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大軍攻破京城,君主爲求生棄國投降。
當這令人深覺恥辱的消息傳遍平寧國內後,整個平寧國彷彿都被蒙上了一層難以消解的陰影。
一時之間,朝廷的公信力與威嚴全無,平寧國徹底大亂。甚至有不少百姓自發的聚集北上抗敵。這個國家的百姓前所未有的戰意高漲。
但現實往往很殘酷。
儘管有不少平寧普通百姓自發聚集北上,但因爲缺乏系統性的管理與準備,不少聚集的“農兵”就在北上中途時缺糧就地解散。既然有半途失敗的,自然也有成功抵達平寧京城的“農兵”隊伍,但無一例外都沒有攻進京城,反被駐守在平寧國都的盛天義勇軍俘虜。
人性往往經不起考驗,舊朝制度崩壞,國家被侵略難以自保之時。整個平寧的風向驟變,起初人們聚集成軍是爲了守國;但越到後面卻發現完全變了味。
整個平寧隨處可見大扯旗號的私軍私兵。說是軍隊都算擡舉,說白了便是一羣惡農以自身利益爲目的整合聚集的一窩匪徒。私軍氾濫,山匪成災,平寧大地變得兵戈擾攘,混亂不堪。
放眼整個平寧,所謂朝廷正軍已不復存在,這片山河遍地都是聚衆的匪窩與流兵私軍。儘管平寧現在人人皆兵,但這些所謂軍隊或者匪團,在遇上盛天正派的義勇軍無一不抱頭鼠竄。
儘管現在平寧匪窩霍亂,私兵氾濫。但這些乘亂起勢的利益集團們都明白,待義勇軍徹底攻佔平寧之後,這平寧國只怕就要迎來徹底的權利更迭了。
義勇軍在發動對平寧短暫的入侵之戰,給平寧國人造成一種心理上難以逾越的巨大陰影。
亂世之下,人性的醜惡被徹底放大,但人性的高尚與崇高自然也會綻放。饒是私軍匪患成災的情況下,平寧境內也出了幾支以悍勇守國爲志的起義軍。
其中一支是紮根平寧西北羣山,以舊士功興騰爲首的西北起義軍。這支西北起義軍兵士不足五萬,但在現今平寧境內衆多私軍中管制還算正規有序。至少這支起義軍對得起“起義”二字。凡是所過之處對百姓極爲友善,儘自身最大的努力平息周邊匪亂。
至於第二支惹人注目的私軍,爲首之人便是沐王之子羅燁樑。羅燁樑至今年年初南下,積攢了難以估量的民望。凡是平寧南境提及羅燁樑,近半百姓都會爲之側目豎起大拇指。
羅燁樑統領大量私軍盤踞小南島,號自己麾下軍隊爲“守國軍”,寓意簡潔明瞭,他是真的想要跟盛天義勇軍鬥一鬥。此消息一經傳出,震驚整個平寧南境,無數百姓慕名而來的選擇了加入。
僅僅在盛天義勇軍攻下平寧京城的兩個月時間,這支以羅燁樑爲統帥的“守國軍”壯大了半倍,現役足有十五萬的兵士。不得不說羅燁樑在這近一年的時間積攢的民望是極其可怖的,光是他自身的名望,就引來了如此之多的人投效。也因此,整個“守國軍”成爲了平寧國內現存規模最大的一支軍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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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燁樑的軍隊可不是那些三流匪患聚集的私軍可以比擬的,其正規性與軍事性甚至趕超之前的平寧朝廷正規軍。
守國軍聲勢浩大,在平寧南方徹底成勢。這也引來了盛天義勇軍的注意。無數平寧南境的百姓們親眼看到,足有十萬餘數的盛天義勇軍南下了!
羅燁樑得知十萬義勇軍南下之後,對外放出豪言誓要與義勇軍死戰守國。一語激起千層浪,羅燁樑放出此等豪言,許多平寧國人僅存的熱血再次被點燃!平寧各境的百姓也毅然選擇南下投靠羅燁樑的守國軍。一時之間,整個守國軍以及羅燁樑在平寧國內的聲勢無人可擋。
義勇軍南下,平寧國南境再生變數。平寧國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即將引發大戰的平寧南方。
平寧南海,羣島環繞。
十萬義勇軍浩浩蕩蕩奔襲而來,海上陸地,放眼望去皆是黑壓壓的人羣。
十餘萬守國軍乘船渡海,兩軍正式相遇。
令人感到壓迫無比肅殺之氣籠罩整個南海,兩軍在並不寬敞的陸地相對,大戰一觸即發。
“殺!”
喊殺聲震響天空,昔日平靜的海面也激起陣陣兇浪。
“發箭!”
守國軍一方的一位將領揮旗下令,站在最前排的近萬守國軍井然有序地迅速退開,在其身後映入衆人眼簾的竟是兇光凜凜的巨大弩車。
無數弩車射出如雨般的流星利箭,義勇軍被突如其來的流星箭雨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支陸地精銳之師,在頭一回進攻之中竟然吃了大虧。
守國軍見弩車攻勢初見成效,士氣大漲!被前排士兵圍擋住的另七門火炮此刻也展現在人前。
“火炮箭雨齊發,不能讓爾等反應過來!”
那揮旗地守國將領再次高喝下令。
未等義勇軍再次佈陣,洶洶火炮伴隨着讓人應接不暇的箭雨再次從空中飛襲而來。義勇軍戰地頓時炸聲死去,隨處可見倒地的士兵屍體。
“給我迅速佈陣!”
