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莫名其妙被桑曉汐劈頭蓋臉一頓罵,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愣愣看着桑曉汐,說不出話來,只是覺得心裡很不好受。
以前,女兒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現在,她的脾氣竟越來越暴躁,看見自己就是一通責罵。想到這些,柳梅就覺得委屈。
她哽咽着聲音,吸了吸鼻子,說道:“是娘沒用,給不了你好的一切,現在連幫你的忙都變成了多餘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覺得我礙事!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以後大不了什麼都不做了,我聽你的,就待在屋子裡,敲經唸佛,平靜度日,再也不會來打擾你。”
她說着,失落地轉身,一步步往門口走去。
桑曉汐正在氣頭上,可看見母親這幅樣子,她又於心不忍。她不讓母親捲入這些事當中,也是爲她考慮。如果自己失敗了,她完全可以一個人承擔後果,母親不會爲此受到牽連,這樣不好嗎?
她本來也做不了什麼,如果自己失敗了,母親最多就是個管教不嚴的罪責。
桑曉汐也怕自己會連累母親,乾脆讓她遠離這一切。
挽留的話到了嘴邊,桑曉汐又咽了回去。想着,還是讓她回屋裡去待着好了,至少,她不會有危險。
柳梅走後,桑曉汐一個人坐在牀上,關緊了門窗,這纔將藏在枕頭底下的手札孤本拿了出來。破舊的殘卷上,字字句句對桑曉汐來說都是珍寶。只要她學會了這些,桑卿柔便不再是自己的對手。她還需要一些時間,在這之前,就讓桑卿柔過一段安靜的日子吧!
“小姐,奴婢方纔看見大小姐了。”如心端着熱茶進來,一臉殷勤告訴桑曉汐這個消息。
桑曉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看見又如何?難不成,還要我這個樣子出去給她請安不成?”
“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看見大小姐拿着畫,好像要出府去什麼地方。”
“畫?什麼樣的畫?”
“聽說,那可是住在青樓裡一個畫師讓人送來給大小姐的。現在府裡上下都在偷偷議論這件事,大小姐可是相府嫡女,怎麼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就和青樓中人來往?這青樓裡的畫師,畫出來的畫像,必定是風塵氣十足的,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桑曉汐皺了皺眉:“青樓中的畫師?姜離嗎?”
如心點點頭:“對!就是這個名字。奴婢記性不好,還是小姐你懂的多。”
桑曉汐不由冷笑道:“怎麼?大小姐收了畫,就是和青樓中人來往過密,不顧自己的身份。我知道姜離,就是懂得多?你們的標準差別可真夠大的,在我這,沒必要說好話。”
“是!奴婢也是說實話。小姐知道,自然是知識淵博,奴婢知道,小姐從來不會亂來,做不守規矩的事情。可這大小姐就不一樣了!誰不知道,大小姐行爲瘋癲,現在和青樓中人扯上關係,更加說不清。背地裡,大家還不知道怎麼說她。”
這麼一說,桑曉汐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她現在去哪裡了?”
如心想了想,這才說道:“不知道,看樣子是要出門。拿着畫,說不定是迫不及待去找那畫師了。大小姐之前就粘着宸王殿下,現在這是換了目標,變成青樓畫師了嗎?眼光還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桑曉汐輕笑出聲:“這誰又知道呢?”
“若是王爺知道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如心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那肯定是臉色鐵青,指不定一腳就把大小姐給踹了。到時候,大小姐才叫真正的出名了。”
“我也希望王爺能及時回頭,看清楚,到底誰纔是對他最好的。只有我成爲宸王的幫手,才能幫着他,走得更遠。”
“那是!小姐是最優秀的,那些說小姐不是的人,都是有眼無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桑曉汐的心情總算緩和了些:“你要是沒事,就去和其他人聊聊吧!我這沒你什麼事了。”
如心笑着答應,小心翼翼退了出去,還替桑曉汐關上了房間門。她想着,如果小姐每天的心情都有這麼好,她的日子就真的好過了。
如心趕着腳步,想追上去確認一下桑卿柔的行蹤,卻連身影都沒看見。
“大小姐是不是走了?”她站在門口問起管家,管家瞥了她一眼。
“你這丫頭,怎麼還打聽起大小姐的行蹤來了?”
“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大小姐嘛!管家,你就告訴我唄!”
管家擡起頭,高傲地看着天:“不知道。”
“唉!”如心見管家擡頭望天,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氣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總有一天,你就算是管家,也要在我面前客客氣氣的。哼!”
桑卿柔衣袂飄飄走在街上,順便就看看熱鬧的街市,買着糖葫蘆,邊走邊吃,還哼着小調。
眼看就到了雲香樓門口,桑卿柔一口咬下山楂,光明正大走了進去。路人無不側目,大白天這樣去雲香樓的,桑卿柔還是同一個。
鳳姐揉着睡眼出來,瞧見桑卿柔又來了,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哎喲喂!這位爺,你怎麼大白天的,這麼心急就過來了?我們這還沒開門呢!”
“我找的可不是你們的姑娘,姜離在哪?我要見他!”
鳳姐當即愣了一下,剛這樣稱呼姜離的,恐怕只有他一個了。一個男子,居然吃着冰糖葫蘆就過來了,鳳姐仔細打量起來,總覺得,眼前的少年有些不太一樣。
這會,桑卿柔沒有拿着扇子,鳳姐走近了,這纔看見她脖子上的蹊蹺,突然皺起了眉頭。
她還奇怪,怎麼會有男子來了青樓卻不找姑娘的,原來,這男子竟是個女兒身。
鳳姐笑了:“這麼着急見姜先生,你怎只姜先生會不會見你呢?姑娘,怎麼稱呼啊?”
桑卿柔心裡一驚,居然被她看出來了。
“我鳳姐開門做生意,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要是雌雄都分不出來,也不用開店了。”
“稱呼,鳳姐就不必知道了。你只管拿着這幅畫給他看,他自然會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