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申還要繼續,洪禹擡手攔住他:“足夠了,畢竟不是他親手造孽。”
一根怨念之錐,已經如此痛苦,那頭巨大的龍屍之上,至少有數千只,可想而知龍魂承受了多麼巨大的痛苦!
他的力量,原本是浩大、方正的氣息,卻被這種痛苦侵染,讓人感覺到很彆扭。
花郎皇帝的祖先雖然佈置了這種陰毒的陣法,可是花郎始終不是能夠誕生真龍之地,這麼多年來,花郎國始終弱小不堪,處處被人欺負。而也是因爲僞龍脈氣運不足,花郎國纔會漸漸變成了一朵奇葩!
洪申將所有的怨念之錐除去,洪寅也把那些黑色的金屬絲全部斬斷。
三人耳中,彷彿聽到大地之下,傳來一聲如釋重負的喟嘆聲,而後,龍屍毫無徵兆的開始崩碎,千萬年的歲月之下,龍屍內殘存的力量早已經耗盡。
崩碎十分徹底,龍屍在一片沙沙聲之中,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粉末……
而後,從這些粉末之中,傳來一聲雖然虛弱,卻仍舊高傲的龍吟聲,一條虛幻的龍影緩緩升起。
它十分虛弱,那頭龍屍,長達千丈,可是這條龍魂如今只有丈許長短——如果洪禹不來,可能再有幾十年,龍魂就會徹底消散,而花郎這條僞龍脈,也就完全斷絕。
龍魂在虛空之中飛舞一番,顯得有些茫然。被困數千年,忽然脫困,它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了。原本龍魂應該回歸的地方,以它現在的力量根本回不去。
洪禹暗暗一嘆,生出了無限同情。與此同時在他體內,沙彌法相緩緩擡起頭來,原本一直合十的雙手攤開來,朝向了半空之中的龍魂。
一道神秘的因果連接在了沙彌法相和龍魂之間,龍魂怔了一下,而後彷彿放下了什麼包袱,輕鬆無比的朝着洪禹飛來。
洪申和洪寅大吃一驚,正要阻攔龍魂已經輕巧無比的鑽進了洪禹的身體內。
兩人傻眼。
沙彌法相座前,匍匐着一條幼小的神龍。在佛光沐浴之下,小龍安詳,呼呼大睡,數千年的痛苦正在從它的身上緩緩消退……洪禹忍不住微微一笑。“走吧。”
他轉身而去,洪寅和和洪申跟在後面,洪寅狠狠一拽鎖鏈,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着花郎皇帝,地面上留下一道濃重的血痕。
大地傷痕之中,忽然冒出來一股火苗,緊接着岩漿轟然而出,大地傷痕迅速變成了一片火海。
“快走!”
洪禹等人急忙朝外跑去,可是岩漿並沒有氾濫,而是修補了大地傷痕之後,將整個地洞漸漸灌滿,而後就冷卻了。
洪禹四人逃到了外面的通道之中,隱約明白了一些什麼。就在此時,逐漸冷卻的岩漿之中,忽然冒出了一朵鮮豔的紅色火蓮,火蓮飄飛而來,緩緩到了洪禹面前,而後光芒大放,將他和洪寅、洪申兩人全部包裹在光芒之中。
一道道弧形的紅色光芒閃過,變化萬千。唯獨將花郎皇帝排斥在了外面。
當那些光芒逐漸消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洪寅難以置信道:“我、我已經是三品顯聖後期了!”
洪申也很有些激動:“我的境界鞏固了,只差一點就要達到二品開神中期!”
“少爺你呢?”兩人一起關切的詢問洪禹,洪禹動了動手臂:“我已經是六品真淬中期了!”
這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六品真淬是武道修行之中第二次強化身體,第一次乃是八品身罡。到了六品真淬,淬鍊自身的同時,會不斷的強化自己生命力,這個階段生機勃發,能夠將七品魂星修煉過程之中,對於身體和靈魂留下的一些暗傷全部修復。
從九品涌泉到六品真淬,可以說都是在爲五品元定做準備,有了牢固的基礎,才能在五品元定的時候,誕生出武道圖騰。
而洪禹剛纔發現,那一朵火蓮,乃是地脈之中的精髓,用來淬鍊自身非常合適,不僅如此,洪禹的靈魂也受益匪淺,他大概嘗試了一下,如今靈覺的範圍,已經從三十丈擴大到了六十丈!
地洞之中,岩漿火海徹底冷卻,將那一段充滿了痛苦的歷史徹底湮滅。
洪禹三人帶着花郎皇帝回到地面上,洪寅看都不想再看皇帝,隨手丟了出去,是死是活他都懶得去管了。
三人都需要儘快消化境界提升帶來的好處,因而洪申和洪寅告罪離去,洪禹自己在房間中打坐修行。
分別運轉了《北荒真經》和《密研經》之後,洪禹感覺到自己被地脈之力提升的境界已經非常穩固,沒有跌落的可能了。他託着腮幫子開始思索,有沒有什麼辦法,把花郎皇帝祖先的靈魂從酒泉之下揪出來,也讓用那種惡毒的怨靈之錐囚禁,讓他們也嚐嚐靈魂備受折磨,直至耗盡最後一絲靈魂之力的痛苦!
