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薛沐靈被忽然欺至身後的神秘蒙面人攔腰抱住以後,愣了愣。
她在皇宮裡當了十幾年公主,被所有人寵着讓着,第一次碰到有人居然敢這樣漫不經心地和她說話。
怔怔地看着這個懷裡飄着淡淡竹香,戴着面具只露出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的男人在官兵的包圍下,竟像玩遊戲一樣輕鬆地殺出一條血路,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你倒是在這打得過癮,讓我看着過乾癮!你快點開我穴道,我也要和你一塊兒玩!”
蒙面的黑衣男子聞言,眉宇間一驚,低頭看看懷裡那個長相雖已大不相同,卻如九年前一般可愛嬌俏的小丫頭,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脣邊不自覺地逸出一抹笑意:“你想打架是嗎?----好,我帶你一起玩!”見那個眉目如畫的刁蠻小公主眼睛高興地直眨,他又笑笑,修長的手指同時迅速地點開她被封的穴道,反手攬住她的腰,一聲輕嘯:“左邊,打他的金泉穴下三寸!”
薛沐靈依言一拳打在衝在左邊最前面一個官兵的金泉穴下,那個官兵應拳便倒。薛沐靈高興地拍着手大叫,蒙面男子看着她笑笑,又抱起她一起騰空飛起,半空中兩人一招默契地連環踢,官兵頓時倒了一大片。
那邊柳三知見這個被請來幫忙劫法場救人的神秘少年許揚青,早些時候佈置陣勢劫法場的沉着勁兒,這會兒抱着紅衣的公主雖然陷在包圍之中卻猶自遊韌有餘,一招一式絲毫不亂,不由得暗暗心驚。
好快的身手!這個少年不容小覷!
一邊吹響口哨,發出了行動的訊號。
口哨聲一響,那些隱藏在人羣各個角落早就按捺不住的戟竹林的好漢,頓時像是猛獸下山,大刀所向,竟像切瓜砍菜一般,一路殺向囚車邊,等那羣還在追趕劫走碧水公主的許揚青的官兵回過神來,囚車裡的重刑犯早就不見了蹤影。
“吾命休矣!”
被許揚青的劍氣傷得渾身血痕的李原眼睜睜看着皇上視爲掌上明珠的小公主被人帶走不見了蹤影,回頭一看空空的囚車,頓時嚇得癱坐在地。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且說那李原和王通判非但丟了皇上親命下旨凌遲處死的犯人不說,還眼睜睜地看着碧水公主被蒙面賊人劫走,去向不明。當下二人便抱了必死的心,入宮覆命請罪,只求能保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龍國最年輕的王薛青川,自十四歲那年成功地發動了宮廷政變,將自己的親哥哥承王趕下臺,奪了皇位,殺死宮中所有的兄弟姐妹,這九年來,比起他那昏聵無道的二哥,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只是龍國在宗王和承王兩代昏君手上已經積毒太深,社會矛盾重重,貪污腐敗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根治的,更叫人煩惱的是,龍燕兩國邊境不時發生各種稀奇古怪的事,這許多年竟一直不曾消停過,不是蛇患成災便是鬼怪作祟,有一年甚至整個鎮甸集體中了毒。
這一切大大小小的事,都讓頗感無力的薛青川抑鬱不已,經常借酒消愁,好在他還有個開心果一般的皇妹薛沐靈。宮裡的人都說,只要碧水公主在,宣王便是有再大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如今這開心果丟了,那李原和王通判又豈能安然無恙,龍口脫危?
薛青川還在勤政殿裡處理奏摺,聽了李原的奏報之後,大驚失色之下手中的毛筆頓時滑到了龍臺上,站起身來不敢相信地追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沐兒被戟竹林劫法場的賊人給虜走了?”
李原雖不敢擡頭,聽了皇上的語氣,早已經嚇得語無倫次,卻不敢不說,硬着頭皮答道:“回---回王上,是---是的。戟竹林的匪首夏騰被一羣蒙面的賊人在朱雀大街上劫走,一個戴白玉面具的賊人把碧水公主給劫走了。屬下雖拼死護駕,怎奈那賊人有備而來,還是被他們得手了。臣自知罪孽深重,罪該萬死,請王上責罰!”
