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再難以忍受痛楚涅滅了理智。
然後隱約間,他聽到有人推門而入,接着,一抹白色的身影靠近了他。
他想要大喊着讓她出去,卻被痛苦折磨的發不出一聲。
直到那一抹柔軟的手摟住他胳膊的,他只感覺渾身一震,身上的痛戛然而止。
顧不得其他,他於是將他整個人壓在了身下。
而在那一柔然嬌小的身子躺在自己身/下的時候,在他大面積的感受到了來自她身上的溫度後,心口的那抹痛楚,在慢慢的消退。
如同浪潮退卻一般,他心裡錯愕,將頭埋進了她的脖頸中。
那從很久以前就顯得空落落的胸口,頓時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般。
男子的脖頸白皙纖細,那纖細的脖頸,如同一個女子的般,似乎只要他一咬就會斷了一般,剛纔手指放在他脖頸上的觸感,他這會兒還能夠感受得到。
想到此,獨孤無涯那一雙低沉深邃的眸子不由得變得更加的幽深。
路筠玉收拾好自己後,擡起頭來的一瞬間就撞進了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她不由得一愣。
望向了他,吶吶開口,“殿下,你剛纔......”
“剛纔,你什麼都沒有看到。知道了嗎?”獨孤無涯冰冷的聲音驀然響了起來。
路筠玉愣了愣,回過神來連忙的點頭,“我知道了。”
只是,她眉頭緊蹙,爲何他剛纔的痛楚,讓她感覺好像和自己身上的好像。
難不成,他的身體裡也有一條蠱毒?
那麼,又會是誰對他下的呢?!!
“本王能夠再抱抱你嗎?”
突然地,一聲極其突兀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路筠玉猛然擡起頭,就看到男人那一雙黑沉沉的眸子正在凝視着她。
“殿下是在和我說話?”她懷疑的道,有些不可置信。
“嗯。”獨孤無涯道。
看到男人點頭的樣子後,路筠玉才明白不是自己幻聽了。抱一抱,難不成這個男人有抱人的癖好。
但是轉而想到只是抱一抱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於是,路筠玉便很是豪爽的點了點頭。
獨孤無涯見此,緩緩的走向了路筠玉。
看着男子瘦弱的身軀,他愣了下,最後伸出了手,將她摟進了懷裡。
這一次,他的動作很是溫柔,沒有像是剛纔那麼粗魯,又像是在驗證什麼?
“不痛了,居然真的不痛了......不痛了......”
耳畔,男人低沉的聲音不斷的響起,他語氣輕緩,可又感覺充滿着激動。
路筠玉轉動了一下腦袋,“殿下......”
一聲殿下,男人似乎是回過神來,不再說話,再抱了會兒,獨孤無涯才放開了她。
在男人鬆開了她後,路筠玉不由得朝後退了幾步。
這一幕,落進了男人的眼中,則是另一回事了,獨孤無涯的眸子微微一眯,“你怕本王?”
路筠玉感受到來自男人身上的薄怒,連忙拱手回答道,“殿下息怒,在下並非是怕殿下,只是尊卑有別,在下一介草民,怕逾越殿下而已。”
“是嘛?你倒是很會說話。”獨孤無涯笑了,隨後道,“你下去吧,本殿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路筠玉一愣,這就完了?可不是還有事情找她嗎?
當然,這些話她沒有問,滿懷疑惑,路筠玉點頭,“是。”
看着男子出去的矮小背影,獨孤無涯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現着複雜的光芒。
隨後,他收回目光,伸出手,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指。
路筠玉出來後,整個人是懵逼的。
對於獨孤無涯大早上傳喚她過去,可又一句話沒有講,隨後又讓自己出來感覺非常的不解。
正在她低頭想着的時候,肩膀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她下了一跳,擡起頭就看到了獨孤賀。
“怎麼了,皇叔說什麼了嗎?怎麼感覺你進去了一趟出來就像是沒有魂了?”獨孤賀看到路筠玉的反應,皺眉不解的問道。
路筠玉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然後拉着獨孤賀的胳膊朝着遠處走去,“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問你。”
“哎,幹什麼去啊?”兩個人於是來到了府內的一個後花園。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獨孤賀看着路筠玉,不解的道。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靠近路筠玉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本王,想要和本王約會吧?”
