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賭什麼?”吳彥有些摸不着頭腦。WWw。qUanBen。COm
程水若道。“你懷疑我醫術,便是由令妹所起!那咱們就賭白六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若是我開的方子成了催命符,不消別人趕,我自己走!若是我那方子無害,你又當如何?”
白老太太朗聲道,“那便是他自己走,這才公平!”
吳彥一愣,隨即笑道,“方子早就不見了,藥材也被大水衝的乾乾淨淨,人也不在了,如何來查?”
程水若道,“這你休要管,我只保管在場的人都心服口服,你可敢與我賭?”
吳彥聞言不由得看向站在角落裡的王大夫,王大夫見狀笑道,“程小姐每每救人於水火之中,如此神技早該揚名四海纔是,做的到怎能讓人菲薄,不如一試。”
輕描淡寫的將吳彥的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程水若怎麼可能被他這兩句花言巧語迷惑了去,只盯着吳彥問,“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吳彥只覺得一陣心虛,他並不是那麼相信那位王大夫,他與他說的那些話方家人通不承認的,白家人也擺明了護着眼前這一位,這位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只將矛頭對準了他。
想了想才道,“如今說的是那一羣必死之人的事兒,怎的扯到這個上面了?”
程水若冷笑,走到大門口對着跪了一地的人大聲道,“誰說那些人是必死之人了?可是瘟疫?諸位中該有見過瘟疫的人吧?”
跪在地上的人紛紛搖頭,長在水邊,常年發大水,活下來的都是命大的,除了小孩子沒見過瘟疫的還真不多,程水若這麼一說,便意識到還真沒見識過這種病。
程水若也是估摸着如今的人對這種病認識不多,她要橫着說豎着說只要不太離譜都沒多大的問題,這種病一旦染上了皆是要拖上十來年纔會死亡,便是那位行商也還該有好些日子可以活,她纔不擔心被人識破,如今首要的是將這幫跪在地上將白家架的高高的人先勸說起來,
“你們可有人去問過那位大伯,他得了這病多少年了?”程水若伸出五根手指頭,繃的筆直,“五年!整整五年!雖治不好。卻也死不掉!他再活上五年也沒問題!餘下的人即便染病至少還能活上十餘年,你們說他們是將死之人,心裡過得去麼?”
聽到這裡,衆人一陣譁然,若是這樣,還真不能這麼說,那些人,只能算是比別人身體弱些罷了。
程水若笑着轉過身,盯着吳彥,“我倒是好奇,有人告訴你們說他們是將死之人安的是什麼心?你們中也有不少老人,誰能保證你們能不能活上十年?餘下的人誰能保證日後不遇上什麼天災**,你們又能保證自己能活多久?難不成,要爲了讓其他人活下去,也要一起趕出去麼?”
“歪理!”吳彥大叫道,“那些老者可不會讓別人染病!”
“只要你們按照我教的去做,他們也不會讓你們染病!”程水若冷笑,“不信我的醫術?咱們賭一把啊!”
“你的醫術?”王大夫尖銳的諷刺道,“你師從何人?有幾年行醫經驗?又治好了多少病症?專長在何處?程姑娘,別拿赤腳大夫那一套來忽悠人,到最後誤人誤己。終成憾事!”
他實是忍不住了,別人不知道程水若的根底便罷了,方家人人都知道她的出生,若非她生病請了方家人過去診治,又怎會認識白家老五?她要是會醫術怎麼可能請大夫治一個小小的風寒?
這話是警告,他性格最是看不得別人招搖撞騙,自詡醫術了得,在方家雖然比不得幾個出名的名醫,也是極爲受尊重的,卻是在程水若面前吃了一癟,只覺得這女人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否則一個歌姬怎麼可能學到這些東西?
在方家,她讓方白蘇縫合傷口,這是誰都知道的,只不過沒大夫願意去做這種事。
他問過白家的人,知道程水若是被逼急了,才動刀子剖開白六夫人的肚腹取出嬰兒,之前還想要逃走!這不是看見大肚子的人就瞎蒙的還能是什麼?
如今這病症只讓方家所有的大夫都摸不着頭腦,這女人卻是隻用一眼就能斷出所以然來,除了不可信還是不可信,一個沒接觸過醫的人怎麼會對病症知道的這麼清楚?
除非是這個女人動的手腳!
她久經風月場所,迎來送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偶然間得知一兩種蠱術也不無可能,她在京城活不下去,卻又不願意離開,在此地爲了建立自己的信仰方伸手救兩個人,必是爲了日後打算,否則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她爲何堅持要來?
