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復見常康適這般給他面子,頓時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假模假式的跟常康適客套了幾句,便跟着帶着城衛軍的包樂成一同進了常康適的營帳。
常康適自然明白劉凱復的意思,這是也順帶搜自己,他雖然心中略有不滿,但還是很配合的站在賬外靜靜等待......
包樂成幾乎把常康適的營帳都翻了一遍,毫無所獲之後皺着眉頭朝劉凱復說道:“大人,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劉凱復聽後也點了點頭,“本就不指望在這裡能搜到什麼,只不過是現在非常時期,上面讓咱們把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得查探一二。”
說着,劉凱復正準備走出營帳,卻突然發現案桌下的火盆處有一封似乎剛拆開的信件,劉凱復皺起眉頭,心生好奇,又走到了火盆處,彎腰撿信件撿了起來。不撿不知道,一撿嚇一跳,劉凱復將裡面的信紙攤開仔細查閱了一番過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連喘氣聲都變得粗重了許多。
“劉大人,怎麼了?”見劉凱復表情有些怪異,包樂成也不免感到奇怪,皺起眉頭問了一句。
劉凱復轉過身,將信件塞進了自己衣服的內口中,面色嚴肅,湊到包樂成耳邊說道:“你現在儘快拖住這一隊禁衛軍,我馬上回去請命,加派更多的兵馬圍住這營寨。切記,不能讓他們逃了!尤其是那個常康適!明白嗎?”
包樂成面色一震,一下子也緩過神來了,看來劉凱復剛剛從那副信件上看到了一些東西,他當即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點着頭回道:“劉大人放心,我包樂成就算死,也不會讓常康適離開我半步的。”
“好!”劉凱復點了點頭,邁着大步朝着營帳之外走去;站在賬外的常康適看到劉凱復走出營帳,正準備上前打聲招呼,卻見劉凱復別過頭,理都沒理會他直接走了。常康適的臉頓時僵住了,眸子裡的怒火就快要溢出來一般,自己作爲皇帝親衛禁衛軍,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連江寒那樣頂級的一品大員不都得對自己客客氣氣的,這一個小小的城督竟然還在自己面前擺起譜來了?越想越氣,常康適掀開了帳子,直接走進了自己的營帳,看向包樂成的目光也變得不善......
話分兩頭,這邊剛剛離開的劉凱復已經來到了總督府,與桌興鵬見上了面。
坐在椅子上的桌興鵬拿起了剛剛劉凱復遞給他的信紙,越看臉色越發難看,上面信紙上的內容提及了大皇子,自然也提及了他這一位昔日大皇子黨派的西州總督。從信上的內容不難看出來這常康適是大皇子的黨羽之一,之所以跟着江寒一同前往西州,除了有皇帝派過來監視江寒的意思之外,竟然還有大皇子的授意。如果信上只是這些的話還不至於讓卓興鵬臉色大變,而是信上後面的內容竟然提及了他的兒子,原來是大皇子對自己跟江寒走的親近越發不滿,竟然想要讓常康適敲自己一筆竹槓之後殺掉自己唯一的兒子卓良文。之後送出一個所謂殺人兇手再對自己進行拉攏....
好狠的心思吶......卓興鵬咬着牙憤怒的拍桌而起,“這些年我也給你辦過不少事,竟然就因爲這點破事要絕我桌家的後!盛英豪啊盛英豪!你可真不愧是皇室的種!心可真夠狠的!”卓興鵬怒從心起,目光陰沉,“將西山那邊的山匪也給我調過去,一半守城的城衛軍也給我調過去!江河巡邏的水師也給我把所有的渡口給堵了!我今天讓這常康適插翅難逃!”
