪提醒道。
“好。”
白阜回頭,渾身散發着冷意,鳴凰脫離手中,化作萬千劍影朝着魔尊疾刺而去。兩臂橫直,也化作利劍,繼萬千劍影之後向魔尊斬去。兩次攻擊竟似斬在了虛影之上,虛影晃盪片刻,又凝出實體。
“小師叔,那不是他的真身,你殺不死他,但他可以殺死你,不要與他糾纏了。我們逃離此地。”江蕪觀戰,突然涌出阿歸對魔尊的記憶,其中一點便是無人知曉他的真身在何處,每次出現,雖然都是實體,卻不是真身。
此時魔尊卻突然發難,身體中溢出黑氣,這些黑氣結成一張黑色大網,朝白阜撲面而去。白阜一驚,並不躲開,拿劍相擋,欲將黑網斬開,卻不想劍身一碰到黑網便被纏繞,從劍尖開始,一下便罩住了白阜全身,包括武器。
“小師叔,別碰他的網……”顯然提醒得慢了一步,見小師叔被黑網束縛,江蕪急忙拿出夙鳩,御劍而行,臨近魔尊,掏出符篆,符篆飛向魔尊爆裂開來,是爆裂符,緊接是又長出荊棘長刺,將魔尊紮成了一個篩子。
魔尊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們人間正道了?本尊遵循你們的法則,以一對一,你們卻聯合起來,以多欺少麼?”
江蕪表情嚴肅,哼道,“以一對一,那也要講求實力相當,條件公平,如今在你的地盤,已是不公平的了。所以我二人合攻,也不算不講道義。”
江蕪這番話純屬胡扯,他本就是不拘小節之人,以多勝少,是否公平他根本不看在眼裡。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纔是人間正道,過程如何,誰又去計較那許多。就像前世的他當上了青汶幫龍頭老大,做過多少齷齪事自己都數不清。
“呵……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公平些罷。”魔尊話音一落,整個宮殿的魔尊黑影便朝着他們蜂擁而來。
白阜的四肢都化作利劍,靈力瘋狂消耗,黑網好歹是被斬斷,消散空中。他的四肢都受了傷,流出的血染紅了白袍。他飛身立在江蕪身前,冷聲道,“小五,你先走。”
“小師叔!”江蕪知道小師叔讓他走是爲了他好,但是,他怎麼每次一遇到危險就只顧自己安危,不顧他人死活,他江蕪可不是那樣的人。何況,小師叔,是他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了,不管是因爲身體關係,還是因爲感情變化,他都已經認定了這個人,只要小師叔不背叛他,他定會不負如來不負卿,“你可是忘了先前說的話了?你不是再也不離開我嗎?此刻叫我離開又是何意?”
“我……只是不想你受傷。”白阜盯着江蕪,眼神真摯。
江蕪心中感動,握住白阜的手,道,“小師叔,我們同生共死。”
“好。”白阜應道,嘴角竟帶了一絲微笑。
江蕪看到這抹笑容,瞬間被驚豔,“小師叔,你笑起來真好看。”
“你們二人當本尊是死的麼?竟還有心調笑。”魔尊冷笑,雙手一揮,更多的黑影朝兩人襲去。
江蕪和白阜背靠着對方,劍光四起,荊棘叢生,靠近他們的魔族黑影紛紛化作黑氣散去。
“哼!”魔尊冷哼,對着虛空道,“客璆,出動骨兵。”
“是。”
一道黑影憑空出現,比其他的黑影要更大且清晰,有着人的輪廓。客璆是高等魔族,跟隨在魔尊身側,是魔尊最爲信任之人,也是他的軍師,並沒有像其他高等魔族一般,前往人界隱附他人。
只見客璆如人的手臂揮出,一面黑色旗幟出現,旗幟上面繡有奇特的紋路,四個角分別墜着鈴鐺,他的手稍一揮動,鈴聲便響起,這鈴聲彷彿能攝人心魂。江蕪和白阜都在心中默唸清心咒,纔將將穩定住心魂。
“控魂幡!”白阜冷冷道,冰冷的目光刺向客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