“去你的!”路筠玉聽了後翻了一個白眼,隨後一個巴掌不客氣的打在了獨孤賀的身上。
或許是由於獨孤賀身上沒有一點兒王爺的架子,所以路筠玉總是不自覺的將他當做知己般的對待。自然兩個人之間也就沒有什麼距離了。
“你居然打本王,本王長這麼大,除了父皇和母妃,你還是第一個敢打本王的!”獨孤賀瞪大眼睛,對於路筠玉伸手打他的事情感覺很是吃驚,大聲的說道。
路筠玉看着他誇張的表演,直接無視掉,觀察了一下週圍,確定沒有人後,開口道,“獨孤賀,我問你個事情,你不要隱瞞我,一定要實話告訴我。”
獨孤賀看着路筠玉正經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事情很重要,也不再玩了。
“你皇叔,是不是又什麼病?”路筠玉的一句話很是直接。
聽到這一句話後,獨孤賀猛然捂住了路筠玉的嘴巴,慌張的看了眼四周。
見沒有人,壓低聲音說道,“瞎說什麼呢?你不想活了!”
路筠玉明白,看來自己是說到了什麼重要的隱晦的事情了。
“剛纔在房間裡,都發生了什麼?”獨孤賀面色不似剛纔,此刻也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嚴肅的問道。
這會兒,路筠玉早已經把承諾獨孤無涯不會說出去的保證拋在了腦後,便將剛纔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獨孤賀。
獨孤無涯聽了,不由得愣住了,下一秒不可置信的鉗制住了路筠玉的肩膀,語氣激動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說剛纔皇叔抱了你?而且在抱了你後不再痛了?!!”
路筠玉被獨孤賀嚇到了,只顧着呆愣愣的答道,“是啊?怎麼了嗎?”
聽到確定的答案後,路獨孤賀突然笑了。
目光上下來回的掃視着路筠玉,這一次,不同於早上帶着調侃,而是帶着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什麼不可能啊?你倒是告訴我啊?!!”
路筠玉感覺很是無語,她此刻腦袋上放好像有着無數的問好在徘徊着,繞的她迷迷糊糊越來越亂。
獨孤賀整個人變得很是激動,有些手足無措,對着路筠玉道,“你可知道,我皇叔碰不得別人,不管是男人,亦或者是女人,還是小孩兒,都碰不得!哪怕是拉一拉手,都會噁心的嘔吐。而你,卻讓他抱了?!”
路筠玉感覺自己在聽了一個笑話,她先是一陣怔愣,回過神來後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你在開玩笑吧?碰不得男人和女人?那他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活着嗎?”
獨孤賀嚴肅的點頭,“對,而且,皇叔還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只有吳國皇室的人才知道。”
獨孤賀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看着路筠玉,最後決定將這一件事情告訴她,“皇叔出生的那一年,天存異端,日月皆被黑暗所侵蝕。不久後,滿月之時,有一位洪都而來的道士,說皇叔的上一輩子,是個極大的惡人,他誤殺了一名少女,少女臨死之際對他下了詛咒——無論他輪迴多少次,在每一世及冠之後的每月,都會承受撕心裂肺傷筋動骨般的痛楚。且,不能夠靠近任何的人,沒有人能夠爲他減輕,他將永生永世的墜入無邊的寂寞孤獨之中,伴隨着痛楚,至死方休!”
“當時,我們大家都沒有將道士的話放在心上,直到七年前皇叔及冠那一天,詛咒應驗了。”
路筠玉吞嚥了口口水,這故事也太扯了吧。
可是看着獨孤賀那正經的表情,又似乎不是爲了逗她而編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