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筠玉笑了一下,隨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再說說這最讓人看不起的商人吧!白居易的《琵琶行》裡有一句商女的自述,叫作——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樑買茶去!對於這一句話,意思說是商人在外每日東奔西走,經常不着家,說白了也就是爲了錢財,因此,商人最後被冠上了重利輕義、滿身銅臭的標籤不是沒有道理!”
“對!”衆人點頭。
“哎,等等,妹妹!你剛纔不是還在說四行業之間沒有差別嗎?這會兒怎麼倒是同意別人對於商人的評價了。”路筠書不解的打斷了路筠玉的話,疑惑的問道。
路筠玉很是不爽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我這不是正說着呢嗎?你打斷我幹啥?!”
路筠言笑了一下,拍了一下路筠書的肩膀,淡笑着對妹妹道,“繼續。”
從路筠言的行爲舉止可以看出,他對於路筠玉剛纔所說的話,都是保持着贊同的態度。
路筠玉看到自己的大哥對她剛纔說的話保持贊同,還讓她繼續講下去,路筠玉笑了一下,也就繼續道。
“但是,我們卻忘記了,如果沒有商人,我們現如今的東西如何對外流通?!商人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也是非常的重要的!他們的作用,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各國之間的物資交流,都需要有一羣人在中間做中介,這就是商人要做的事情。我們就拿我們國家的南北做比喻。”
路筠玉開始一一做出例舉,“北方多出一些乾旱植物,水果也不過是一些蘋果、梨、桃子等耐旱果種,作物有棉花。而南方,那可是水產糧食的天堂啊!”
“水稻是南方居民最重要的糧食,水果也品種多樣,有香蕉。菠蘿。橙子等。”
“這些,如果沒有商人的話,就拿這位大哥你來說!”
路筠玉指了指一位大哥,笑着道,“作爲一位北方居民,假若有一天你想要吃上南方的水果,像是菠蘿,我估計你即使快馬加鞭如楊玉環一樣爲了一口新鮮荔枝跑死幾匹馬,也未必能夠吃上!而且還很麻煩!還有南方居民,如果沒有我們北方的棉花,那麼他們冬天被冷死也沒的說!”
“這就相當於是,橘生淮南向往成爲北方的橘,而橘生淮北則嚮往成爲南方的枳。如果只是覺得,一個地方,不管是糧食,還是其他用品,可以滿足你自身需求的話,那麼我們這不就是登雲將自己限制在一個狹小的天地裡,與外界隔離了嗎?”
衆人紛紛點頭。
“而且,每個地區文化也不同,各地商人在交往中,帶來的不僅有物產,還有各地各民族百花齊豔的文化!”
說到這裡,路筠玉想起了閉關鎖國的清/朝,說他是自尋毀滅真的沒錯。
“所以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職業的貴賤之分。應該都是人人平等!”
“人人平等嗎?”衆人不覺得呢喃了一聲路筠玉的這一句話。
四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噼裡啪啦一聲瞬間打進了他們的心裡。
“想我鐵牛從小就是在底層生活,一直以來都是以打鐵賣炭爲生。從來都是被人瞧不起......”
這個時候,鐵憨憨大哥嘆了口氣,嘆了口氣,突然挺直腰部對着路筠玉道,“誰曾料,今日聽到姑娘這一席話,只感覺說盡了我心坎裡。是啊,這個世上,應該是人人平等的!職業更應該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們商人也是人啊!有什麼不對的!!”
“對!如果不是爲了混口飯吃過上好日子,誰願意幹這些事情啊!”另一位身強體壯的男人說道。
“所以啊,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生活,還有詩和遠方!”
路筠玉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兩壺茶水居然在不知不覺中都已經喝完了。
“大哥,二哥,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去別處逛逛吧。”
路筠玉笑着叫來了老伯,伸手拍了拍大哥路筠言的肩膀,示意該付錢了。
自稱李鐵牛的男人見此,忙着急的對着他們道,“哎!兩位公子和小姐走就是了,這茶錢我鐵牛給你們付了。”
路筠玉這可算是感受了一把古時候兩位陌生朋友之間初次交往後的友情。
遇見了,把酒言歡一旦見識撞到了一起,就成爲了朋友。
“不行不行,這可不行。”路筠玉連忙搖頭。
“哎,有什麼不可以的!反正這茶攤也是他們家的。那個老伯是他父親!”旁邊有人笑着開口道。
路筠玉一愣,擡起頭看了一眼鐵牛,笑着問道,“是這樣嗎?”
李鐵牛憨憨一笑,點了點頭,“是的,這正是家父的茶攤,我今天做完工後就來了,本來想着幫助父親照顧一下客人,沒有想到聽到了姑娘的談話聲,於是便情不自禁的過來偷聽了。”
“哈哈哈哈!”
衆人聽到他用偷聽解釋後,不覺得張口大笑出聲。
“所以姑娘儘管走就好,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再來這裡給我們說道說道就好了!我們這些人都是不識字的人,難得能夠和姑娘以及兩位公子遇見,就當是有緣相遇相識一場了。”
“這樣的話,那麼就多謝李公子了。”
這個時候,一直靜默不說話的路筠言站了起來拱了拱手說道。
“哎,不客氣不客氣。”
看着李鐵牛淳樸真誠的一張臉,路筠玉不覺得笑了。
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最爲真誠友善的情誼,這不就是嗎?
“路大公子,路二公子,還有路小姐,我們公子有請!”
突然地,人羣中走進來一位穿着藏藍色衣袍的家僕裝扮的人,看那身上的衣料,便知道是有錢人家的下人。
路筠言和路筠書一愣,看向了路筠玉。
路筠玉望着兩個哥哥突然瞅過來的目光,也是一陣茫然!
咋的,他們爲什麼突然要用這麼奇怪的目光看她,她又不認識他們!!
周圍的人羣也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敢問你家公子姓名?”路筠言微笑着謹慎的問了句。
能夠知道他們的身份,定然不是普通人。
家僕禮貌的回了一個笑容,隨後彎腰伸手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酒樓,“公子小姐隨我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三人順着家僕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