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文中,傅家兢兢業業,一直爲蕭靖馳鎮守北方邊關,未曾出過紕漏。
起碼在原本的劇情裡,蕭靖馳是從未想過找人來替代傅家的。
因此,雖然先帝在退位前一再削弱傅家勢力,但因爲傅思佩成爲皇后的緣故,傅家再度起勢。
可這次劇情不一樣了,傅思佩身上疑點重重,蕭靖馳不可能不懷疑她背後的傅家。
但換人,卻不是說說就能辦到的。
一來,北蠻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能領兵守住邊疆的人選很難找;二來,傅家領導北境兵數十年,威望早已深入人心。
蕭靖馳可能早就有造次削弱傅家兵權的想法了,但一直沒法草率實施。
這次傅思佩的事雖然大有蹊蹺,一時也只能這麼算了。
爲了陸離的安全,一連數日,陸離都是在皇宮度過的。
一開始,每天和蕭靖馳一同上下朝,他還覺得有些擔憂,但當看到朝堂衆人敢怒不敢言、想質問他卻又害怕的樣子,陸離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爽到了。
陸離: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不敢打我的樣子。
也出了一口這段時間一直在被冤枉的惡氣。
因爲蕭靖馳爲了科舉一事大發雷霆,在重壓之下,給書肆提供題目的人很快被找到了。
可惜,找到的是一具屍體。
事情再度陷入僵局。
陸離有些擔心,問蕭靖馳:“既然皇上懷疑那答題的人,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信息嗎?”
對於這話,蕭靖馳只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個日後再說。”
陸離感覺到了蕭靖馳態度下隱藏的變化。
男主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猜不明白。
於是陸離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作弊。
他問系統:“只要蕭靖馳好感度不掉,就說明他還是信任我的對吧?”
系統卻否認道:【不一定。這隻能說明他喜歡你,不能說明其他。】
“……他都對我有這麼高好感了,還不能說明什麼?!”
【你喜歡你爸媽嗎?你和他們吵過架嗎?】
陸離:“……”
系統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他只好換了問題:“那,是不是我最近又做了什麼讓蕭靖馳不高興的事了?”
【沒有,你沒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那就是其他人做了什麼嗎?”陸離抓到了系統話中的漏洞,追問道,“又是哪個小妖精在背後給我潑髒水,告訴我,我去給他套麻袋!”
系統:【……】
完了,宿主智商在線了,不好忽悠了。
見系統不回答,又想糊弄,陸離齜牙威脅道:“你說你一個系統,綁定我到現在,什麼忙都沒有幫到,還出了個強制任務差點要了我的命,你有什麼用?現在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讓我早做準備,不然咱倆都得玩完。”
系統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被陸離說服了。
他告訴陸離:【有一封信被夾在奏摺裡送了過來,蕭靖馳是看了那封信,態度纔出現變動的。】
“信的內容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看不到的東西,我也看不到。】
陸離不服氣:“那你怎麼知道有這麼一封信?”
【你本該能看到的,但你太能睡了。】
“……哦。”
於是陸離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偷出那封信。
已知:這封信在蕭靖馳的書房裡,而蕭靖馳並不制止他出入自己的書房。
結論:成功拿到信,解開蕭靖馳態度之謎。
求:中間拿到信的過程。
陸離小心探查,大膽猜想,仔細取證,終於找到了一個嚴密的方法:
半夜溜進去。
系統很無語:【你還不如當他面進書房,起碼還有機會隨機應變。】
陸離:“這你就不懂了,我就說我半夜興致好,出來看曇花,誰敢攔我?管理蕭靖馳書房的小太監晚上不在,門口侍衛兩個時辰一輪換,中間的時候,我進去偷了信就跑,誰知道?”
【我覺得你在作死,而且我有證據。】
“反正伸不伸頭都是一刀。”陸離嘀咕道,“你不知道那種把頭伸到架子上等刀落下的感覺,我受夠了。蕭靖馳要是發現了我,藉此機會殺了我也好,省得我天天小心翼翼,到處揣測。”
系統被他語氣中的喪氣嚇了一跳,不敢再攔他了。
陸離確實很累,他從一個普普通通的21世紀三好青年,變成現在千夫所指的權臣,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尤其蕭靖馳還是他幼年最信任的人,此種落差,不言而喻。
於是半夜,陸離悄悄開始行動。
白天他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特意把隨身的玉佩留在了書房裡,真要是被抓住了,還能有個託詞。
蕭靖馳給了陸離很大的自由,因此當他推脫說自己睡不着出來走走的時候,沒人懷疑他。
陸離成功溜進書房,卻在進門之後愣住了。
內室的燈還亮着,蕭靖馳還在批奏摺。
夭壽!蕭靖馳人都在這裡,門口侍衛怎麼也不加幾個,還不安排人通報!
陸離躲在書架後面進退維谷,上前肯定不行了,後退又怕弄出什麼動靜,驚擾到蕭靖馳。
他只好蹲在書架後面,祈禱沒人發現。
蕭靖馳的聲音在書案背後響起:“劉公公,你說這信上之事,可是真的?”
“老奴哪知道這些。”劉公公圓滑地回道,“陸大人乃是堂堂三品中書令,豈是老奴這種人可以妄加評判的?”
蕭靖馳似乎也沒打算真讓劉公公回答,疲憊地嘆了口氣:“朕也希望,這信上所說,都不是真的。”
陸離的心沉了下去。
“希望不是真的”。
那就是說……蕭靖馳,認爲這信上關於他的不利言論,都是事實。
“染指國庫、賄賂禁軍首領、私下培養門生。還有……”蕭靖馳的聲音越來越冷,“與傅思佩私交甚篤。”
饒是到了這種緊張關頭,陸離還是有點奇怪:這最後一條罪責,畫風是不是和別的不太一樣?
而且,怎麼感覺,蕭靖馳最在意的,反而是這最後一條?
蕭靖馳到底是多不想讓他和朝堂權貴聯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