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卿柔詫異地看着如玉,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緊張的。
“母親出門,這有什麼稀奇的。你這丫頭,這樣的事你也大驚小怪。”
如玉一着急,半天都沒把話說清楚。
她記得跳腳,好一會這才說清楚:“不是普通的出門,夫人是出門了,可是她穿着宮裝,聽管家說,夫人好像打算進宮面聖。”
桑卿柔這下驚了,若是朝廷命婦,不得召見,是不允許輕易入宮的。母親對這些宮規熟悉得很,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那她爲何突然進宮?
“母親就算進宮,可皇宮是她想進就能進去的嗎?再有,母親進宮做什麼?”
“這事,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夫人從來不會輕易出門的,她這樣去宮裡,不會出事吧?”
如玉這麼一說,桑卿柔也擔心起來。母親好像是沒有隨意進宮的習慣,她甚至很少出去,每天都在府裡打理內務,怎麼會突然想着進宮?
她突然想起昨天母親跟她說過的那件事,母親承諾,會如她所願。
難道,母親這是入宮要爲自己取消婚約,親自去和皇上談嗎?
那可是皇帝!九五之尊,豈是母親三言兩語就能說得動的?
這麼一想,桑卿柔頓時慌了。
“別愣着了,趕緊走!”
如玉還反應不過來,不知道桑卿柔說的是去哪裡。
“還愣着幹什麼,當然是把母親攔下來。”
桑卿柔甚至來不及換衣服,拉着如玉火急火燎就出門了。門口的護衛還在奇怪,大小姐今日爲何如此慌張。
“母親出門往什麼方向去了?”
“夫人的馬車順着這條街往東南方向去了。”
桑卿柔仔細一瞧,東南方向,護衛指着的,不正是皇宮的方向嗎?
她的臉色難看極了,如果母親爲了自己去冒犯皇上,惹上殺身之禍,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桑卿柔二話不說,拉着如玉就往那個方向追了上去。路上車水馬龍,人流攢動,桑卿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街上的熱鬧,來往的人,一個個都在阻礙自己。
她一直催促着趕車的下人快些,直到她追到了宮門口,眼看着相府的馬車進去,桑卿柔大喊都已經來不及了。
看守宮門的護衛將桑卿柔攔下,嚴肅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桑卿柔立即表明身份:“兩位護衛大哥好,我是桑丞相之女,桑卿柔。剛纔進去的馬車,裡面坐着的就是我的母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把她攔下來,還請兩位大哥通融。”
“不得傳召,不得入內。桑小姐趕緊回去吧!不要讓我們爲難。”
“我母親剛剛就進去了,她也沒有得到傳召。爲什麼你們能讓她進去,就不能讓我進去?”
“桑夫人的金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大小姐如果有的話,我等絕不阻攔。”
這話將桑卿柔噎得死死的,她怎麼不知道,母親身上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平時,她可從來沒有聽母親提起。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如果再耽擱,只怕她就追不上母親的身影了。
幾個護衛鐵面無私,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甚至提醒桑卿柔,如果繼續停留,他們只能將桑卿柔拿下。
桑卿柔見這情況,知道自己強行進去是不可能的了。
爲今之計,只能想個辦法讓別人帶自己進去。
能做到的,那就只有……
歐陽朔嗎?桑卿柔第一時間就否定了他,自己已經和歐陽朔說清楚了,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能去找歐陽朔。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可是,歐陽彥才和自己說過那些話,如果自己現在就去找他幫忙,他會不會……
唉!人命關天的事,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先找歐陽彥幫了自己的忙再說。
她立即讓下人帶她前去黎王府找人,只希望,母親的動作能夠慢一點,最好,她的運氣不好,沒能見到皇帝。
馬車一路飛馳到黎王府門口,把王府門口的護衛都給嚇壞了。
他們還在好奇,是誰家的馬車竟然如此囂張,敢在黎王府面前撒野。仔細一看,原來是丞相府的。
馬車剛剛停穩,桑卿柔二話不說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如玉那叫一個心驚膽戰,就怕桑卿柔這麼一跳,再把自己給摔了。
“小姐,你慢點。”
“我要見黎王。”
護衛差點被桑卿柔的架勢嚇到,見他們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卿柔呵斥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帶我進去?人命關天,你們擔待得起嗎?”
護衛們只知道自家主子和桑家大小姐交好,眼下桑卿柔這樣的架勢,他們有心阻攔也不敢亂動,只好答應。
得知卿柔來找他,歐陽彥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出來迎接。卿柔見了他,二話不說將人抓住就問:“你們自由出入皇宮嗎?”
歐陽彥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他雖然是個閒散的王爺,不過,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
“帶我進宮!”
“進宮?”歐陽彥愣住了,卿柔爲何突然想起進宮?一般情況,沒有傳召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對!現在就去,十萬火急。”她來不及和歐陽彥解釋這麼多,她只擔心自己如果晚一步,金玉顏會不會因此人頭落地。
如果她是因自己而死,那她如何能還清這份情?
不等歐陽彥說什麼,她這就拉着歐陽彥上了馬車。
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歐陽彥還沒弄清楚狀況。本來,他還以爲卿柔是特地來給他答案的。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卿柔,你這麼着急進宮做什麼?”
“我母親貿然進宮了,我有預感,她會出事。伴君如伴虎,我不能讓母親犯險,我得去阻止她。”
若是因爲此事讓她招致殺身之禍,桑卿柔一輩子都要活在愧疚當中。
“丞相夫人既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想必她就有自己的殺手鐗,你不用太擔心,我想,丞相夫人不是那種做事衝動不計後果的人。你應該相信她!”
相信?
她只相信,皇帝的心情琢磨不透,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