王通判半天未聽見宣王回答,自知已經觸怒天威,嚇得也頭如搗蒜,趴在地上直磕頭:“臣沒能保得碧水公主周全,不敢求饒,只願一死,換得家中老小平安無事,還請王上成全!”
“用不着這麼急着求死,要是沐兒找不回來,別說是你們,本王就是滅了爾等十族,也難消本王心頭之恨!”薛青川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常態。
薛沐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最清楚,定是她昨天聽說了今天要在朱雀大街上處決要犯,所以偷偷溜出去湊熱鬧了,如今會被賊人虜走,也是遲早的事。他冷哼一聲,皺眉看着李原和王通判,冷冷道:“傳令下去,命令所有的御林軍和宮中護衛,連夜秘密出宮,尋找碧水公主。記住,要是走漏了碧水公主失蹤的消息,讓太皇太后知道了,你們就自己找個寬敞的地方,了結了各自上下十族的性命,不必回來向本王請示了!”
李原和王通判擦擦額上嚇出來的汗,面面相覷後,磕頭謝恩:“是是是!卑職不敢!謝王上不殺之恩,臣等一定把碧水公主完好無缺地給王上帶回來!”
薛青川鼻子裡哼一聲,衣袖一揮,手抵着額頭,倦極了似的說:“那就趕緊退下吧!”
王通判看一眼龍椅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宣王,壯着膽子說:“王上,要是把宮中的御林軍和大內護衛全部派出去找碧水公主了,那這皇宮豈不成了一座空城,誰來保護王上和太皇太后呢?”
一旁的李原看一眼閉着眼睛沒有什麼反應的宣王,趕緊拉拉王通判的衣袖,打圓場道:“王上武藝高強,一般的刺客根本進不了王上的身,哪裡還用得着別人保護?王通判,我看你多慮了,咱們還是去找碧水公主的要緊!”又推一下站着沒動的王通判,壓低聲音說:“王大人,難得今天王上沒有怪罪咱們,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咱們還是趕緊消失爲妙吧!”
王通判偷眼看一下默不作聲的宣王,正要退出去,忽然聽到一直沒作聲的宣王問道:“慢着!你們剛纔說那個虜走公主的人戴着一張白玉面具?”
李原趕緊跪下答道:“回王上的話,確實如此!我和那賊人交過手,看得真切,那賊人戴着一張白玉面具,眉心間還有一顆黑痣,身手甚是了得,怕是咱們宮中的佟護衛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薛青川面容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脫口而出:“黑痣?莫非是他?”轉眼見李原欲言又止,便問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回王上的話,微臣發現,碧水公主好像和那個蒙面的賊人早就認識-----”李原擡頭偷眼看看宣王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壯着膽子又接着說,“那個帶一張白玉面具的的賊人非但沒有爲難碧水公主,還和公主殿下有說有笑,甚是親熱-----”
“本王知道了。”薛青川的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沉吟片刻之後,改了主意,“御林軍還是留在宮中保護太皇太后吧,只要派出一批大內侍衛出宮去找碧水公主就行了。”一揮手,讓莫名其妙的李原和王通判退下之後,他負手在勤政殿裡來回踱着步,若有所思。過一會兒,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他向門外喊道:“來人哪!擺駕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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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你父皇賜婚給你八妹的許揚青?”見薛青川點點頭,馨寧太后嘆息一聲,說:“要真是這樣,倒也算是許家的萬幸!只是可憐了你那八妹,不知道她在燕國過得怎樣----”
“哼,你想得倒美!”薛沐靈哼一哼,狡黠地一笑,斜斜地看着許揚青,手指頭一擡:“我薛沐靈是你想借就借,想還就還的麼?我告訴你,我纔不會回去呢!從現在開始,我要跟着你一塊玩,什麼時候我玩累了,不要你了,我自然就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