站在最前方的義勇軍將領格外狼狽,臉色難看的下令道。
這支悍勇的義勇大軍儘管受到如此猛烈的攻擊,但過硬的素質並沒有讓他們慌神。很快前列的重騎兵紛紛頂起了厚重的盾牌,義勇大軍迅速結成了一個夯實地防禦兵陣。
“弩箭連給我準備好!發箭!”
義勇軍將領見防陣已成,略鬆口氣再次下令。
排列在義勇軍後側的一支千人弩箭營隊聽到將令之後反應極其迅速,紛紛提起掛在後背的寒光弩箭。義勇軍這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不過這支千人弩箭營隊手持的弩箭不比守國軍的弩車威力大。兩方射出的箭雨威力根本無法比較。短短几息時間過去,早有準備結好防禦方陣的守國軍損傷極其有限。
眼見着義勇軍士兵一個又一個的倒下,那義勇軍的將領臉色發黑,嘶聲怒吼:“重騎攜盾直攻,他奶奶的!我就不信這羣蟲豸有用不完的火藥!”
那威勢逼人,寒甲凜冽的義勇重騎營隊迅速結成攻陣,悍不畏死地硬頂敵軍弩車箭雨發動進攻。
“裝填火藥,給我轟退這羣重甲蠢貨!”
守國軍的將領並未被義勇重騎進攻營隊的威勢嚇到,反而格外冷靜地再次揮旗。
守國軍的兩排火炮小隊迅速調整炮門進攻方向,一發又一發乍出火星地巨大炮彈射出。義勇軍前列重騎猶如一支敢死小隊,儘管面臨如此劇烈的火炮攻勢依舊沒有生出半分後退之意,雖然看似傷亡慘重,但那股子威勢令所有圍觀此戰者大感震撼。
“敵軍託大,輕裝南下。根本沒有攜帶弩車和火炮等威勢猛烈的重兵火器。守國軍的將士們,繞過義勇重騎營,襲擊敵軍後方輕甲營隊!”
一聲響徹戰場的高喊聲傳起,守國軍數十萬穿甲士兵手握各式兵器,雙眸發紅地直朝義勇軍後方奔襲而去。
重騎耗損嚴重,義勇軍輕甲部隊無論再怎麼悍勇始終不敵這突然發動攻勢,且裝備充足的守國軍。海邊兇浪一浪蓋過一浪,汩汩鮮血侵染了整個陸面,甚至還有不少鮮血流入了海浪之中,拍近沙灘的海浪也被這鮮血浸染,那一層又一層的血浪看得人心底只覺發毛。
戰爭無情,肅殺之氣四溢。圍觀戰場的人們隨處可見橫飛的肉沫與殘肢斷臂,昔日平靜祥和的海面遍佈了漂浮的屍體。
過了半個時辰後,這支堪稱悍勇無雙的盛天義勇軍,第一次在平寧國境內吃了癟,吃了個大敗仗。這場讓人深覺膽寒的戰爭,以守國軍的勝利而告終。
羅燁樑爲首的守國軍大勝義勇軍的消息徹底在平寧南境傳開,一時之間,羅燁樑在民間再次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浪潮。他的聲望已經徹底高過了原平寧永寧帝皇室。
南海那場血戰經過圍觀之人傳遍了整個平寧。這一場勝利的戰爭讓所有絕望的平寧百姓重燃起一絲希望。羅燁樑告訴了平寧國人,這號稱天下第一強國盛天國的精銳之師義勇軍,也並非不可戰勝!
.......
一日後,小南島,守國軍據點。
那座最高的宅院之中,羅燁樑正站在內廳之中與怒殺、血海等人商議要事。
“我軍獲勝的消息已經徹底傳遍了平寧,小王爺,您的聲望現在平寧已經無能能及。”
血海望向羅燁樑神情激動。
羅燁樑從桌底下拿出一塊重量不輕的湛藍色羅盤,他望向自己身側的紅香、青袖二女,感慨道:“若不是守誠兄提前將這幻陣羅盤交給花先生,再由花先生代傳於我,平寧國民只怕也看不到什麼力挫義勇軍的壯烈大戰了。”
“不錯,江先生交予小王爺的這陣法羅盤佈下的竟然是一道六階幻陣。”紅香望向湛藍色的羅盤滿眼火熱,別有一番感慨地說道:“此幻陣可按佈陣之人的心思變幻幻象成陣。佈陣之人不僅需要極高的修爲,而且也對其陣法造詣的要求極高。這位江先生,真是可怕。”
原來,江寒在執行第三步用兵計劃的時候就留了這一後手。爲的就是避免義勇軍的傷亡。實際上那場傳遍平寧的南海血戰,只不過是一萬義勇軍與三四萬守國軍裝模作樣搞出來的獨角戲,只不過在藉助“幻陣”的影響下,給當時觀戰的人產生了一場“兩軍大戰”的幻象。
當所有人都堅信不疑的認爲自己看到的景象爲真的時候。那麼到底是真是假就不那麼重要了。無論如何,經過那一役幻陣造出的“血戰”之後,羅燁樑的聲望再次達到了一個頂峰。
甚至外人所不知的是,那支南下的近十萬之數的義勇軍,也被併入了羅燁樑的守國軍之中。之所以敢讓這十萬義勇軍轉投羅燁樑,憑藉的便是通天府長年累月的在義勇軍之中的侵蝕。換而言之,這投入守國軍的十萬義勇軍的所有將領,都加入了通天府。所以江寒在執行這一步計劃時,根本也不擔心會有什麼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