“屬下遵命!”劉凱復面色認真地回話後,轉過身就跑開了,臨走之際他心中還有些竊喜,自己看來這一次是立了大功了。
沉下心來的卓興鵬此刻臉色極爲難看,他來回踱步,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既然自己遲早要反!那如今這些人步步緊逼,自己不妨借勢就起兵造反得了!多的不說,他覺得西州在自己這麼多年的經營之下,已經跟自己的後花園差不多了,只要自己站出來高喊起義的旗幟,只怕這西州很快就會完全被獨立出來,只聽他一個人的調遣。越想他心頭越是火熱,開始提筆寫信;良久過後又想到了江寒,這江寒怎麼說也是盛天國的一國之相,自己起兵之際又將他拿下了,只怕聲勢會更爲浩蕩,到時候只怕落在手裡的就不止是一個西州了。而且拿下江寒,自己又有了跟盛天國朝廷談判的談資,自己的成功率會更大,越想越覺得可行,他換了身不太惹眼的素服,從後院的暗門走出了總督府,一路小跑着朝着清水客棧奔去。
剛趕到清水客棧的卓興鵬便來到了自己安排江寒入住的天字號廂房,只不過讓他失望了,眼前的這廂房,哪裡還有半點人居住的痕跡,除了茶桌上 的一封書信之外,再無江寒等人的痕跡。
卓興鵬陰着臉,將茶桌上的書信展開,內面的內容頓時呈現在他的眼前:“西州總督卓興鵬卓大人親啓,見到此信還請原來江某的不告而別。想必卓大人很是失望吧。少了一個江寒,你便少了一份籌碼。不妨與君直言,常康適到底所圖爲何,爲誰做事,我其實心知肚明。至於卓大人的心思,我也猜的出來些大概。爲保性命,只能逃離西州這是非之地了。早在前日,我便將西州的很多事情上報給了朝廷,只怕留給卓大人的時間已然不多了。希望卓大人能夠龍騰西州,動靜越大,我江某的功勞也越大!”
卓興鵬看完江寒留下的信件,又驚又怒,激動之下竟然口吐了一口鮮血,這江寒!是在逼自己反!而且很多事情他似乎早有預料了,自己竟然還被他耍的團團轉!看着信上的諷刺言語,卓興鵬再難抑制住心頭怒火,將信紙給撕了個粉碎!大皇子!江寒!若我卓興鵬又得勢成勢的那一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沒錯,他把江寒也給恨上了,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就連他自己家的獨苗被綁的事也是江寒乾的。近日來發生的這一切也與江寒這個幕後黑手有關。否則他若是知道的話只怕這一刻就氣暈過去了.....
眼下形勢迫在眉睫,已經容不得他猶豫了,他知道自己經不起查,哪怕現在自己什麼都不做,讓朝廷來查證他是否有謀反之舉他都洗不乾淨,因爲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他在西州本來就是經不起查的,不然也不會朝廷拍下一個巡按單棋他就迫不及待的痛下殺手給滅口了!既然已經決心要反,那就沒有半點回頭路了!
想到這裡,卓興鵬便不再耽誤時間,快步離開了清水客棧.....
洛水城城郊之外,去往京城的官道上正有一批不太起眼的人羣在緩慢行進着,一輛普通的馬車轎簾被拉開,露出了一張讓人讚羨的俊美臉龐,“就在這停下吧。”
所有人格外聽從他的命令,見他要停下,所有人便停下了腳步,就連趕馬的女護衛也拉住了小走的馬匹。
這一行人不是別人,就是離開洛水城不久的江寒等人。江寒將目光望向其中一位通天府護衛,問道:“狼猩,羅炳雲和尚霧帶着那三個女子和卓良文還留在洛水城是吧?”
那位名叫“狼猩”的護衛點了點頭,面色恭敬的回道:“是,總隊和尚霧聽從公子的吩咐還一直留在洛水城。”江寒聽後露出了一抹遺憾的笑容,“可惜了,倒還真想看看這齣好戲,也不知道卓興鵬見着自個唯一的獨苗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什麼臉色!哈哈哈,真是有意思!”趕馬的‘車伕’軒轅秋雪白了他一眼,心中腹議良多但也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我昨日寫的那些信件,都送往京城了吧?”
見江寒再次發問,狼猩點頭回道:“公子放心,我們第一時間就送去京裡了。給咱們通天府的那一份應該昨日傍晚就能收到。至於送往三皇子府邸的那一封書信,也應當在昨日夜間送達了。只有公子特意交代過要最晚送到那份奏摺想必要今晚午夜才遞上去。”
“好!送往通天府的那封書信只要送達了。你們這一次回去都有賞!”江寒語氣豪邁,說起這話來神態格外的大氣雍容。
聽到這話的狼猩和其餘護衛們都是眼神一熱,紛紛下跪行禮道:“多謝公子賞賜,下屬們往後定當不負尊上囑託,爲尊上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火海,莫敢不從!”
江寒擺了擺手,讓他們都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說道:“此次西州之行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咱們通天府雖然整體實力也提上來了。但我們覆蓋的範圍還不夠廣吶......就從這西州開始,要設立通天府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