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夜的誓言

佈雷澤德魔法學院這一年的入學測試合格者一共三十六人,也算曆年來合格人數較多的一年了。

在這一次測試中,着實有幾個天賦絕佳的孩子。

天賦的等級一共分爲五等:極差、平庸、良好、優秀、絕佳。這是將精神力水平自11至20平均分配所得到評級標準。

莫林精神力數值剛剛到11,自然被歸爲了天賦極差的行列了。

這精神力是所有使用法術的職業最爲重要的天賦。一個人,只有精神力達到10以上,纔可以感受宇宙空間中那些神秘的無形力量,並將其演化爲自己身體內的魔力,以供施法所用。

而說精神力之所以重要,不僅因爲它決定你能否成爲施法者,更能決定你以後的成就。

精神力會在修煉速度,魔力恢復速度以及施法的協調性上都有很明顯的影響。

正常情況下,精神力從11到20,其數值每高出1,魔力的修煉速度就會提升5%,而魔力恢復速度會提高10%。在這兩方面,精神力既影響着等級提升的速度,也影響着戰鬥的續航能力。

至於施法的協調性,說的便是施法的成功概率。雖然資質差的人,通過不懈努力,依然可以做到百分百地施法成功,但是你卻要比天賦高者多費出很多努力。

而且,即使你付出了再多的努力,也無法彌補天賦差異帶來的鴻溝。就比如,你雖然可以通過極大的努力,練出一手好字來,但是,你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你也依然成爲不了這方面的大師。

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第一,方向要對;第二,努力只是我們的人生態度,它與成功沒有必然的聯繫。

另外,精神力也如同體魄力一樣,是有屬性區分的。像體魄力一般有怒氣、精力、內力等屬性;而精神力則有光、影、自然、奧術、混亂幾種屬性。

這種屬性的差異,就決定了施法者的職業定位。像伊莎貝爾的精神力數值高達18,而她的屬性是光,所以她只能成爲牧師。

莫林其實是一個雜合天賦,他在體魄力中精力屬性的數值大概在16至17,而精神力是奧術屬性的,其數值只有可憐的11。

這也是爲什麼,他在“鬼臉”的訓練中那麼出色的原因。原本莫林是應該成爲一個獵人更合適一些,如果不是因爲神器艾斯弗肯之眼的存在,他在魔法師的世界裡,即使再努力,也將一無是處。

至於這件神器的來歷,以及它如何讓資質極差的莫林可以成爲一代傳奇法師,乃至被人們稱爲“法神”,以後自會見分曉。

如今,入學測試進行完畢之後,學院就接手組織辦理繳納學費和住宿手續等。

這魔法學院學費是每學期一百個金幣,住宿費就分出三個等級。

一般貴族子弟住上等宿舍,每學期花費也是一百金幣;富商子弟住中等宿舍,每學期是五十金幣;貧困生就只能住下等宿舍,每學期只收十個金幣。

其中這上等宿舍是隻允許貴族學員入住,而貴族可以隨意選擇宿舍的等級。這就是對貴族的一種特殊待遇,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

