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這黃家別院的大院,就能感覺出黃家在平安縣稱王稱霸的數十年間,到底有多霸道。
數十個依山而建的小院子組成了一個大院,相互之間緊緊地倚靠着,聚合成一座厚重的堡壘。
這有點像於小暖穿書之前,去山西旅遊時見過的那些某家大院的架勢。
阿蒲就被安置在了靠東的一間小院子裡。
“阿蒲!”一進院子,冷懷逸就眯着眼睛呼喚起來。
一顆頭髮蓬亂的腦袋,突然從院裡的大榆樹後探出來半截:“姑爺?”
冷懷逸無奈地嘆了口氣,給於小暖解釋起來:“這段時間她似乎是想起來之前在於府的日子,說是當時經常跟小姐玩捉迷藏。”
“哦,對了,她說的小姐就是你。”
看着那張黑黃的臉上帶着的童稚憨笑,於小暖突然感覺眼睛有點發澀。
她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系統面板的提示上。
【阿蒲】
【健康值:88/100 +】
【健全值:26/100(腦傷)+】
沒錯,系統還是第一次,展示出了健全值這麼個屬性。
於小暖愣了愣,隨即又把目光對準了冷懷逸和冷懷澤。
在這哥倆身上,就沒有出現健全值這一項。
看來這可能是上次系統升級之後的新功能,只不過之前沒有遇到這種算是長期殘障的情況,所以於小暖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了這種逆天的技能。
只要沒有當場死透,於小暖就能把這人的命吊回來,然後再慢慢治好身上所有的問題。
像什麼缺手缺腳都不在話下。
想到這裡,於小暖的心頭一陣火熱。
只是還不等她繼續想下去,阿蒲突然從樹後吧嗒吧嗒地跑了過來,歪着腦袋嘟着嘴,直愣愣地看着於小暖:“夫人……?”
“不對不對!”不等於小暖解釋,阿蒲自己就跳起來連連擺手,“不是夫人!”
“可是這眼睛,跟夫人好像啊!”阿蒲像是找到了珍寶一樣,眸子裡閃着愛惜的光,蹭到了於小暖的面前,伸手捧起了她的臉頰。
緊緊盯着於小暖的那對杏眼,阿蒲喃喃不休:“真的好像啊!”
於小暖眼中的澀意越發濃厚,幾滴淚水不知不覺滴落了下來。
阿蒲一驚,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拭:“不哭不哭,乖,大眼睛哭紅了就不好看了。”
那語氣柔和溫暖,倒是像極了哄小娃娃一般。
於小暖終於忍不住一把摟住阿蒲,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裡。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於小暖的鼻子齉得厲害:“阿蒲,是我,我是小暖呀。”
“小暖?”阿蒲的眼睛越發明亮,裡面的喜悅如陽光般閃耀躍動,“小暖小姐?!”
“對,是我。”於小暖的淚打溼了阿蒲的肩膀。
阿蒲忽然從於小暖的雙臂中掙脫出來,四處找尋着另一個身影:“夫人?夫人呢!夫人!”
於小暖想要拉住她,可她突然瘋了一般,在院子裡飛奔起來。
房前屋後,樹後井旁,她找了一圈又一圈,臉上漸漸寫滿了焦躁與頹唐。
“夫人怎麼沒來!”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裡滿是驚恐。
毫無預兆地雙腿前伸,阿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惡狠狠地揪着自己的頭髮,連脖頸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是我弄丟了夫人!”
“是阿蒲的錯!”
“阿蒲的錯……”
眼看她就要以頭搶地,於小暖趕緊給冷懷逸兄弟倆使了個眼色。
冷懷逸會意,摸上前去在阿蒲的身上點了兩下。
看着緩緩軟倒的阿蒲,於小暖緊緊地咬着下脣,再次喚出了系統面板。
健全值的緩緩上升,讓於小暖在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着意外的驚喜。
別看健全值有着斷肢再生之類的超自然力量,可這需要的點數兌換比例倒不算高,只要1點屬性點就能兌換3點健全值。
也就是說,阿蒲的腦傷,最多需要3天的時間,就能徹底康復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於小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冷懷逸不動聲色地踏上前半步,站到於小暖的側面,低下頭認真地看着小丫頭:“有辦法了?”
“嗯。”於小暖乾脆把今天的點數都給阿蒲用上,將健全值提升到了50+的水平。
“一會能不能找個大夫,開些安神的藥,讓阿蒲好好睡上兩天。”執意自己親手將阿蒲抱回房間裡安頓好之後,於小暖輕輕拭了拭額頭的汗。
冷懷逸點頭應下:“放心吧,一會我去安排。”
阿蒲這邊暫時沒了問題,於小暖突然咬了咬下脣:“我想去看看其他人。”
冷懷逸早知道她會有如此打算,當下在前面帶路:“這邊。”
不過想到那些女子的慘狀,他還是皺着眉提醒了於小暖一句:“可能會讓你不太舒服……”
“我知道。”穿書前就看過《盲山》的於小暖,再次給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設。
饒是如此,看到那些女子的時候,於小暖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幫畜生!”
沒有一個人的身上是不帶傷的。
有些人的傷口明顯是被打過一次又一次,經年累月不愈的傷痕加上惡劣的外界環境,讓那塊肌膚徹底發黑發爛,腐臭的膿液不停地流淌着。
更別提那些被砍了腳打斷了腿的女子們。
於小暖只覺得自己的眼淚根本不值錢。
視線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再變得模糊。
她死死地咬着後牙,挨個查看了所有人的傷勢。
不能再等她的屬性值回覆了,有些人的情況不太好,必須抓緊引流消毒。
“縣裡有鐵匠鋪嗎?”紅腫的眼睛看向冷懷逸,於小暖等着他的回答。
冷懷逸忍住想要緊緊抱住她的念頭:“我帶你去。”
縣令大人到場,鐵匠也乾脆,停下了所有的活計,當場爲於小暖打製了小小的手術刀和鑷子。
幾人帶着烈酒棉布,重新回到了大院。
“可能會很疼,忍着點。”於小暖將一團紗布遞到女子的手上,“實在太疼就咬着它。”
女子的雙腿瘦得幾乎比竹竿粗不了多少,右側大腿上,一團黑綠色的膿腫潰爛簡直觸目驚心。
“你放心去弄,我不怕疼的……”女子咬了咬牙,將紗布塞進嘴裡,“一天沒看見那畜生死,我是不會倒下的!”
於小暖點點頭,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引流手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