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公主很小的時候養了一隻小狗,這隻小狗是她去和瑞長公主府小住的時候,在公主府的後花園遇到的。
當時,公主府的大總管家中養了一條狗,大狗生了幾個小狗崽,總管見小狗崽活潑可愛,於是帶給和瑞長公主一隻,逗公主開心。
同安公主見到後,很是喜愛,和瑞長公主便讓同安公主帶進了宮中。
一年多以後,小狗長大了一些之後。
然而,當時上官淑妃與焦賢妃不睦,焦賢妃經常沒事兒找事兒。
那一日在御花園,焦賢妃遇到上官淑妃母女。
上官淑妃本來想從另一側離開,焦賢妃卻主動上前攀談,
“姐姐好興致!帶公主前來賞花?公主比前些時日又清減了,難道公主有意爲了好身段,故意少食?”
焦賢妃滿臉笑意,但是態度卻傲慢而冷漠。
上官淑妃一聽焦賢妃的話就很不滿意,什麼“爲了好身段”“故意少食”?
堂堂大周公主又不需要以色侍人!這是諷刺誰呢?
上官淑妃想到如今焦賢妃正直聖寵,也不願與她起口舌之爭,於是淡淡地道,
“有勞妹妹記掛着同安,妹妹怕不是記錯了?剛剛從太后娘娘那裡回來,娘娘還說同安最近胖了不少,臉都圓了。”
上官淑妃頓了一下,又笑道,
“想是妹妹近日操勞,費心勞神,記不清楚也是有的。妹妹畢竟年輕,後宮之大,諸多事務還要勞妹妹辛苦,妹妹可一定要保重,不要累得眼神不濟,識人不清,辜負了聖上和皇后娘娘的信任,可就不好了。”
上官淑妃畢竟從皇子府鬥到了後宮,如今能穩居淑妃之位,雖然有運氣在裡面,但是戰鬥力也不是太不堪。
上官淑妃這話就是妥妥地嘲笑焦賢妃,你不就是仗着比我年輕點,就覺得自己“豔絕後宮”。
誰不是從年輕貌美時候過來的?
誰的容顏又能永不衰敗?
上官淑妃警告焦賢妃,“好花不常開”,新人換舊人,是亙古不變趨勢。
焦賢妃自持有聖寵,如今位列“四妃”並不滿足,整天想着再進一步!
皇后娘娘和秦貴妃的位子焦賢妃不敢想,韓德妃那裡,焦賢妃急不怎麼敢惦記,又有點看不上。
畢竟只進一步還是有點不能滿足野心。
只有上官淑妃,位居“淑妃”,還沒有皇子,正好被焦賢妃盯上!
焦賢妃面色一沉,極其不悅,她看向同安公主,公主手裡牽着一條小白狗,
“公主是大周的公主,當是臣民典範,怎可玩物喪志?整日跟畜生廝混在一起,傳出去成何體統?”
同安公主握着繩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上官淑妃壓住怒氣,蹙緊了眉,沉聲道,
“妹妹你此話何意?此狗乃長公主相贈,同安自當善待之,何況她也不過孩童心性,怎麼到了妹妹口中如此不堪?妹妹年輕,行事作風難免欠妥,但妹妹既受聖上看重,娘娘信賴,你要懂得分寸,不要太過驕縱,太過無禮!”
焦賢妃斂起森森笑意,直視上官淑妃,
“我驕縱又怎樣?我無禮又怎樣?你能耐我何?我對付不了別人,我還對付不了一個畜生?”
“畜生”二字,被焦賢妃重重咬牙吐出,眼睛直直瞪向上官淑妃。
上官淑妃知道焦賢妃譏諷她是“畜生”,不由得心頭火起。
二人怒目而視,上官淑妃此刻也是覺得焦賢妃有些瘋狂,甚至有點不可理喻。
但是,她眼睛餘光看見和瑞長公主朝這邊走過來,心下一動,於是也直視焦賢妃道,
“這是長公主所贈,也是長公主的心意,你要對付誰是你的事,你能不能對付得了,也是你的事,勸妹妹一句,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焦賢妃“呵呵”冷笑,
“你以前靠着璐太妃給你撐腰,怎麼,如今又攀上了長公主?腳踏兩隻船,你可別玩翻了!難怪淑妃姐姐生不出兒子,找的大樹都是無子無女,無依無靠的,淑妃姐姐可要當心,說不定哪天長公主心血來潮,把同安要走!有你哭的時候!”
“汪汪!”
“哎呦!”
小狗見焦賢妃與上官淑妃爭吵,彼此橫眉冷對,頓覺自己主人被“欺負”,於是上前咬住焦賢妃的腳脖不鬆口!
