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攜秘密而不自知
禮國公府,丹姨娘面容略顯憔悴。
她剛剛與王兄的信使分開,信使口述了王兄給她捎來的口信。
王兄非常不滿,對她進行了一番斥責。
近期,襲擊李家軍軍糧的幾夥敢死隊遭到了李家軍的埋伏!
僅剩的幾個人,拼死拼活才逃回了北燎。
而奇怪的是,李家軍並沒有對北燎敢死隊進行追殺。
另一方面,李家軍又通過海上運去了大批的軍糧,據說還有藥材。
近一年李家軍氾濫的兩種疾病,一個是視物不清,夜晚尤甚。一個是身軀乏力,心悸氣短等病症,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療。
不僅如此,李家軍還派人對當地的居民進行指導。
一是指導當地的居民在勞作的時候組分工合作,每個村每天都抽出一部分人進行巡邏。
而且大家在幹農活的時候,不再像以前那樣各自爲政,而是大家聚在一起,合作進行。
今天把張家的做完,明天把李家的做完,這樣不拆幫不分夥兒,就是使得北燎的殺手無從下手。
而那投毒一項也難以進行,由於各鄉組成了自己的武裝力量。
而且李家軍每天派幾個剛剛恢復一些體力的士兵到村莊定期或不定期的參與巡邏,並進行指點,哪裡放明哨,哪裡放暗哨。
一旦有陌生人出現在村子裡,很快全村人都會知道。
如果不能排除對方的危險性,就將人直接交給李家軍的人幫助鑑別。
重點的地方,諸如,水井,諸如,莊戶人家的竈臺,也經常進行檢查。
如此一來,使得北燎的一些細作也不敢輕易的下手。
京城這邊,丹姨娘對於冀鋆的幾個鋪子都進行了非常細緻的搜尋,但是,根本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物件或者是寶貝類的東西。
本來丹姨娘一開始跟國師建議,要不然直接派高手把冀鋆冀忞姐妹截走,截到北燎或者是截到京城之外的某個秘密的地方。
嚴刑拷問一番,冀家或者是禮國公府的秘密全都能知道。
但是大國師馬上否定了這個提議。大國師嘿嘿冷笑道,
“他們大周人狡詐多端,怎麼可能把這麼重大的機密任由兩個小女子輕易的獲知?”
而且,如果按照以前的傳言,冀忞將被皇上給接到宮裡面,由太妃娘娘撫養。那麼,在沒進宮之前,截走冀忞還有必要。
但是很快,皇上竟然把她給放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沒有權又沒有勢的淮安侯府裡。
可見冀家這個丫頭並沒有太大的價值,至少是她雖然是有,但是說她的價值,目前根本都顯現不出來。
那麼很有可能是禮國公府或冀家的這個秘密,即便他們這些後人目前也並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說,他們攜帶秘密而不自知。
丹姨娘感到非常的苦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國師讓我去尋出這個秘密的所在。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國師捻鬚微笑,老神在在地道,
“這不僅是你苦惱的地方,也是大周皇帝以及其他有野心的人,以及目前的這幾位儲君爭奪者的苦惱。涉及到天下興亡的事情要是靠搶人,打人就能解決,如此簡單,還要我們這些謀士做什麼?”
丹姨娘心中有無限感慨,確如國師所言。
以前,北燎的幾個部落之間都是自恃自己勇猛無敵,搶奴隸,搶水源,搶草場,搶糧草馬匹。彼此之間打得不可開交。
自己的幾個同父同母的兄長之間也是如此。
後來自己的爹爹接受了國師和幾個來自大周謀士的建議,進行了安撫,拉攏,打壓等恩威並施的手段,又說服他們一起衝大周用勁。
父汗還承諾,將來一旦擊敗李家軍,一旦攻入大周國土,將分封幾個哥哥,大周物產豐饒,怎麼分都分不完,自然不必再彼此爭奪。
北燎迎來了百年來最長久的一段和平時期。
從那時候起,王兄就對大國師五體投地!言聽計從!
因此,王兄求自己來到大周,蟄伏下來。
國師道,
“現在我們要拼的就是誰能夠先把禮國公府或者是冀家丫頭身上的秘密挖掘出來,誰就能夠在將來的時候入主中原或者睥睨天下。那麼作爲當今大周皇上的幾個兒子,誰能夠先獲得這個秘密,那麼誰就是下一任的儲君,下一任的皇上。所以說,大家都是不得而知,不分高下!”
丹姨娘還是有些不解,
“難道不能是大周皇上有意爲之?故意讓衆人認爲冀家丫頭無足輕重,但其實,是迷惑我們。”
國師搖頭,
“公主,這不可能!你想一想,如果這兩個小丫頭,不管是誰,掌握着這樣的涉及到軍國大事,涉及到王朝興衰的大秘密,她們這麼小的年紀,不可能無動於衷。她們如今一如既往地進進出出,吃喝玩樂。別說是這樣兩個小丫頭,即便是久經世事的成年人,如今被多方所覬覦,被多方所窺視,也不可能做到熟視無睹,根本做不到不動聲色,心無旁騖。”
丹姨娘感到很沮喪,她如今的身份,暫時沒有辦法跟冀家姐妹有密切的接觸。
目前看來,唯一能夠跟冀家姐妹,攀上關係的,應該就是“好鄰居”餅店。
好-鄰-居,丹姨娘在桌子上用手比劃了這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最近這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蘇瑾很消停。洪相林也是,被招魂之後,據說洪相林的情況有所改善,但是一直是深居簡出。
聽說,洪相林全身青紫之後,不知怎地,排黑便排了好多天。
府里人說,洪相林被“妖物”附體,丟了魂魄。
招魂回來之後,還得把身上殘存的“妖物”一點點地排出去。
可是,排出妖物之後的洪相林,卻極度衰弱,人老了不止十歲,看上去,跟洪培菊不象是父子,倒像是兄弟,而且洪相林還是兄長!
