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禹摸摸自己的下巴,趕緊推卸責任:“大哥,你下手太重,把人家漢子姑娘都打得吐血昏迷了。”
鴻烈無語:“明明是你毒舌把她給氣昏過去的……”
洪禹趕緊湊到了宗欣月身邊,打開一隻藥瓶跟宗欣月灌下去一小半:“唉,到底是宗家的人,不能見死不救啊。”
洪烈看到洪禹手中的小藥瓶吃驚,剛張嘴要說,就被洪禹一個眼神制止了。他不做聲的站在一邊,洪禹把藥瓶收好,拍拍宗欣月的肩膀:“這下好了,絕對沒有問題。來人,把漢子姑娘送回去。”
洪溪聞言連忙走了進來,洪禹衝他擠擠眼,洪溪心中有數。
宗欣月的四名護衛衝上來:“把小姐交給我們就行了。”
洪禹一擺手:“那怎麼行,我很愧疚的,我大哥打傷了漢子姑娘,我們要對她的安全負責,不然她一命嗚呼了,我們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洪烈委屈:“明明是你氣的……”
四名護衛哪裡肯幹?交給你們安全才沒有保證呢。
洪溪也帶人來了,十幾個洪府護衛將那四人擋在外面,不管他們如何叫囂怒罵,擡着宗欣月飛快出去,塞進一家馬車裡消失不見。
護衛們慌了,趕緊回府稟告。
趁着這個亂糟糟的時候,杜金城悄無聲息的溜走了。他還要做最後一搏,束手就擒絕不是他的性格!
洪禹笑得沒心沒肺,卻暗中留意了杜金城的去向。他暗中朝洪溪使了個眼色,洪溪點點頭,跟一名護衛吩咐了一聲,那護衛帶了兩個人,跟着杜金城出去了。
春暉樓外一條小巷子裡,洪勝日坐在馬車上,洪安坐在御者的位置上。洪老爺子不用看,也知道春暉樓內發生了什麼。
洪安一陣感嘆:“老爺,少爺們真的出息了!咱們洪家,有盼頭了!”
他說着,眼睛有些溼潤了。這些年洪家的處境實在尷尬,看似風光無限,可是卻沒有未來。
每一名洪家的老人都忠心耿耿,但是卻知道自己這份忠心,將來只能無疾而終。那種看不到希望的痛苦,最是折磨人的內心。
現在,洪烈崛起,洪禹似乎也痛改前非了。洪家終於又有希望了!
洪勝日老懷寬慰,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
洪禹和洪烈在他前往春暉樓的路上把他攔了下來,不用多說什麼,洪勝日看到大孫子已經是八品身罡後期,就什麼都明白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讓洪勝日心情大好,放手讓兩個孫子“胡鬧”去了。
老爺子這些年爲了兩個孫子操碎了心,難得猖狂一回。大孫子八品身罡後期,天大的一件喜事,不管今天熱出什麼亂子,老子兜着!
洪勝日心裡打定了給孫子擦屁股的主意,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杜金城鬼鬼祟祟的出來,後面跟着三名洪府侍衛。
老爺子眉頭一皺:“洪安,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
“我的小祖宗誒,桌椅板凳不要銀子啊?你們打起來一點不心疼啊!”亂糟糟的一通之後,春暉樓的東家薛紹終於出來了。
洪烈嘻嘻一笑:“薛叔您這些年賺了那麼多銀子,還跟我們這些晚輩計較?”
薛紹愁眉苦臉:“我不跟你們計較,今天的錢,我找你們爺爺去。”
洪禹立刻一拍胸脯,朝所有人說道:“今天的飯錢我包了!”
衆人轟然叫好,留下的都是洪烈的同學和好友,洪禹“得寸進尺”笑嘻嘻的跟薛紹道:“薛叔,今天晚上您這生意肯定也沒法做了,不如把三樓的包廂給我們打開,讓我們好好玩一下,不醉不歸!”
薛紹面色更苦了:“這怎麼行,你知道我一晚上損失多少銀子嗎?我找你們爺爺要去。來人,把三樓的包廂全打開,讓這幫小崽子們鬧騰吧……”
衆人大喜:“多謝薛叔!”
薛紹是洪勝日同鄉好友的孩子,當年薛紹來武都開春暉樓,洪勝日幫了大忙。甚至這些年如果不是洪勝日支持,這麼賺錢的春暉樓早就被人奪走了。
薛紹習慣哭窮,喜歡算賬,但是從來不真的跟你要錢。
他嘴上說“找你們爺爺去”,但是每次去找洪勝日,只有送錢沒有要錢。這些年洪家派系勢力之中,有不少人覺得洪家沒有未來,已經悄悄疏遠,春暉樓卻是少數堅定不移支持洪勝日的勢力之一。
薛紹在洪烈洪禹面前哭喪着臉,等所有人都興奮的衝上了三樓包廂,他臉上卻繃不住綻放出一絲笑容。洪烈今天表現出來的實力,讓人重新看到了希望!
“來人,送十壇、不,送二十壇冰泉流釀上去。”
店小二嚇一跳:“東家,這最頂級的美酒咱們可只有三十壇了。”
“老子高興,讓你送你就送,屁話那麼多!”
