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季節剛好,阮沛沛穿的不多,唯一的一件外套被扯了下來,裡面若不是有一件打底的衣服,只怕是要春光外泄。
面上可能看不出來,此時阮沛沛的內心其實已經炸開了鍋,受傷的地方已經發展成了一大片紫色,因爲不去動就不會痛,阮沛沛根本沒怎麼去關注過這裡。
她記得剛回家的時候這裡還只是微微發青而已,現在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這……”疑問大過吃驚,阮沛沛愣了愣。
女醫生又捏了幾下,“放心,別看這樣子嚇人,其實沒多嚴重。”這醫生似乎冷靜下來了,這樣的反應讓阮沛沛放鬆了一些。
不一會兒,女醫生就開了幾張單子,上面的字可謂是龍飛鳳舞,沒等阮沛沛看清,單子就到了易修彥手裡了。“這幾天不要過多運動,記得按時換藥就好。”女醫生雖然是叮囑着女主,但是眼神全都在易修彥身上,這不禁讓阮沛沛再次感嘆,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阮沛沛從易修彥手中搶過單子,“這我自己來就好。”她還不想要欠眼前這男人的人情。
配完藥,阮沛沛邊往外走便看了起來大多都是用來貼的膏藥,也是,這種傷口服也沒什麼用。忽然,她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看,果然,易修彥還跟在她的身後。
“大叔!”阮沛沛揮了揮手裡的藥,“這病看完了,藥也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正想着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易修彥卻說話了,“怎麼?這就想甩開我了?用完就丟?”他似笑非笑,讓阮沛沛不寒而慄。
姣好的面容上皺起了眉頭,“病都看完了,還要幹嘛?”難道真的要去打掃屋子?
“上車。”易修彥還是照樣不解釋,這似乎是他一貫的作風。
“……”向大佬勢力低頭,阮沛沛反抗不過,乖乖上了車。
因爲去醫院耽擱了一會兒,天色也暗了一些,阮沛沛想起昨天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尤其是母親的卡被凍上的事情,心頭就難免有些煩躁了起來。
去那邊的事,她不想拖延下去……
在易修彥看不到的時候,阮沛沛的眼神竟然是變得犀利無比。
“到了。”
易修彥冷清卻富有磁性的聲音把阮沛沛拉了回神,阮沛沛才意識到,車子已經停了。
解開安全帶下車,這是一個地下停車場,阮沛沛不明所以地看着易修彥。
“大叔,把我帶到這麼昏暗的地方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阮沛沛還若有其事地後退了兩步,實則,是想要接機拉開和易修彥的距離。
“我早就說過,對你豆芽菜一般的身材,我不感興趣。”男人長腿邁出,走得很快,阮沛沛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可沒忘記,這男人之前說完這句話之後第二天早晨的事情。
“還不跟上?”
阮沛沛撇了撇嘴。
夜晚的景色是相近的,遍地的燈光,來往的人羣,顯示着剛剛開始的夜生活。
阮沛沛幾乎剛下車就發現了,這是希亞餐廳,沒錯,是前些天她發現卡被凍上的地方。真的是,和這人在一起,總是會想起一些討厭的事。
易修彥坐下之後,行雲流水地把餐點完,就觀察起了小女人,心中升起一絲玩味。
“風景很好看?”易修彥有些慵懶地坐在位置上,唯一犀利的,就是那盯着阮沛沛絲毫不動的視線了。
阮沛沛撐着腦袋,轉向易修彥這邊,“風景是很好看。”用力地點了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大叔,這裡真的是你開的?”