府里人又傳說,難道是洪培菊的兄長回來了?附了洪相林的身?
冀鋆和冀忞才知道,洪培菊原來有個兄長,年少時就去世了。
這事兒,貴姨娘都不知道。
冀鋆心裡暗暗偷笑,
排黑便,不是妖物附體啊!親!
是“過敏性紫癜”的一個併發症,或者說是一個分型,學名叫“腹型過敏性紫癜”,與之相對應的是“皮膚型”,“關節型”,“腎型”和“混合型”。
洪相林內臟粘膜也因爲血管脆性增強,出現粘膜出血啊!親!
現代醫學表現或者疾病名稱就是“消化道出血”啊,親!
可笑的是,蘇瑾還以爲是爲了洪相林好,一個勁兒地給他接着吃大魚大肉!
越吃,胃腸道的負擔越重!好比破了口,剛癒合,又裂開!就自然恢復得越慢!
洪相林前邊吃幾口營養豐富的,接着流血就流出去了!
出的比進的多,身子虧空得厲害自然不奇怪。
這些,都是丹桂苑的小丫鬟們八卦回來的。
同時帶回來的,就是對冀鋆和冀忞姐妹背地裡的指指點點。
冀鋆毫不在意,無外乎就是什麼“命硬”,”“克人”之類的,讓他們如此猜測也好,至少以後算計自己和堂妹的時候掂量掂量!
冀鋆有點擔心冀忞,她是穿過來的,可以不在乎。
但冀忞畢竟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
正琢磨着怎麼開導開導,只見冀忞走過來對冀鋆道,
“堂姐,你可是擔心我看不開?”
冀鋆點頭,仔細地觀察着冀忞的神情,看她有沒有難過氣憤。
冀忞笑道:
“堂姐,我沒在意,蘇瑾不過是潑婦罵街,罵累了,就不罵了。何況,日後,只要我們有足夠的實力,這些流言蜚語就會立刻消散,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相反,沒有實力,今日我們就是跟她理論一番,也沒什麼用處。”
人間清醒啊!冀鋆又是欣慰,又是傷感。
於是,冀鋆冀忞獲得了難得的平靜時光,於是在“好鄰居”等店鋪之外,還有精力去關注李家軍。
“好鄰居”後院,沺黎縣主如同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快樂地“燃燒”着。
碾豆粉,寫廣告,分裝茶葉包,忙得不亦樂乎。
冀鋆只好搜腸刮肚地“憋新歌”。
最後決定用《三國演義》的主題歌《滾滾長江東逝水》,不過,冀鋆想想只敢用人家的曲子,沒敢照搬歌詞。
萬一,有從21世紀穿過來的呢?
萬一,施耐庵羅貫中也穿過來了呢?
不能冒險!魔改歌詞,也就罷了。
以前的時候,有好多歌就是一個曲子配了好多種歌詞。
冒充人家的,還是別這樣!
終於,《春去春回又一歲》新鮮出爐了!
春去春回又一歲,
古今多少英雄。
烽火狼煙終相忘,
樓臺今猶在,
功名煙雨中。
花謝花飛韶華遠,
一生一世枯榮。
江湖夜雨十年燈,
桃花紅勝錦,
孤舟蓑笠翁!
冀鋆先把這個歌教會了竹葉和芍藥,讓她們去教沺黎。
她實在不敢教沺黎,怕自己跟她打起來!
竹葉有心理準備,芍藥是根本不在乎。
芍藥想得開:
“沺黎縣主唱得跑調是不假,但不難聽!”
竹葉不忿:
“唱得都不對,還不難聽?”
芍藥嘆道:
“竹葉啊!你要學會包容和體諒!如果世上大多數人都跟沺黎縣主一樣,咱們唱出來的就是錯的,就會被世人笑話的!”
呦呵!冀鋆側頭看看芍藥,這小丫頭,還能說出這般有哲理的話啊!
自己不就是這樣嗎?別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時代的人,自己是個“異類”!
接着竹葉苦惱道:
“那天,沺黎縣主把客人都唱跑了!就剩下一個跑調的!讓她這樣唱下去,好鄰居不得關門啊?”
芍藥充滿信心地道:
“放心吧!我們小小姐說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把那些不跑調的唱跑,可以吸引來跑調的嘛!”
冀鋆暗暗點頭,也有一定道理。
芍藥又道:
“竹葉,咱們得好好教沺黎縣主,然後咱們也得留心學學跑調!”
“爲啥?”竹葉和冀鋆都很驚奇。
芍藥認真地道:
“如果以後,唱歌跑調的客人多,咱們就跟着沺黎縣主那樣跑調吧!大小姐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能跟錢過不去!藝術啥的,先放放!”
冀鋆,“……”
牙疼,欲哭無淚!
竹葉是被迫跑偏,這個芍藥是主動的!
蒼天啊!大地啊!
我那脆弱的藝術之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