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盡在手中,何需日後再論。
依言尋看,這分明是家姐推脫之詞。
言尋拍着桌子,大笑道:“我家姐姐就是面子薄。如今這天下之主,除了你之外,誰還有資格坐。若是有人敢反抗,今安這小子怕是第一個衝上去,把他們撂倒在地。”
衆人聞言,皆是笑作一團。
這事,還真像許今安的作風。平日裡他們除了討論對敵之策,也偶爾聊聊家常。
放眼整個軍營,誰不知道許今安,唯言歌馬首是瞻。誰要敢說言歌半個不字,許今安第一個不放過。
夏清和見言歌笑而不語,心下明白個大概。她放下茶杯,衝幾人使了個眼,起身道:“諸位一路勞累,不妨明日再議。”
“明日?”言尋正欲現在定下,卻被軍師打岔。他看到軍師的眼神,當即心領神會。
趙念、許今安隨兩人起身,辭行完一一離開。
誰想,第二天一早,言歌便收到軍師、言尋、趙念、綠蘿等人的病假公文。
好傢伙,他們這纔剛拿下天下,立馬就蔫了可還成?!
言歌撫了撫額,無奈一一探病。她先來到東院的正廂房,連院門都沒進,就被守衛以“言總督得了天花”爲由,生生攔住。
天花?!
呵呵。她忍不住想摔桌,昨日還和自己吃酒,今日就得了天花,真虧言尋能想得出。
行,怎麼着都是親姐弟。這點小玩笑,她還是開得起。
若言歌肯擡一擡頭,便能看到躲在二樓木柱旁看戲的綠蘿、趙念、言尋、許今安,李銘等人。
綠蘿有些擔心:“夫人好像生氣了。”
言尋順口安慰:“我姐姐脾氣最好了,怎麼會生氣。就是生氣了,回頭咱們哄一鬨就好了。”
趙念表示懷疑:“你確定?”
許今安的嘴被趙念捂的死死。李銘與唐震分別按住他的肩。他就是想要提醒言歌,也沒辦法提醒。
很快,言歌便回過味來。言尋她都見不到,那麼趙念、李銘、唐震八成也躲起來。
好啊,這些人真是……氣煞她也。
所謂擒賊先擒王,眼下,她還是去找軍師的好。
言歌理智迴歸,讓人準備馬車,直奔軍師府上。
誰料,剛邁過張府的門檻就被張恩攔了下來。
“部堂大人,請恕罪。我家娘子得了怪病,怕驚擾了部堂。您先跟着奴婢換身辟邪的衣服,我再帶您去見她。”張恩本是個老實巴交的讀書人,現在也被軍師沾染成圓滑的人了。
得,不就是換身衣服嗎?她言歌,換!
言歌努力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不至於讓她崩掉穩重的人設。她雙手負後,冷着臉道:“帶路吧。”
“部堂這邊請。”奴婢擡了擡手,躬身道。
待言歌來到內室,站在屏風後,看着搭在衣架上的龍袍,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她家軍師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人家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擡舉了。
兩個婢女見言歌擡起手來,忙服侍着言歌換上龍袍。
言歌換完後走出屏風,奴僕緩緩的把門打開。
消失的夏清和、言尋、許今安、趙念等人,齊齊跪在地上,高呼:“皇上。”
“你、你們——”言歌愣了愣,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言尋見家姐傻眼了,登時大笑出聲。綠蘿、趙念等人,隨之一起。
夏清和忍笑道:“如今主公平定燕山、雲中,將天下盡收囊中。稱帝,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今日便是吉日。主公既穿上龍袍,便把大禮行了的好。”
“軍師說的有理。”許今安想也不想,便附和。
趙念噗嗤一聲,笑道:“想是主公被我等嚇到,還沒回過神來。”
言尋上前兩步,握着言歌的手腕,擡了擡下巴:“我們擡着她去,也未嘗不可。”
“胡鬧。”言歌推開言尋,沒好氣道。
衆人笑呵呵的把言歌請出張府,往軍師準備好的地方而去。走完一堆亂七八糟的程序,言歌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稱了帝。改國號爲周,定都長臨。
可誰也沒想到,稱帝后的第二日,皇帝孤身往廬雲而去。
趕了半月的路,言歌纔來到雲中。她穿着便衣,頭戴斗笠,在龍鬚山附近打轉。按照手下人交上來的畫冊,應該就在這裡。
“老闆,救我!”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言歌翻身下馬,把繮繩繫好,拿着佩劍順着聲音而去。
兜兜轉轉,最後停在瀑布旁的山石邊。
她雙手環胸,看着被卡在石中的江一白,氣悶道:“現可知錯?”
“知道了。”江一白除了嘴,哪裡都不能動。在這裡困了小半年,想想都覺得委屈。
如今言歌來了,他就能恢復自由。
言歌嘆了口氣,擡手欲救江一白出來,卻被一團黑影所擋。當即後退幾步,掃了眼四周。
看來,這傢伙在這裡等了自己很久。
她懶散的靠在石頭上,悠悠道:“輸家,就該規規矩矩的低頭認罰。”
“你怎麼就確定自己真的贏了?”黑影幻化爲秦楠的模樣,朝言歌走來。
無數個從地面鑽出的黑影錦衣衛,團團將秦楠圍住。
江一白瞪着眼睛,想要掙脫卻掙脫不來。只能無力的看着言歌的背影,祈禱言歌早些解決病毒角色,快點還他自由。
這麼被卡着,真的太難受了。
言歌秀眉微揚,隨手一擡就將秦楠的脖頸捏住。稍稍用力,便聽到秦楠忍痛的悶哼。她眼裡皆是戲謔:“你該不會真的以爲,我殺不了你吧?我之所以放任你這麼久,不過是想玩一玩。
呵,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到頭來,還不是輸的一塌糊塗。”
“你!”秦楠氣到青筋暴起,想抵抗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
管理員加創世者的雙重身份,讓言歌不僅可以隨意更改世界的屬性,還能毀滅她想毀滅的所有。
她一個小小的病毒,如何能反抗的了。
甚至只要言歌想格式化,她連存在的痕跡都不會有。
言歌一鬆手,看着摔倒在地的秦楠,冷笑道:“說吧,爲什麼要把我拉到這裡?或許我心情好,能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