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DNA技術沒現在這麼先進,孩子在肚子裡才豌豆大2釐米都不到也不方便檢測,冰潔一口咬定肚子裡孩子是老鄭的,“我想見老鄭…我能見老鄭麼…”
鄭局一口吸掉一隻煙,按滅菸蒂,“打掉,立刻。”
冰潔嚇得眼淚簌簌掉,說不出話來,一動不動任他們擺佈,就是哭,但被扎麻醉的時候忽然拼命掙扎,推開醫生從手術室跑出來。
之後鄭局跟她談了很多她聽不明白、但聽起來特別有道理的“大局”,晚上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
第二天醫生再去安排手術的時候發現牀沒有睡過,冰潔徹底逃走了。
年輕的鄭局給爺爺重新安排了護工,跟爺爺說原來的護工冰潔查出是胃癌,要接受治療,幾個月後他爺爺再問起,他說冰潔病死了。
很快老頭就沒再問起了,這事他沒少被批評,新娶的老婆管他更嚴了,他只偷偷交代孫子要照顧冰潔家人,是跟自己好過的“仙女”的家人,自然是要多加照顧。
冰潔跑出來後根本無處可去,她去找了高遠峰,高遠峰很痛苦,但他很同情冰潔,他愛曾經的小翠也深愛現在的冰潔,他接受了冰潔,甚至接受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帶着她開始長達十個月的逃亡生涯。
可能豪門裡的事都是這樣永遠糾纏不清吧,孩子生下來後冰潔竟然抱着孩子再次逃走了,她離開了照顧她十個月、接受她、接受孩子的高遠峰,她抱着孩子希望見到老鄭。
高遠峰魔怔了。
鄭家瘋了。
鄭家本來想把嬰兒扔水裡淹死,他們真的這麼想過,“這孩子不能存在,這以後我還怎麼有臉去工作?”——不止一個人這麼想,但是誰做這個儈子手產生了分歧,都想這個嬰兒死,但是都不想髒自己的手。
高遠峰找過來讓冰潔跟他回去,但冰潔不願意,哭、鬧,甚至膽小怯怯的冰潔學會了威脅……即使沒有名分她也要呆在鄭家,即使耗到死,她也要見到她的老鄭,她想着:我是老鄭的人了,死我也是鄭家的鬼。
鄭家把冰潔軟禁在一處小院中,故事糾糾纏纏過了四年,孩子虛歲都五歲了。
鄭家不知道怎麼辦,也沒人願意辦,瞞着老爺子這事一直拖着,拖時間越久冰潔越是執念,而越發執念的還有一個人——高遠峰。
第五年春天,事情終於爆發了,高遠峰再次偷偷翻牆進入冰潔住的小院,他拉孩子走,把孩子帶走母親就不得不跟來,冰潔護住孩子,爭執間失控的高遠峰一槍托砸在冰潔腦袋上,是的,這場長期拉鋸中他學習了,他甚至弄到了一把槍。
他以爲自己是愛,但他不知道愛早已變成了仇恨和執念,第一下砸下去就再也收不了手,一下下砸下去,一下比一下狠,血、頭皮、頭骨、腦漿……
冰潔死死抱着孩子,血從她頭上流下,流到哭泣的孩子臉上。
血,流了孩子一臉,一身,一生。
回過神來的高遠峰意識到自己闖了彌天大禍,嚇得慌了神,等他回到神來他已經在清理現場,他不想殺孩子,他想把孩子帶走,孩子已經嚇傻了,連哭聲都沒有,但當他抱起孩子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抱着孩子沒法很快逃跑,他不得不把孩子留下。
年輕的鄭局那時候已經當了警察,人命案肯定查的,他審問了高遠峰,但高遠峰聽到消息後的悲慟和絕望感動了他。
冰潔身邊的任何人都可能失控殺了她,但這個男人不會,這個男人深愛着這個女人。
想冰潔死的人太多,又都是鄭家自己人,這個案件不好深查,又不能明察。那時候檢測儀器並不像現在這樣先進,也沒有大街小巷的攝像頭,案件很快無限期擱置了。
高遠峰想收養孩子,但鄭家認爲不安全,他們把這個孩子當做孤兒推入認養系統,以後,高遠峰不知道孩子的下落,鄭家的人也不知道,沒人再會知道。
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看,這個故事很短,這就講完了,茶微燙,正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