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以後,
周天和付饒在辦公室裡見面,而此刻的付饒已經西裝革履,甚至還特意洗了一把臉,
“找我幹嘛,”付饒直接問道,
“呵呵,還能幹啥,我服了唄,”周天咧嘴一笑,
“……,”付饒插手看着周天,也是一笑,
“既然服了,那咱就談談細節吧,合同我是直接撕了,還是把酒廠股份轉給你,怎麼都可以,”周天搓着手掌,雲淡風輕的說道,
“……這事兒我不管了,你應該找茂名談,”付饒沉吟了一下,舔着嘴脣說道,
“呵呵,你不想管了,爲啥還見我啊,”周天頓時笑了,
付饒歪脖看向周天,沒有吭聲,
“相比茂名,我其實更稀罕你,因爲你起碼沒他那麼下作,沒動我家人,”周天喝了口咖啡,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幫你問問吧,”付饒聽到這話,沉默許久後應了一句,
“五百萬,我要現金,不轉賬,也不要卡,”周天直接站起了身,
“……錢太多了吧,”付饒頓時一皺眉頭,
“第一,我信不着你們,第二,拿完錢我就準備走,明白了嗎,”周天乾脆的回道,
“呵呵,也是,人家隋文波之所以給你酒廠,是爲了讓你重鑄輝煌,現在你賣了,那人家元老能幹嗎,親戚能幹嗎,走了也好,起碼不用把錢還了,”付饒冷笑着,點了點頭,
“明天晚上之前,我前妻得出來,後天早上,你拿錢,咱倆辦事兒,”周天扔下一句,推門就走了出去,
付饒看着周天離去的背影,沉默半天以後,直接撥打了樓下文員電話,隨即說道:“備車,我回一趟市區,”
……
兩個小時以後,某會所內,
白濤抽空見了最近被“流放”的付饒,但二人交談了十分鐘以後,白濤直接推了剩下的應酬,與付饒私密的聊了起來,
“你說事兒成了,”白濤有些驚訝的問道,
“嗯,成了,周天找我了,要五百萬,”付饒笑呵呵的點頭回道,
“咕咚,”
白濤端起水杯,喝水之時杯子擋住了他興奮的目光,一飲而盡後,白濤輕飄飄的點頭說道:“成了就好,”
“他讓我後天開合同,但明天他前妻必須得沒事兒,”付饒搓了搓手掌,目光死死盯着白濤,
而白濤聽見這話,頓時眉頭一皺,沉默半天后說道:“他媳婦的事兒,是茂名找的關係,這事兒……不好辦啊,哈哈,”
“哥,龍龍沒了,我沒說啥,求滿北伐放了肖六子,我差點沒給人家跪下,……事兒我也幹了,你要說,茂名想籤最後的合同,那行,那我繼續在江北工地撅着,讓他找周天談吧,”付饒停頓數秒後,直接站了起來,
“……你坐下,”白濤拉着付饒,皺眉呵斥道,
付饒看了看白濤,隨後又抿嘴坐了下來,
“饒,你得讓哥把一碗水端平了啊,”白濤拍着付饒的大腿說道,
“……哥,我沒委屈嘛?你讓我去江北,我多說一個字了嗎,”付饒嘴脣抽動的問道,
白濤注視着付饒良久,隨即點了點頭回道:“行,我明白了,後天,還是你跟周天籤合同,”
“哥,謝謝,謝謝你讓我把這口氣出了,要不,我在國會擡不起頭了,”付饒沉默許久後,低頭回道,
白濤看着他,沒再吭聲,
……
二十分鐘以後付饒離去,但他走後沒多久,茂名就和大旗從國會趕到了會所,
“咋了,哥,”茂名嬉皮笑臉,摟着白濤的脖子,親暱的問道,
“啊,今天國會生意怎麼樣,”白濤剪着手指甲,隨口問道,
“挺好的啊,今天賣了也得十來個吧,剛過完年開春,淡季,”茂名笑呵呵的回道,
“……哦,那啥,呼蘭那邊的事兒,你抓緊結尾吧,該謝的人,一定道謝,該拜的山頭,也都給插上香,明天,讓張芳出來吧,”白濤依舊挺隨意的說道,
茂名聽到這話頓時一愣,隨即不解的問道:“爲啥啊,”
“周天找我了,”白濤笑着擡頭回道,
“找你了,”茂名疑惑的看着白濤,眼中閃過非常複雜的情緒,
“嗯,你來之前,他剛走,”白濤點了點頭,
“哦,”茂名依舊盯着白濤,雙眼來回眨動的點了點頭回道:“行,那我知道了,”
“嗯,”白濤也點了點頭,
“那籤合同誰籤啊,”茂名再次問了一句,
“我就跟他辦了,你不用管了,”白濤依舊把問題攬在了自己身上,
“呵呵,行,”茂名臉色蒼白的笑了一下,雙手從白濤的肩上拿起,語氣挺高興的說道:“事兒成了就好,”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你做過的事兒,哥,心裡有數,”白濤補充了一句,
“那有啥辛苦的,沒事兒,”茂名嚥了口唾沫,
“濤,不是我說你,咱也算有點段位的人了,辦啥事兒不能光圖效果,也得考慮個名聲不是,你說人家張芳……,”大旗沉默半天后,實在有點忍不住的要插嘴,
“我一會還有點事兒,你倆先回去吧,”白濤掃了一眼大旗,直接站起了身,
“你看,我一說話,你就走,你煩我啊,”大旗扯脖子問道,
白濤根本沒搭理他,推門走出了茶室,
幾分鐘以後,茂名揹着手和大旗往外面走,臉色陰沉的嚇人,
“你咋的了,剛纔我看你在屋裡就不太對勁,”大旗皺眉問道,
“嘟嘟,”茂名沒有回話,而是直接用電話撥通了江北工地的前臺座機,
“喂,你好?”
“我是茂名,付饒在嗎,”
“哦,名哥,那個付總出去了,”前臺的文員答道,
“這個點,他咋出去了,”茂名皺眉問道,
“剛纔有個人過來找他,他見完以後就回去市區了啊,”
“什麼人,你認識嗎,”茂名再問,
“好像叫周天,”
“嘟嘟,”茂名聽到這裡,直接掛斷了電話,
“咋了,”大旗緊跟着問道,
茂名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腦瓜子,鼻孔喘着粗氣,目光無比陰霾的一腳悶在了霸道的車門上,
“嗡嗡,”
汽車警報尖銳的響起,
“你他媽瘋了,踹車幹啥,”大旗不解的罵道,
“我艹你媽,真他媽不要臉,事兒他沒辦明白,讓濤給整下課了,還能在工地混個官當,我他媽接手,是又搭關係,又搭錢的,這纔剛整出效果,他jb橫插一槓子,突然截胡了,,我他媽換來啥了,一句辛苦了,你聽見了嗎,”茂名暴跳如雷的罵道,
樓上,
白濤從陰暗的落地玻璃後面,一面喝着茶,一邊看着暴躁如雷的茂名,沉默許久後,正色說道:“周天這個人,不簡單啊,”
……
江北公墓,
“嘩啦啦,”
周天衝着隋文波的公墓,潑灑着白酒,地上燃燒的紙錢,映出周天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頰:“文波啊,我老周有負你的重託……咱的地,還是賣了……我這一輩子也沒給誰承諾過,但你都死了……哥們不能騙你這個死人……昭華酒廠已經刻在了我的心裡,再等等吧……我終有歸來之日,等我羽翼豐滿,重鑄鎧甲,我帶着昭華的輝煌,看老友你再閉一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