莫林是一個沒身份,沒地位,就莫林自己認爲,他也是一個沒錢的人,所以他選擇了住下等宿舍。

至於所要繳納的一切費用,莫林都是用的“鬼臉”留給自己包裡的那些錢。

“鬼臉”留給莫林夜色之刃和一個皮包,那包裡有接近二百個金幣和一封信。由於莫林逃出地下後,一直沒有騰出空閒,所以一直也沒機會去看那封信。

交完了費用後,伊莎貝爾和瓦瑞安便陪着莫林來到宿舍。在那裡交了一個金幣的押金,領了行李,便在寢室管理員的帶領下向自己的寢室走去。

莫林所住的宿舍在魔法學院的西北側,多少有些潮溼昏暗。他住的宿舍是108寢,那是一個長條形房間,裡面一共有四張上下鋪的鐵架木板牀。

牀的中間有兩張木桌,靠門一側有一個八格的綠漆鐵衣櫃。

莫林進來時屋子裡已經有了四個孩子了,他們在父母的幫助下都鋪好了行李,正有說有笑地互相嘮嗑呢。

這四個孩子分別佔據了四張下鋪,莫林沒得選擇,只好在靠窗的一面,選了個上鋪鋪下了行李。

屋內四個孩子的家長一見莫林進來,便都自動住了嘴,就像黑暗中的耗子猛然聽見人的腳步聲,便即安靜一樣。

他們垂着眼睛,正襟危坐,等莫林忙完離開後,便又嘁嘁喳喳地說個不停,然而談論的話題倒是轉移到了莫林身上。

莫林出來後,在伊莎貝爾和瓦瑞安的陪同下,去洗了澡,又買了兩套換洗的內外衣服,轉眼間夕陽西下,已是傍晚時分。

晚上,三個人又在一起吃了頓飯,這次是莫林請的客。

飯罷,莫林按照校規,必須在九點之前返校,於是三人便分開,各回各處。

莫林回到寢室時,屋裡又填了兩個學員,這樣寢室裡便有了七個人了。

那六個孩子見莫林回來,都是一陣驚訝。因爲此時莫林乾淨整潔,濃厚的金髮雖然有些凌亂,臉色雖然依然蒼白,可是他整個人看上去竟多了幾分英氣。

六個孩子年齡本就比莫林小,此時更是在內心裡對他有種敬畏之感。

沒有了家長的存在,屋裡幾個孩子之間的氣氛倒是不見虛假的客套和尷尬。其中一個活潑外向的孩子首先從自己下鋪的牀裡伸出腦袋說:

“你好,在你回來之前,我們都互相認識了。現在你回來了,咱們再互相介紹一下吧!”

莫林笑着說:“那好啊,我先自我介紹,我叫莫林,今年十四歲。”

剛纔說話的男孩,便是莫林的下鋪,長着稻草一樣的頭髮,尖臉翹鼻圓眼,他接着說:“我叫馬特,今年十二歲。”

“馬特”,這個名字正跟莫林在村子裡的好友是一個名字,於是,他朝馬特笑了笑。

接着莫林牀鋪對面的下鋪盤腿坐着說:“我叫馬克,今年也是十二歲。”莫林看那人,見他長着稀疏的褐色頭髮,扁平的臉,小鼻子,一雙丹鳳眼。

“我叫喬舒,今年十三歲。”馬克的上鋪說。他是一個正方臉型的黑髮男孩,濃重的眉毛下有一雙黑色大眼睛。

與馬克緊挨着的下鋪,那個男孩正泡着腳,長了一頭綠色長直髮,長臉,那雙眼睛也是細長的,他笑着對莫林說:“我叫布爾,十一歲,很榮幸跟你成爲室友。”

莫林朝他點頭笑笑,又向上看去。那人躺在牀上,面目隱藏在陰影中。他也不看人,只是沉聲說:“布蘭頓,十二。”

“我叫托馬斯,”莫林身後一個聲音說,“我今年十一歲了!”莫林轉過身來,見這個說話者是馬特的鄰牀。他看起來可是要比實際年齡小上兩三歲,黑色短髮,五官端正,長得十分嬌小俊美。

七個人互相介紹完後,還是馬特提議道:“既然咱們住在一起,那就緣分不淺,不如咱們就按年齡大小,排一下順序,到時候都以兄弟相稱,怎麼樣?”

七個人中倒有一半以上應和着,於是他們便排出了順序。

莫林自然是老大了,喬舒、馬克、馬特、布蘭頓、布爾和托馬斯分別爲老二至小七。

“老大,你可是咱們這一屆裡歲數最大的,兄弟們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要罩着我們啊。”老四馬特笑着說。

其他人也附和着說。莫林說:“這倒是可以,可是我可得把話放在前面,你們也知道,我這天賦可是最差的,到時候能不能罩得住,可是兩說啊。”

馬特笑着說:“老大,你放心吧,到時候有事咱們一起上,看誰敢欺負咱們108七雄!”