“是。”店小二一縮脖子趕緊去了。
……
這一場酒宴熱熱鬧鬧,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散場。
徐詠三個原本以爲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沒想到峰迴路轉,洪烈強勢崛起,三人又燃起了希望,自然是對洪烈感激涕零。
洪烈本來想給他們介紹,這一切都是洪禹的功勞,可是洪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在青神大街和百勝大街的十字路口東北角,有一座宅院,和西北方向的勳貴區一街之隔,但是價錢卻差了好幾倍。不過這裡也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
院子後面的一座黑暗屋子之中,地上扔這兩個人。
身材更高更壯的是被餵了神皇睡的宗欣月,瘦小一點的是被打昏了的杜金城。
洪禹身邊,洪溪討好的笑着,垂手而立:“少爺,您說怎麼處置這兩個人?”
洪禹摸着自己下巴,冷笑一聲:“欺負我哥好幾年,哪能這麼簡單就算了?”
如果是一般的恩怨,這件事情洪烈動手打了人,洪禹動口把人家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氣的吐血昏迷,也就算了。
可是洪禹很清楚,大哥洪烈這些年在書院內一直被人欺負,洪勝日不好插手儒門的事情,再加上洪烈自己回家也從來不說,有什麼委屈都自己忍着。這個宗欣月就是罪魁禍首。
甚至洪烈和宋悠然之間,如果不是宗欣月總給大哥難堪,沒準還有希望呢。
宗欣月是把大哥往死裡毀,但是洪烈的性格還是太敦厚,只怕會就此放過宗欣月,但是洪禹不會。
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奉行率性而爲。
退一步海闊天空?好不好?挺好的,可惜我洪二少辦不到!洪二少上一世退的太多了,這一世我不退了,不管多大的風浪,上前一步踩平它!一步踩不平,就再上一步!再上第三步!
既然你想毀了我大哥,那我就毀了你。
洪禹拿出那一小瓶神皇睡,把剩下大半瓶全給杜金城灌了下去,然後一擺手:“把這兩個人脫了衣服,扔在牀上。明天一大早,派人去杜金城家裡和宗府報信。”
洪溪一點頭,吩咐了下面的護衛,還多叮囑了一句:“先去杜金城家裡,讓那個潑婦鬧起來,免得宗家的人來了捂蓋子。”
“是。”
洪禹讚許的看了洪溪一眼:“不錯。”
洪溪今天算是真的領教了洪禹的手段,不用洪禹專門針對他,他已經心服口服,被誇獎了一句,立刻眉開眼笑:“少爺,小的這條狗還有用吧?”
洪禹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終於找到了幾分囂張紈絝的感覺。
很好!
可僅僅是霸氣了一下,洪禹立刻雞賊道:“把這兩人身上的財務統統搜出來!”
無奈啊,洪老爺子對他在銀錢上卡的太死,作爲一名擁有自主交配權的新時代紈絝種馬,沒錢不硬氣。
侍衛們趕緊動手,搜身這種事情,尤其是搜女人的身,原本是一件很香豔的事情。但是侍衛們推來推去,都不肯去搜宗欣月,洪溪大喜,在主子面前表現的機會到了,大義凜然的去搜宗欣月的身,回來之後雙手呈上:“少爺,請您過目。”
洪禹先翻了一下杜金城的錢袋,乾癟,只有兩塊碎銀子,加在一起不到三兩。洪禹暗罵一聲晦氣,隨手丟給侍衛們了。
到了宗欣月,倒是鼓囊囊的,他也沒怎麼在意,女孩子出門總要帶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宗欣月雖然出身宗家,但是一個女孩子隨身能帶多少錢?
可是荷包一打開,裡面的銀票裝的太多一下子冒了出來。
洪溪在一邊眼睛都直了:“福寶號的,一萬兩一張!”
福寶號是大夏王朝最大的錢莊,銀票全國通行。洪禹數了數,足有一百三十張!
他也倒吸一口涼氣:“一百三十萬兩!”
這麼多的銀票,這女人隨身攜帶想幹什麼?!
洪溪有些打退堂鼓:“少爺,太多了,咱們……”
洪禹嘿嘿一笑,要是以前的本主,肯定就慫了。洪禹現在什麼都怕,就是不怕事。他毫不客氣的抽了一張塞給洪溪:“你跟兄弟們分了。”
然後剩下的全都塞進自己的懷裡。
“快些動手,把事情處理好。”
“是!”有一千兩銀子可分,從洪溪到下面的侍衛都眉開眼笑,立刻動手。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咳嗽,洪安的聲音響起:“禹少爺,老爺讓我來提醒您一聲,宗家的人已經在四處找人了,宗老爺子更是找上咱們家門了。您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去,要是被人發現跟宗家小姐在一起,這大半夜的,恐怕就要被宗家賴上,去做宗家的女婿了。”
洪禹嚇得一個哆嗦:“他妹的宗家這麼狠?”
幾個護衛也戰戰兢兢,洪禹率先逃出去:“你們快些動手,要是被宗家賴上,可別怪少爺我不幫你們。”
洪溪也趕緊交代了一聲跟出去,幾個護衛動作飛快。
洪安站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洪禹。洪禹有點心虛:“爺爺……”
洪安一笑:“老爺什麼都知道。要不是老奴出手,禹少爺以爲三名普通護衛,能把醴陵書院的講師打昏?”
洪禹悄悄鬆了口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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