他可不像京城那一幫無知百姓。以爲她救了兩個人便覺得此人大善,方家人有幾個不知道去衙門那幫求情的人都是受過方家恩惠的?也不知道大夫人爲了什麼纔會如此做。
程水若聞言不怒反笑,笑的甚是開懷,輕蔑的瞧了王大夫一眼,“我師從何人何須向你稟報?至少我不會瞧不出一個女人是否有妊!”
這話一出口,只刺的王大夫臉色漲的通紅,程水若哪兒管其他,這人存心與她爲難,這會兒甚至東家沒開口,他跳出來跟她作對,根本不給他接口的機會,“你要覺得不信我,那咱們賭一下?輸了你喚我一聲師父,我輸了,任你處置!”
王大夫氣的指着程水若的鼻子罵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扭過頭衝着方管事道,“方管事!這事兒我就不能依你,這女人頂着方家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您也不攔一下!”
衆人看見方家人自家起了哄,一陣譁然,方管事臉上看不出情緒,淡淡笑着,說出的話卻是站在程水若這一邊。“程姑娘何嘗頂着方家名聲招搖撞騙了?她自來都說她姓程的,去白家,也是咱們湊上去的。”
鄭大夫見狀連忙拉着王大夫的手勸道,“王大哥,你這又是何必?程姑娘說的對不對,你心中是有數的。”
王大夫一把甩開鄭大夫的手怒道,“我不屑與這種小人爲伍!你們要去便去吧!她是什麼人,你們還不清楚麼?”
扭過頭就要走,程水若一個眼色,小環走上前攔住他道,“王大夫。別人敬重你,你也要知道說話要負責任,我家小姐可沒對不住您!您的醫術了得,就不敢與我家小姐一賭?”
這話只讓王大夫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扭過頭來狠狠的看了程水若一眼,程水若笑笑,“小環,不得無禮,王大夫怎麼可能不敢與我賭呢?”
小環俏皮一笑,“怎麼不可能?他兩次瞧走眼的病都是讓小姐給治好了,要是出了第三次這種事兒,怕是在方家就呆不下去了!”
話聲落,王大夫只覺得自己身上有千百根針在刺,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懷疑,有輕蔑,他活了四十餘年,即便是當年當學徒替師父提藥箱的時候也沒被人這麼瞧過,只回過身來重重的哼了一聲,“你要與我賭什麼?”
程水若拍手笑道,“就賭我與那些人同飲同食,我會不會染上那病好了!”
“程姑娘不可!”
“程姑娘!”
……
衆人一陣驚呼,白家人和方家幾個人紛紛擔憂的叫道,唯有一道一聲凸特,“你不行!”
程水若聞言皺眉,衆人也紛紛不諒解的看着王大夫,以身飼虎,佛主纔有這般的勇氣和心腸,而那王大夫卻是毫不猶豫的反對。
衆人看着王大夫,王大夫冷笑道,“別以爲我會中你的計,誰知道那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那行商患病已經多年!你這麼說也太過分了!”鄭大夫不贊同的道。
王大夫道,“總之她不行!你要信她,大可自己去試試啊!”
鄭大夫一愣,有幾分遲疑,便是在這時候,一道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程姑娘不行,我來總可以了吧!”
人羣中一黑麪濃眉大眼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不是白愷還能是誰?
白家好幾個婦人見狀連忙叫道,“愷兒,你不行!”
白愷淡淡的道,“我怎麼不行?程姑娘對我家上下的恩情滔天,難道我就不能做這麼一點兒事兒麼?”
衆人又要勸,白老夫人突然道,“愷兒既然要去,便讓他去就是了!程姑娘自己都敢去,咱們家的所有人自然都去的!”
白愷笑笑,面向王大夫道,“我可以麼?”
王大夫見狀臉色越發的難看,狠狠的道,“你要去送死,誰也攔不住!就這麼賭了!咱們且拭目以待!”
吳彥在一邊被忽略了許久,場面如今已經失去了他的控制,見這邊的事已經成定局,連忙叫道,“咱們也不能與那些人同在一起!兩邊分開了來吧!你們要送死,誰也攔不住是不是?我們帶來的糧食是不能與那些沒幹系的人吃的!”
白老夫人瞥了吳彥一眼,吳彥一個哆嗦,以爲白老夫人又要動粗,連忙退後一步,不想,白老夫人卻是淡淡的道,“他們要糧食,就給他們一半,大殿既然是乾淨的就留給他們,後面的禪房,有幾個獨立的小院,也分兩個與他們,咱們分開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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