焦賢妃痛得大叫,毫無形象可言。
宏公公忙上前一腳將小狗踢開!
小狗嗚咽一聲,被踢倒在地。
同安公主見狀,剛要上前去看看小狗的情況,不料,焦賢妃氣急敗壞地一巴掌朝同安公主扇了過來!
趕過來的和瑞長公主牢牢地抓住焦賢妃的手腕,擋住了要落向同安的巴掌。
和瑞長公主狠狠地將焦賢妃的手甩開,接着反手一掌扇向焦賢妃的臉頰,頓時,一個五指掌印清晰地印上焦賢妃白皙的臉龐。
焦賢妃大驚,從小到大,沒捱過打!
和瑞長公主嘲諷地看着她,
“怎麼,不服?”
“啪!”又一巴掌打到了另一側臉頰!
焦賢妃“懵”了一會兒,緩過神來,可是看着霸氣側漏的和瑞長公主,卻不自主地軟了下去, “公主,你爲何,爲何打我?”
和瑞長公主,皇上都禮敬三分,焦賢妃自動矮了半截。
和瑞長公主卻不看焦賢妃,彷彿眼前根本沒有這個人一般,衝着同安道,
“你要記住,你和姑姑都是大周金尊玉貴的公主,將來,要同你的皇兄一起爲江山社稷盡忠職守,爲黎民百姓造福蒼生。不要學後宅婦人整日介爲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弄得脣焦舌敝,不勝其煩。你還小,不必理會這些跳樑小醜,不過姑姑如果見到了,見一次,打一次!”
說罷,和瑞長公主牽着同安公主的手,與上官淑妃一起離開御花園!
自此之後,焦賢妃雖然也會暗地裡給上官淑妃和同安公主使絆子,但是再不敢名目張膽地找茬。
但是,焦賢妃這口惡氣出不來,儘管同安公主已經萬分小心,可是,不久之後,這隻小白狗就莫名其妙地失了蹤影。
同安公主明知道是焦賢妃乾的,除了咬牙切齒,也無可奈何。
“公主殿下,您認識這隻狗?”暘旭縣主輕聲相問。
同安公主點頭,神情有些複雜。
柴姑姑知道小白狗的事情,有點疑惑地道,
“您怎麼知道這隻狗是小白?”
畢竟原來那麼的一小隻,如今,這麼大的一隻。
同安苦笑道,
“姑姑可還記得,小白的左耳有道疤痕,是當時它在公主府的時候,被東西砸傷落下的。”
冀鋆仔細一看,果然,大白狗左耳有道疤痕。
沺黎這下傻眼了,這狗是不是暘旭縣主養的,先別說,如今成了同安公主的,這筆賬怎麼算?
冀忞隨着沮渠青珊等人一起向同安公主見禮。
同安公主聽到暘旭縣主介紹冀家姐妹的時候,深深看了看二人。
最後目光落在冀忞身上片刻,嘴脣動了動,終於沒開口。
和瑞長公主提到禮國公府與冀家人身上有着對大周皇室興衰極爲重要的秘密。
而她們,作爲擁有皇家血脈的女子,與此密不可分。
只是,這雲山霧罩的說法,令同安十分不解。
和瑞長公主苦笑,具體我也不知。
和瑞長公主交給同安公主一顆藥丸,囑咐她,一旦發生變故,便服下這顆藥丸,可保你的性命不被人惦記。
同安懵懂地接過藥丸,迄今爲止,也不知道“變故”爲何物。
如若那般容易知曉,太子何必年紀輕輕,以身涉險?
冀忞隨衆人退後,她和冀鋆立在沮渠青珊等人身後。從間隙中看向同安公主。
前世,冀忞曾經在璐太妃的宮中見過同安公主。
當冀忞被二皇子囚禁在天牢的時候,曾經有人來取過她的血,第一次,兩個蒙面人取走血時一言不發。
第二次,蒙面人取的血比較多,冀忞暈厥過去。
甦醒後,冀忞雖然逐漸清醒,眼皮卻極爲沉重,無法睜開。
只聽一人道,
“和瑞長公主的血沒有用,這次試試同安公主的血。”
另一人道,
“既然只是同安公主,爲何這次取這麼多?這位冀小姐已經暈了過去,別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畢竟主子沒打算要她的命。”
那人厲聲道,
“你懂什麼,國師說,她再想想其他的門路,所以用的血多。”
冀忞看着笑意晏晏的同安公主,猛地想起那四句詩:“蠱爲鎖,血爲門……”
難道,公主的血,是“門”?那麼自己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