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誰找她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方信去看陸涼州，可陸涼州也不大清楚，他面色平靜，只當看不到方伯父的眼神。
這一時刻，屋子裡安靜下來。
顧明棠眼眸彎了彎，“她說什麼了？”
“我都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我是這樣說的：我們也不認識，你找我說什麼話，不要拉我的手，你的指甲裡還有泥垢，好髒啊！”
顧明棠驚奇的挑挑眉，這姑娘其實也挺猛的呢。
“當時旁邊有人嗎？”
“有的，好幾個呢，但我不認識。”
“那麼，後來呢？”
方夢媛老老實實的說，“她一下子就鬆開了我的手，還去看自己的指甲，我沒撒謊，真的，食指和中指都不乾淨的。”
“那再後來呢？”顧明棠也眼眸閃亮的問。
“再後來，大傢伙都去看她的手指，對了，我還和她說她應該記得刷牙，因爲她嘴裡的味道好大，都薰到我了呢。”方夢媛細聲細氣還很是認真。
顧明棠憋住了笑，正色的道，“你不和她說話是對的，但以後遇到類似的事兒想要提醒對方也要委婉一點，得給人留面子。”
方夢媛點頭，“嗯，我曉得如何區分，201那個女人的惡意太大了，我沒忍住才說的。”
顧明棠看着方夢媛，所以，這姑娘感覺到自己對她沒惡意？
要不然怎麼對自己似乎不設防？
譬如，在衛生間當着自己的面哭得那麼傷心。
搞搞清楚，自己是她的情敵不是她的姐妹。
屋子裡的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問。
可是，莫名的，這一幕就讓人很是心酸且又欣慰。
尤其是方信和全晶珠。
不需要做戲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可此時，兩個人卻對視了一眼。
眼眶都有些溼潤。
他們擔驚受怕的，一路上不知道想到多少可怕的後果。
哪裡想到會是眼前這番場面。
此時此刻的全晶珠覺得單單兩個謝字都不會足以表達此時此刻對顧明棠的感激的心情。
她最感謝的是顧明棠沒讓媛媛失了體面。
司機小劉也鬆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但是隱隱約約的還是能察覺出來。
所以回去等領導問的時候，他就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與此同時，郭彩珍在被方夢媛認真的給勸說提醒之後，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通紅。
說句實話，這比罵她還讓她難堪。
其實一開始沒想做什麼，就單純想和方夢媛拉上關係。
雖然這姑娘比自己年齡小，她也沒想着去欺負她。
一張嘴就是濃濃的京城味道。
還有那種說不出來的似乎是見過大世面的氣質，讓她不敢胡說八道。
可哪裡想到這姑娘的嘴太損了。
旁邊圍着的幾個鄰居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手指還有她的嘴。
方夢媛說完之後還禮貌的跟她笑笑，然後才離開的。
郭彩珍在原地愣了好半晌，這才拔腿就往自家跑。
還能聽到後面隱隱傳來的笑聲。
進了屋的郭彩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甚至不由的仔細看自己的指甲，果然中指和食指確實有泥垢。 可是不單單隻有她一個人這樣吧。
那個賤丫頭爲什麼說自己？
還有自己是不愛刷牙，可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嘴裡有味啊。
郭彩珍胸口氣的起伏不停，雙手掐腰，擡頭看着自家天花板。
然後從臥室裡走出來老龐，“你怎麼纔回來？不是早就下班了嗎？怎麼還不做飯呢？”
郭彩珍怒目而視。
但是她疼愛的唯一的兒子卻揉着肚子在那裡喊餓了。
小兒子上高三。
眼看就要高考了，她只得恨恨狠狠的去廚房做飯。
而此時此刻的方繼武和司農也將到了縣府大院的大門口。
只有一個縣府大院，一打聽很輕易的就知道在什麼地方。
大門暫時關着的，還有門衛。
不過看起來管理倒是挺鬆散的。
大門關着就是防止一些不知道哪裡的車輛往裡開。
在大門口也看不到來自京城的車，更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父母到沒到。
也或者在陸家他們已經爭吵起來？
要不然妹妹在醫院？
反正想到的都是最壞的可能。
司農看方繼武神情變幻不定，拍他的肩膀跟他說，“你先等着，我去門衛那裡打聽一下。”
方繼武點點頭，暫時先不出面，如果有事也有迴旋的餘地。
門衛老吳朝那輛車看了一眼，喔，這是和剛纔陸涼州接進去的那輛車牌照差不多，都是京城來的。
怎麼停在外面，不打算進來？
剛想熱情的上前去打招呼，卻沒想到從車上下來一個英俊瀟灑的小夥子。
身材筆直，眼神明亮。
雖然臉上帶着笑意，可是一眼就看出身上與衆不同的貴氣。
門衛老吳連忙迎上去，笑呵呵的跟司農打招呼，“小同志，你好啊，不知是走親戚還是辦事？”
司農的聲音很是溫和，“老同志，麻煩打聽一下，暖陽針織廠的顧廠長是住在這裡吧？”
門衛老吳頓時收起臉上的笑容。
打聽暖陽針織廠的廠長？
那不就是棠棠嗎？
這個臭小子打聽棠棠幹什麼？
要打聽也該打聽陸涼州啊。
他知道顧明棠的親戚都在嶺西大隊那邊，還是顧明棠和他說的。
京城的親戚那都是婆家那邊的。
門衛老吳咳嗽了一聲，公事公辦的說道，“請問你是顧廠長的什麼人？有介紹信嗎？在哪個單位上班？”
而這時候方繼武已經下了車。
司農不明白這個老同志怎麼突然間變了神情。
然後他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香菸，這香菸可是現在買都買不到的。
屬於特供的那種牌子。
他抽出一根遞給門衛，拿出火柴就要給他點菸。
門衛老吳雖然很眼饞，但還是倒退一步，擺擺手，義正辭嚴的說道，“我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能抽你的煙，你讓我看看你們的介紹信就行。”
方繼武微微搖頭。
如果一開始他不知道司農爲什麼這麼積極的跟他來北荒，可這一路上，卻被他打聽的差不多了。
只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