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棠不再說這個，卻突然轉移話題，“對了，周浩明年就畢業，有想過就業方向嗎？”
老太太馬上被轉移注意力。
她知道顧明棠在京城的人脈，絕非一般。
說句不好聽的話，是連他們周家都比不上的。
但這話不能讓兒子兒媳，甚至小孫子他們知道。
要不然不得騎到她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啊。
但還是眼睛一亮，試探性的說道，“他是在省城上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分配到京城去。”
“周浩的戶口在哪裡？”
“在京城啊。”
“他們是第一批大學生，國家很重視的，周奶奶，您就放心吧，應該能分到讓他們滿意的單位，現在國家可正是用人的時候。”
老太太願意聽這話。
還想跟顧明棠說點什麼，沒有想到周縣回來了，風塵僕僕的，拿着公文包進了屋子。
看到顧明棠在這，笑呵呵的道，“棠棠，沒想到你在，正好，我們一會去會議室開個會。”
周老太太瞪了一眼大兒子，嗔怪道，“我和棠棠正聊天呢，開什麼會，見天的這麼剝削人，就不能讓人休息休息嗎？”
“在其位謀其政，棠棠現在責任大着呢。”
於是顧明棠就又去縣裡的小會議室開會。
說的是開發區和撤縣立市的大事。
誰都沒想到，這兩件大事能齊頭並進。
也沒有想到，省裡現在大力支持。
然後將相關的要求給郵寄過來，按照上面的標準去做，並且制定更詳細的計劃書。
這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開會研究這兩件大事。
在座的各位，雖然心思各異，工作上也各有想法和態度，可是在這兩件事上，步調竟然格外一致。
心情也是同樣激盪。
有生之年能將自己所工作的縣城變成一個市級單位，那是這輩子都值得去說的驕傲。
然後就開始分工。
特別叮囑郵局的領導，省城郵寄過來的資料一定要第一時間送過來，絕對不要出任何差錯。
任務分派下去，顧明棠這邊壓力就小了許多。
接下來要籌措國慶節的暖陽新產品展覽會。
這一次，她要將電視臺都給請來。
如今，渠臨縣城還沒有電視臺呢，倒是有個廣播電臺。
看電視接收的信號是市電視臺那邊發送過來的。
就能收兩個節目。
一個是京城的，一個是本省的。
不管是彩色的還是黑白的，都是大片的雪花。
你就看吧，有電視的人家都會在院子上立個電線杆，上邊扣個簾子，都是鋁製的，這樣接收信號會好很多。
在京城陸家，是去年新換的大彩電。
18英寸的，雖然看着很大，但是在孩子們眼裡就像小電影一樣。
所以回來之後，面對着家裡14寸的黑白電視，興趣就不大了。
湯姆斯跟顧明棠說：跟隨第二批機器一起來的，還有幾臺大彩電。
其中就有她家一臺。
據說清晰度很高，質量也非常好。
在京城，顧明棠晚上下班，基本都能堵到兩個小傢伙坐在那看電視。 陸梅英還給弄了一臺錄像機和不少錄像帶。
都是兒童電影，還有動畫片，歌曲，紀錄片什麼的。
兩個孩子最愛看的是大鬧天宮。
基本上隔三差五就會看一遍，但回了渠臨縣城，倆孩子就離電視機遠了。
顧明棠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小阿輝看電視的時候，哪怕你知道他是一心好幾用，可是神情也專注的很。
顧明棠觀察他好幾次了，就跟看入迷的每個孩子一樣，眼睛一眨不眨，小嘴張着，傻呆呆的樣子。
然後等開學之後，她就發現狀態變了。
孩子們也不坐在電視機前，從雪花裡分辨出人影了。
他們覺得累的慌。
顧明棠寧可給他們聽廣播劇也不放電視。
然後三個孩子就在一起寫作業。
看着好像一起寫，但你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阿輝好像老師一樣，在監督兩個孩子寫作業。
顧明棠掃了一眼，這哪裡是二年級的課本，三年級，甚至四年級的都有。
顧明棠只當什麼都看不到，該做飯做飯，該收拾屋子收拾屋子。
即便是陸輝站在桌子前眼巴巴的看她，顧明棠也假裝不知道。
等沈墨走了之後，沈輝就像小尾巴一樣跟着顧明棠。
“媽媽，我作業寫完了。”
“媽媽，你要不要檢查一下呢？”
“媽媽，你也可以順便檢查一下沈墨和妹妹的呢。”
“媽媽，剛纔我在給他們兩個講題，你猜是幾年級的？”
陸輝滿臉都寫着：問我問我快點來問我呀！
顧明棠終於頓住腳步，雙手拄在膝蓋上，笑盈盈的看着她的兒子，終於問道，“你是二年級學生，那肯定講的是二年級的呀。”
“媽媽，你剛纔有在認真聽嗎？”陸輝不高興的噘嘴。
“這個我倒沒注意，難道不是二年級，是一年級的？”
顧明棠臉上依然帶着笑，滿意的看着臉色漲紅的兒子，她伸出手捏了兩下，阿輝這兩年整整長了一頭，以前要蹲下和他平視，現在半彎着腰就差不多。
而且眼神越發明亮，小腰板總是挺得很直。
現在她每天早晨都帶兩個孩子去跑步。
也會每天讓他們進空間待上半個小時。
或者趁孩子熟睡的時候，將他們放進去。
總之，倆娃的身體素質非常好。
但這一激動就臉蛋紅紅的，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
真想抱到懷裡親一口。
只不過夏天之後的陸輝，就不大喜歡媽媽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小傢伙跺着腳抗議，“媽媽，我在認真和你講話。”
“媽媽也是在認真和你說話呀。”
“我們是二年級學生，怎麼可能做一年級的題啊？”
“那是幾年級的，難不成是三年級的？”顧明棠故意瞪大了眼睛，“你們好端端的做三年級題幹嘛呢，是你在給他們兩個做輔導嗎，我的小阿輝，你到底要做什麼呀？”
陸輝漂亮的黑眼睛眨呀眨的，抿着小嘴，小手背在身後，“媽媽，我給他們兩個補課，我準備讓阿墨和妹妹跳級。”
顧明棠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什麼？跳級，怎麼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