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成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怒火在眼中燃燒。
他猛地提高音量,聲音中帶着壓抑不住的怒火,“什麼情況!”
話音未落,他已迫不及待地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去,腳步急促而慌亂,甚至帶起了一陣風。
小太監還未來得及回話,就見君澤成的身影已消失在偏殿門口。
李太醫見狀,心頭一緊,也顧不得許多,趕忙邁着略顯沉重的步伐,緊緊跟在太子身後,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今晚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但是顯然蘇側妃最重要!. .
此時的凌悅,原本還心懷一絲期待,以爲君澤辰會爲她在皇后面前求情。
可當她看到君澤辰一聽到蘇婧瑤的消息,臉色瞬間大變的樣子,心中頓時涌起一陣失落和苦澀。
“殿下......”她想要他停下。
剛剛唐奉儀也差點小產呀,他卻沒有絲毫動容。
阿澤到底是在乎皇嗣還是在乎蘇婧瑤?
皇后聽到蘇婧瑤肚子疼的消息,也是心急如焚。
蘇婧瑤這胎,可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但既然太子已經去了夕顏殿,那唐奉儀這邊她自然要留下,將事情處理妥當才行。
夕顏殿。
君澤辰心急如焚,他幾乎是以一種飛奔的速度趕到的。
李太醫跟在他身後,已是氣喘吁吁,幾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
君澤辰衝進殿內,徑直走到牀邊。
李太醫也趕忙跟了過去,直接跪在牀邊,開始仔細地爲蘇婧瑤診脈。
君澤辰站在牀邊,目光緊緊地落在蘇婧瑤身上。
小女人眉頭緊皺,緊閉着雙眼,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
身體還微微顫抖着,似乎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怎麼回事!”
君澤辰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一種壓抑的怒氣,彷彿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主子回來後沒過多久便覺得肚子疼,最開始只是覺得肚子不舒服。”
“可唐奉儀差點小產,李太醫在看診,主子便覺得忍忍就好了,可後來主子肚子越來越疼,奴婢才急忙派人去喚李太醫過來。” 妙雲跪在一旁說道。
君澤辰眉頭緊皺,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神中滿是怒火,聲音也因憤怒而變得低沉而沙啞。
“你們主子肚子不舒服,就應該立刻來告訴孤!如此失職……”
不等君澤辰把話說完,蘇婧瑤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帶着一絲疲憊和虛弱。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帶着懇求。
“殿下,是妾剛開始覺得沒什麼,只以爲是有些脹氣,纔沒有讓李太醫奔波,殿下不要怪罪妾的宮女可好?”
君澤辰看着蘇婧瑤蒼白的面容,心中的怒火稍稍消減了一些,面色凝重。
李太醫把着脈,心中有些疑惑,只是面上不顯。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蘇婧瑤的手腕,手指輕輕搭在脈搏上,不時地輕輕挪動着位置,似乎在仔細探尋着什 麼。
側妃的脈象似乎看不出什麼問題?
“側妃,您現在身體什麼感覺?”李太醫擡起頭,看着蘇婧瑤。
蘇婧瑤微微蹙眉,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脣微微顫抖着,聲音中帶着一絲痛苦和不安。
“肚子好疼,一陣一陣的,還有些墜脹感,感覺小腹那兒好緊好硬。”
這些症狀都是離璟告訴她的,孕婦長時間接觸益母草就會造成子宮收縮,嚴重的,甚至會造成出血。
李太醫聽到側妃的回答,心下一沉,這些感覺可都很不好。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在深思間,李太醫注意到了牀頭衣架上掛着的宮裝。
這宮裝離他很近,似乎有一股草藥味兒?
李太醫慢慢挪過去,幾乎要貼到上面去了,他微微皺起鼻子,仔細地嗅着那股味道。
隨後臉色大變,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轉頭問妙雲,“側妃今晚穿的這身宮裝?”
“是的,李太醫,這身宮裝是前幾日纔去內務府領的,專門爲了太子殿下生辰宴而穿。”妙雲連忙回答。
李太醫慌張起身,來不及說什麼,立馬提起筆墨,寫了一張綜合益母草的安胎藥藥方。
他的手微微顫抖着,臉上滿是緊張和不安。
若是側妃這身宮裝穿了幾個小時,對腹中胎兒可是極不利的,沒有早產都算運氣好的。
李太醫寫好後,立馬吩咐人去熬煮。
君澤辰也沒打擾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緊緊地盯着李太醫。
他雙手背在身後,手指不自覺地微微蜷曲着,等李太醫終於吩咐完後,君澤辰才沉着聲音問道:“側妃如何了?”
“回殿下,側妃的宮裝上有益母草的味道,這益母草等同紅花的功效,對孕婦極爲不利。”
李太醫表情嚴肅,眉頭緊皺。
隨後,他又接着道:“側妃這胎養的不錯,雖然今日接觸了益母草,但目前並沒有特別嚴重的徵兆,但是益母草對母體傷害大,微臣已經吩咐人去熬煮綜合益母草藥效的安胎藥。”
君澤辰聽完,如幽潭般深邃的眸子瞬間迸發出滲人的寒意,彷彿能將一切都凍結。
目光如利刃般落在宮裝上,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意。
這些女人真是找死!
蘇婧瑤聽到李太醫的話,臉上驚恐與害怕交織,眼神中也滿是不安,“殿下....”