洪二少一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今晚憤怒之火已經被挑起來,必須有人來承受。可是現在的皇帝雖然也有錯,畢竟不是罪魁禍首,把所有的報應都加諸在他身上,洪禹覺得不夠爽利。一定要元兇纔好。
不過靈魂領域甚至比武道還要晦澀艱難,或許要等他達到一品合真的境界,纔有資格涉足。但是洪禹不着急,這筆“賬”他記下來了,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好連本帶利全都收回來!
處於對這個國家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從古到今的徹底厭惡,洪禹第二天就決定離開。
他搜刮了花郎皇室的寶庫,洗劫一空。然後又在爾守城之中,挑選了幾個最大的世家,同樣洗劫一空,這才帶着自己的荒獸騎兵團,把花郎皇帝以及他的幾個皇子,全都丟進囚車之中,帶着他們離開了爾守城,往西行去。
這位“惡魔”一走,整個爾守城從上到下,一起鬆了一口氣,不管這一次付出了多麼巨大的代價,總算是把那一位給送走了,以後又能過回耀武揚威的日子,不用整天裝孫子了——目光短淺者不外如此。
至於暫時沒了皇帝,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大不了從皇室的旁系血脈之中挑選一個登上皇位就走了。
“他奶·奶·的,真過癮!”洪寅大步而行,拍着胸脯爽快無PS:“從那幫混蛋使看來咱們大夏耀武揚威,這口惡氣就一直憋到了現在!”
雖然已經是三品顯聖中期,要注意高手風度,不過洪寅實在忍不住。
衆人聞言,也不由笑了。
這一次不但狠狠打了花郎國的臉,讓朝中那些扇陰風點鬼火的傢伙無話可說,更重要的是,大家全都賺得盆滿鉢滿
洪禹很清楚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之前掃蕩那些花郎大城,隨後的爾守城,他都允許,甚至說是放縱部下劫掠大戶
就算是莊澤這些冥道死士,對於錢財沒有什麼概念,也全都拿到了不少好處。
當然收穫最大的還是洪禹。他臨幸之前專門從方琉雲那裡討來的空間鐵珏已經塞的滿當當,身後還有大地夔牛背上馱滿了財物……
花郎國出產稀少,但是他們東面就是神琉海,大海之上出產一些珍惜的資源,正是大夏所缺少的。再加上花郎和河桑之間斷斷續續的貿易往來,花郎國這些年的積累,實際上也不算少,全都被洪禹席捲一空,可想而知他的收穫何等巨大。
這裡面,出去金銀珠寶之外,還有大量的珍貴材料,想必回去之後,方琉雲和孫半山會爲了怎麼瓜分這些“贓物”大打出手的。
來的路上,還會時不時有人跳出來,帶着少的可憐的士兵想要阻攔洪禹一下,回去的路上就全然沒有這種“蒼蠅”了。
荒獸騎兵團的戰績,已經在整個花郎傳開,即便是他們不肯相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
這一次,洪禹沒有到處“亂逛”筆直的回到了寒霜關。這樣加速行軍,荒獸奇兵們沒什麼感覺,可是花郎皇帝一家可是受苦了。囚車當然沒有什麼舒適性可言,那些被迫拉囚車的魔狼更是一肚子不情願,拉着囚車一路狂奔,更增加了顛簸,這一路上,皇帝一家骨頭差點都被顛散了。
到了寒霜關,餘成濟看到花郎皇帝、花郎國的玉璽、龍袍等東西,嚇得一個哆嗦,雖然他知道禹少爺必定大勝而歸,但是這也太兇殘了吧,完全沒有給花郎國留點面子的意思
洪禹在寒霜關內安頓下來,關心河桑的動向:“河桑國有什麼異動嗎?”
餘成濟老實回答:“他們倒是試探了幾次,不過每一次出動的兵力都不多,結果都被咱們迎頭痛擊,後來想必是少爺您的戰績傳了過去,河桑立刻老實了。”
洪禹摸着下巴,有些意猶未盡道:“要不咱們再去河桑轉一圈?”
餘成濟一個哆嗦:“少爺,千萬別!您要是去了,那就真是兩國開戰了。沒有朝廷授權,您擅自開戰,這可是重罪,就算是您打贏了,也要被陛下降罪的。”
一邊的洪申和洪寅也都一起點頭。洪申顯然更瞭解洪禹,低聲道:“少爺,咱們這一趟,好處也撈足了,先回去吧。河桑可以留着以後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