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要不是姜離親口說出來,桑卿柔肯定猜不到這其中的原因。
等她反應過來,這畫竟是用人皮紙畫出來的,桑卿柔不由覺得疫症惡寒,收手都來不及了。並非她害怕,而是覺得不舒服。怪不得,這畫看着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只是,這次姜離給她畫的畫像,好像不太一樣。
“可你這次的畫,又有些不一樣。”
“送給你的東西,自然要最好的。上次的風格你不喜歡,所以,這次我換了一種,我猜,你應該會喜歡的。”
桑卿柔看着眼前的畫,不辨喜怒,想起剛纔的畫紙,突然問起:“這幅畫的畫紙該不會……”
“送給你的東西,當然不能用那些。我親自去挑選的,最好的宣紙。”
“我若不要呢?”桑卿柔並不想和姜離有太多瓜葛,總覺得,此人看不通透,還是少招惹爲妙。
姜離毫不在意地說道:“你若不要,我便每天讓人送一幅畫到相府,什麼時候你肯收下,我就不送了。”
上次,姜離送了東西過來,父親尚且把她好好說教了一通,如果他再讓人送東西,父親還不知道要怎麼訓斥自己。雖然她不在意這些,可被人訓斥,始終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如此一想,桑卿柔只好勉爲其難,收下這幅稍微正常一些的畫。
“關於你的畫,那些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離突然仰天大笑:“大小姐何不直接問我,那些人是不是我殺的。你不這麼說,應該連你自己也沒有找到我的殺人動機吧!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畫師而已,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殺他們的並非畫或者其他人,而是他們心中的惡魔。”
這番話發人深省,桑卿柔想了很久,都不曾想明白他想告訴自己的是什麼。
“大小姐,當你第一眼看見這幅畫的時候,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姜離這麼一問,桑卿柔頓時想起了那次,自己看到那栩栩如生的美人,這才覺得,姜離的畫勾魂攝魄,藏着貓膩。
“每個人看到我的畫時,都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她們自己內心深處最陰暗的角落。有些人躲不過去,就此被自己心中的惡魔糾纏,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手裡,有什麼問題嗎?還是大小姐覺得,只是這樣,我也算是殺人兇手?”
“你的畫,爲何會這樣?”
“大小姐,你問的東西太多了。”
姜離言下之意,並不想往深處說了。他只能告訴桑卿柔,那些傳聞中死於畫的人,其實是死在了他們自己手裡。如此,桑卿柔心中的疑惑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丁全爲什麼跑到天香樓,這麼多人裡挑中了劉勝,並殺死他?”這是桑卿柔心中最大的疑惑,劉勝是被悄無聲息殺死的,如果是丁全失控自己去吸血,肯定不會是這種場面。
姜離笑了:“這個問題,難道大小姐沒有趁機去問柳氏?不是宸王殿下將她關在律正堂地牢的嗎?以你和宸王的關係,你想見柳氏一面聊一聊,應該不是問題吧!”
說起這件事,桑卿柔突然沉默了。
她當時是想去親自問問柳梅的,可是,那個時候,歐陽朔給她的回答是,讓她安心在府中養傷。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歐陽朔反問了她一句:“難道,本王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被這麼一問,桑卿柔頓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想來,歐陽朔肯定能將真相找出來,解答所有疑惑,便沒有再去多管。畢竟,那個時候,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現在想來,到現在爲止,歐陽朔都沒有和自己說起整件事情的經過。
他到底在柳氏那問出了什麼,還有桑曉汐,她在柳氏自盡前,去過地牢。母女倆更像是在臨死前見最後一面,而桑曉汐,似乎爲柳氏提前準備好了一切,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柳氏接下來要做什麼一樣。
桑卿柔甚至懷疑,是桑曉汐和柳氏說了些什麼,或者,柳氏自盡,就是爲了桑曉汐。
可她是女主,就算做事的方法有些極端,應該不至於去害自己的親生母親吧?
桑卿柔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不必再多管閒事。
“有些問題,並非像大小姐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知道,大小姐還想問,姜家古籍到底是不是在我的手裡?我到底看沒看那本古籍,對嗎?”
桑卿柔啞然,像是突然被人看破了心思,有些無地自容。
“我並不是想要姜家的古籍,而是,你父親臨死前囑託,若是找到了那本古籍,不可讓它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裡。最近雍都城怪事連連,我不得不將這一切和姜家的古籍聯想在一起。”
姜離拍着手,衝桑卿柔豎起了大拇指。
“大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沒想到,你會對我說實話。既然如此,我姜離就交了你這個朋友,我也可以告訴你實話。不過,這話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即便連宸王,你也不能告訴。你發誓!”
桑卿柔沒想到,真相竟然來得如此輕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想試一試。
她依姜離所言,當衆發誓:“我絕不將此事告訴第三人知曉,否則,萬劫不復。”
姜離滿意地笑了:“記得你的承諾,我可捨不得大小姐萬劫不復。”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大小姐是個遵守諾言的人,我便跟你說實話。父親死後,我的確在父親書房中找到了姜家祖宅的密道,從中得到了姜家祖先的一些東西,包括那些人皮紙,其中也有記載姜家祖先事蹟的手札,還有一卷,便是你們所謂的姜家古籍,其實,姜家所擁有的,也只是一部分殘卷。”
根據姜家祖先記載,完整的古卷在當時被爭奪時,四分五裂,姜家只護住一部分。而姜安的意思,是希望他們將整卷古籍都找到,不要讓它落到歹人的手裡。
“這其中,當真有那麼神奇的秘技?”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嘗試過,怎麼知道不行?就像我的畫一樣!其中一部分殘卷在我手中,而我所知道的,這古籍其中一卷,便是毒經,教的是世間的毒。用得其法,同樣可以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