君澤辰快速坐到牀邊,將她抱進懷中,他的動作輕柔又堅定。
“孤會查清楚,不管是誰,敢傷害我們的孩子,孤都不會放過!”
等安胎藥熬好,妙雲小心翼翼地將藥碗端了過來,君澤辰接過藥碗,微微皺了皺眉,看着那黑乎乎的藥汁,心中滿是心疼。
蘇婧瑤強忍着苦意,慢慢地將藥喝了下去。
喝完後,她還是像往常一樣,用了蜂蜜花茶,將藥的苦味蓋住。
頭輕輕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身體微微顫抖着。
君澤辰輕輕摟着她,眼中滿是心疼和憐惜,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
“乖,別怕,在瑤瑤生產前,你的衣食住行孤都會讓李太醫全權負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孤絕不會讓瑤瑤出任何事。”
蘇婧瑤悶悶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靠在君澤辰的懷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此時,妙霞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腳步略顯慌亂。
她雙膝跪地,“奴婢給殿下請安。”. .
“殿下,主子的宮裝都是奴婢在負責,剛剛太醫說宮裝有問題,奴婢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發現宮裝上被人動了手腳,此人是夕顏殿的宮女茹兒。”
說到這裡,妙霞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
“可是奴婢剛剛想去找人,卻不曾見到她,聽聞主子參加宴會後,有人在荷花池見過茹兒,奴婢急忙趕去尋找,只找到了茹兒的屍體。”
蘇婧瑤聽到‘屍體’二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彷彿風中的落葉一般搖搖欲墜。
眼中淚水開始迅速積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涌而出。
發出細微的抽泣聲,“殿下.....妾好害怕,嗚嗚.....”
“別怕,孤在,沒事的。”
君澤辰目光森冷,怒火升騰,可是面對小女人的嬌嬌哭泣,他只能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聲線變得溫柔起來,安慰着她。
隨後,君澤辰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又充滿威嚴,“安順,去查。”
“是。”安順聽到吩咐,立刻轉身出去,開始命人查這件事。
君澤辰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身子還在顫抖,他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妙雲見狀,連忙帶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寢殿裡只剩下君澤辰和蘇婧瑤兩人。
“別怕,睡一覺,孤陪着你。”
君澤辰的聲音溫柔得彷彿能融化冰雪,他輕輕地撫摸着蘇婧瑤的頭髮,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君澤辰輕輕將女子從懷中平放到牀上,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着一件珍貴的寶物。
他緩緩起身,準備脫去外袍。
蘇婧瑤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立刻伸出小手緊緊地牽住了他,“殿下,別走.....”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急切和哀求,淚眼汪汪地望着他,眼神中滿是無助和依戀。
“孤不走,孤只是準備脫了外袍。”
今日君澤辰的聲音似乎格外的溫柔且有耐心。
聽到他這麼說,蘇婧瑤才緩緩鬆開了他的手,眼神中依然帶着一絲不捨。
君澤辰脫下外袍後掀開被子,躺進了被窩,將溫香軟玉的小女人抱進懷中。< br>
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給予懷中女人無盡的安心,他的大手也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肚子。
蘇婧瑤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男人的頸窩,“殿下,對不起.....”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自責和愧疚。
“爲何說對不起?”君澤辰微微皺眉。
“今日是殿下生辰,可是卻發生了種種事端,今日殿下本應開心,可殿下今日卻有衆多煩憂,妾很心疼。”
蘇婧瑤的聲音悶悶的,卻充滿了真情實意。
君澤辰第一次聽到有人和他說,心疼他。
即使他當初征戰塞外,勝利回朝,她的母后也只是誇讚他,以他爲榮,並沒有心疼過他。
可今日,懷中的女子,明明自己一臉害怕,卻心疼他生辰過的不開心。
其實君澤辰並不在乎自己的生辰,往年每一年的生辰,他因爲身份尊貴,都是大辦,要應付父皇母后,應付臣子,應付皇兄皇弟,他從沒有多開心過。
“只要你母子平安,孤就很開心,別想太多,睡一覺,所有事,孤都會解決好的。”
君澤辰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背,聲音低沉而又堅定。
蘇婧瑤輕輕地應了一聲,在他懷中漸漸睡去。
君澤辰看着她恬靜地睡去,又開始想到凌悅,他當時直接走了,母后會如何處罰凌悅?
他又低頭看了下懷中女子。
罷了,明日再去向母后求情吧。
在君澤辰懷中的蘇婧瑤,只覺得心情甚好。
她猜到安錦妍今日定會展開反攻,論起心計,凌悅的確不是安錦妍的對手。
然而,凌悅畢竟與君澤辰相處了三年之久,君澤辰本就在內心肯定過凌悅的單純,對她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信任。
若是君澤辰此時在太和殿,即便證據確鑿,若是有他對凌悅的維護,凌悅還真不一定會吃什麼大虧。
所以她是肯定要把君澤辰叫走的。
君澤辰離去後,皇后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太子妃,一想到這裡,蘇婧瑤心中竟涌起一絲期待。
皇后會如何罰太子妃?
安錦妍也不可能在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凌悅所受的委屈,君澤辰又豈能不從安錦妍身上討回來?
蘇婧瑤已經能猜測到君澤辰心中對安錦妍的厭惡了。
明日,就讓她的太子殿下好好查查茹兒吧,說不定還能挖出不少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