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名萬騎長註定失望了,他命令帶頭的騎兵微微轉向,向着那一千五百名轉向離開的敵人騎兵追擊而去,又令三個千騎長,從陣列中,分出三千人,去迎擊那上前糾纏的騎兵。
然而不到一刻的時間,那分出迎擊的三千精銳騎兵隊,就被對方五百人射殺得崩潰了,四散而逃。
他目瞪口呆,本應是削弱敵人士氣,只傷不死的騎弓,此時在對方手裡,卻成了箭箭奪命的兇器。
他清楚地看見,雙方接近到二十米的時候,雙方几乎是同時射出了一輪箭矢。
不同的是,己方仍然是覆蓋性的拋射,沒有也不可能仔細瞄準。
而對方卻是箭箭到肉,而且從不射馬,不是中了咽喉,就是眼睛,這兩處要害,一中,人就很難在馬上呆住了,失去平衡,被馬匹拖死。
而對方射殺崩潰了這一部分騎兵後,竟然也沒有停留,又朝他的大隊,奔馳而來。
雙方都是輕騎兵,但對方負擔比他們還輕,渾身連皮甲也沒有,只有弓箭和短刀短劍。
而他的萬人隊是率先衝鋒的,在馬力上肯定比不上對方,想要靠周旋是白搭的,當然他們是攜帶了多匹馬,可是都是在軍陣之中,等待輪換出徵時,才能換馬,這種高速出陣的騎兵隊,怎麼可能中途換馬,奔跑中途能夠換馬的情形,只能發生在趕路的時候。
他預感到不妙,果然對方就如同野狼一般,在殺崩潰了他的三個千人隊後,再次靈活轉向,完全突破了他對馬術的極限認識,呈現一條直線,粘在自己衝鋒的隊列之間,不停地射出箭矢,每發一箭,幾乎都有一個衝鋒中的騎兵墮馬。
這種舉動,只有擁有最高明的騎術和射術,擁有最強悍勇氣的英雄才能做到,而現在這樣的英雄,在他面前有五百個,不,還有一千五百個。
很快在這種攻擊下,他的萬人隊衝鋒主力陣形就開始散亂了,在外圍一側直面打擊的騎兵,在沒有他的命令下,要麼是撥馬向中間逃避,要麼是鼓起勇氣,想要掉轉馬頭,轉向迎擊一側的敵人。
這種高速衝鋒中的轉向談何容易,就算是精通馬術的匈奴騎兵,想要做到,也是困難,他們的馬術,和對方比起來還是有極大的差距。
很快一側的萬人隊衝鋒陣形就陷入了完全混亂之中,遠遠從高處望去,他們一側內陷,自相擁擠,本來是雷霆萬鈞的衝鋒之勢,變成了一團亂麻。
那五百騎兵,每人攜帶一百支箭,部分是收繳前次匈奴騎兵的,部分是自行找鐵匠趕製的,顯然在邊境地區,中原王朝的統治力相對較弱,無力管控這些兵器的製造。
他們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着敵軍混亂,猶如鈍刀割肉一般,一層層地從外圍切削,等到馬力稍有不濟,便放緩速度,恢復馬力,而想要趁這個機會撲上來的部分匈奴騎兵,也被他們精準的箭法,射傷射死,根本沒有機會靠近。
…………
“命令他們退回吧,看來只靠你們的力量,是奈何不得他們的,除非對方被堵到不能機動的境地,”在步輦之上的那個年輕人,開口說着。
已經早已忍耐不住的單于,立刻命人吹響號角。
那隻已經陷入崩潰混亂的萬人隊,聽到撤退的號角,緩緩降低馬速後,開始轉向撤退。
那五百人,並沒有趁這個機會,追上去繼續殺傷他們,而是去滿戰場的追趕馬匹,回收箭矢,這是戰勝者纔有的機會。
不僅僅是戰鬥技巧高明,他們收攏馬匹的能力更加高明,通過口哨,還有各種指令,那些散亂的馬匹,慢慢安靜下來,聚攏成一羣,被他們趕回自己的陣營,由那一千五百人看管。
這個時間,恰好和萬人隊從崩潰中恢復,然後撤退回陣的時間相當。
匈奴人也沒有趁機繼續發動進攻,看來他們也要利用這點時間總結教訓。
在第一個萬人隊被打得崩潰後,整個匈奴龐大的軍陣鴉雀無聲,他們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區區五百人,就將一個萬人隊玩弄與鼓掌之上,換了自己,他們也不敢保證能做得更好。
那個萬騎長,沒有犯下任何指揮錯誤,會有這個結果,完全是兵員能力的差距,己方射箭只是用來覆蓋射擊,削弱敵軍士氣,打亂陣形,對方卻是實打實地在一箭一個地射殺,己方想要追上肉搏,卻被對方連射帶躲,根本糾纏不到一起,
當天沒有發生任何戰鬥,雙方到了時間,默默地分批進食乾糧,飲用清水,保持警戒,直到入夜。
凌辰在羣騎環繞之下,一塊空地上,他忠實的護衛,給他支起了帳篷,供他休息。
午夜12點的時候,突然周圍放哨的騎兵,開始低聲呼喝。
不多久,就有人向凌辰回報,說是一個自稱是匈奴族大巫師的人,前來見他。
凌辰感到一陣好笑,首先是時間,記得上次王浩找他時,就在午夜12點鐘,這次又來了一個,還是這個時段,這種說是巧合,也能解釋,但凌辰更相信其中必然有某些原因,比如某些技能冷卻。
凌辰能發散思維聯想到這裡,自然是他在之前做了虛擬遊戲的緣故,那裡許多技能都是一天一次的,再加上進入時那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提示,他更容易聯想到遊戲方面。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白龍魚服,乃是大忌諱。但這兩人,應該都是有極高地位了,卻還冒險親自與人單身談判,凌辰相信他們一定是有了某種依仗,這種依仗定然與他進入時,溝通的那個“神”有關係。
“讓他進來,”凌辰也明白,對方擺出單身到此的架勢,其實也是在博取自己的信任,會對自己發難的可能性極少,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做好了準備,畢竟他也是修煉過的,而且在前世多次血腥戰役任務中,早已磨練出生死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