七個人都哈哈一陣大笑,接着,他們都談一談自己的家鄉和新奇的事務,到了十點,宿舍管理員就挨個房間熄燈閉寢了。

這是寢室定的規矩,除了貴族寢室,所有寢室必須在十點之後熄燈就寢。如果有學員想要夜讀,可以到寢室中間的自習室裡。那裡提供一宿的蠟燭照明。

當108寢其他六個孩子都睡下後,莫林卻一個人來到了自習室。

自習室的牆壁和桌子上都有蠟燭,屋裡也算較爲明亮。莫林進來時,正碰見不少高年級的學生在寫作業和複習功課。

莫林自己找了一個空桌,掏出“鬼臉”留給自己的信,見這自習室裡的人都沒注意他,便仔細讀了起來。

那信上寫到:

孩子,我名叫沙拉姆·夜刃,是刺客聯盟的一名高級盜賊。

我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直到有一天,我11歲的孩子突然失蹤。

那對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利用刺客聯盟機構,對我孩子失蹤一事進行了調查,最終,所有的調查結果都指向一個地方:佈雷澤德王城孤兒院。

經過一番努力,我終於混入了孤兒院那地獄一樣的地下世界,只是可惜,我去晚了一步。我只看到了我孩子的屍體。

在他屍體運出去的同時,我也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我已經成爲那黑暗地獄的幽靈傀儡。

要進入這個巨大的黑暗組織,我必須接受一個名叫瑞沃斯的魔法師準備的黑暗儀式。

這個儀式的效果作用於我的大腦,一旦我產生背叛此組織的意念和行動,我的大腦便會喪失所有的能力,而我就會變成行屍走肉。

因爲這個原因,我只能屈服於這個組織,並且不能對它做任何事。

直到有一天,你出現了,我的孩子。

你是那麼像我死去的孩子,一樣是個盜賊的好苗子。只是,在這幽暗的地獄裡,你見不到一絲光明,也就無法破土而去。

於是,我決定做讓你萌芽的那一束來自地底的陽光,以我這暗影之軀。

我多次在你的雙眼中看到了殺意,我瞭解到你的不屈意志,於是我不斷訓練你,讓你獲得可以逃出這裡的力量。

當你第四次血鬥勝利後,我知道時間到了,該是你破土而出的時刻了。

在最後一次見你之前,我寫下了這封信,並把我所有的積蓄和夜色之刃留給了你。

我的積蓄中除了那些金幣外,還有一張白金卡,我在卡里存下了十萬個金幣,你儘可以去王城的銀行去取。

白金卡的密碼是640521,這就是我孩子的生日。

另外,我還有一個請求,我希望你可以回到我的家鄉費勒徳一趟。把我和孩子的消息告知我的妻子麗莎。

孩子,不要爲殺死我而感到內疚,因爲就我前邊所說,我背叛了這個組織,也註定會成爲行屍走肉,你殺了我也只是讓我得到了解脫而已。

我希望你能以一個自由之軀來讀我這封信。

記住,好好活着,不要嘗試替我報仇,也不要去觸碰那神秘的組織,它不是一個人可以對付得了的恐怖存在。

我只希望你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莫林讀完這封信,將它收回封好,閉起了眼睛。

“沙拉姆師父,你放心,我會聽你的話的,絕不會爲你去報仇。”莫林突然睜開雙眼,看着窗外的夜色說,“但是,我要爲我的弟弟和我自己復仇!無論那是一個多麼隱秘、黑暗和恐怖的組織,我都要把它揪出來徹底毀滅掉!”

莫林站了起來,在往寢室走的路上,他自言自語道:“既然這個組織如此恐怖,我一定要充實自己的力量。還有那個瑞沃斯,一個老流氓,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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