易修彥眉頭一蹙,“怎麼?幫你擺平了事情,還證明不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不是很友善,惹得阮沛沛趕忙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易修彥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起了桌子,“那是什麼意思?”盛氣凌人的樣子,讓阮沛沛有些後悔問了剛纔的問題。
她可以向天發誓,真的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在這個時候,菜齊了。
阮沛沛專注着吃着面前的東西,心中想着,這男人還真的是難伺候,她還是不要說話好了。可雖然她想要逃開話題,但是這男人,卻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剛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一絲尷尬,在阮沛沛心中油然而生,“我就是,隨口問問。”
“呵。”易修彥不明所以的微笑。
阮沛沛不寒而慄,揣測着自己是不是又惹毛了這男人。
好不容易在安靜的氛圍中吃完了飯的阮沛沛,又發現了一個無奈的事情。
她是吃完了,可是面前的這男人,還在細嚼慢嚥。
在阮沛沛發呆的時候,易修彥不動聲色地擦了擦嘴,調侃起了阮沛沛,“吃得這麼快,果然不愧是隻小野貓。”
“我……”阮沛沛很想反駁,偏偏還不能說出實情。煩躁的一瞬間,阮沛沛靈機一動,“我去一下洗手間。”聲音放柔,很是順從,帶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阮沛沛就要起身,易修彥卻是看出了一絲端倪,沒有戳穿她,一言不發。望着阮沛沛漸行漸遠的身影,深邃的眸中染上了笑意,這小傢伙,怕是還以爲自己很聰明?
出了門,看着已經染上了墨色的夜晚,阮沛沛嘆了口氣。
今天已經太晚了,算了,明天再去那個地方吧。
早晨,搭車到達整個A城最爲高檔的別墅區,擡頭望着黑色的鐵製大門,深吸了口氣,按下電鈴。
這裡是盛載着她童年回憶的地方,小時候,爸爸總是很忙碌,整日在外工作,在她最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她還記得一家人的感情是很好的,後來卻因爲一些可笑的誤會,整個家變得支離破碎,最後媽媽還爲此而逝去了……
想起記憶中那個溫婉體貼的女人,眼角不免有些酸澀,阮沛沛眨了眨眼睛,抑制住眼眶泛起的溼意。
此時,別墅內的露天泳池旁,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愜意地躺在摺疊椅上曬着日光浴,一個傭人不合時機地走了過來,讓她略微有些不滿。
“什麼事?”女人摘下墨鏡,語氣不善地開口問道。
傭人畢恭畢敬地答道:“大小姐,二小姐來了,說是要見老爺……”
“誰讓你叫她二小姐了!”女人從摺疊椅上站起,惡狠狠地對着傭人繼續說道:“你給我記住了,我們阮家只有我阮京曼一個小姐,不許你叫那個賤女人小姐,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大小姐。”傭人連忙點頭哈腰回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得這個脾氣不好的大小姐發怒。
見傭人知趣了,阮京曼纔想起阮沛沛要找阮崇年的事情,有些疑惑地嘀咕道:“她來找爸爸做什麼?”
阮沛沛搬出阮家已經有些年頭了,也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阮家來了,這會兒突然找上門來,肯定不會有好事。阮京曼不免想起最近阮崇年生病了,集團上下打理起來現在也都是靠着阮京明,莫非阮沛沛這個節骨眼上回來,是想分一杯羹。
“這個……那個女人沒有說,大小姐,用不用我出去趕走她?”
“不必了。”阮京曼嘴角勾勒起一絲妖嬈的笑容,將墨鏡丟給身旁的傭人,扭着臀向外走去,“我自己去會會她。”
想分阮家的家產?阮沛沛你休想!
擡起手腕看了下手錶,距離她按下電鈴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阮沛沛蹙起了眉頭,明明有傭人接應她,但是卻沒有人過來開門,這算什麼?
轉身剛想要邁步離開,身後就響起一陣腳步聲,阮沛沛回過頭,一眼就認出了踩着十二公分高跟鞋,雄赳赳地向她走過來的女人,雖然隔着幾年沒見,但是女人身上那股子盛氣凌人的氣勢卻絲毫沒有改變。
“怎麼?不進來喝杯茶就要走了?”雙手環在胸前,隔着鏤空的大門,阮京曼毫不迴避自己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門外的女人,見着她身上穿着的白體恤和牛仔褲,眼裡的輕蔑清晰可見。同時心裡也越發覺得這個女人突然間要找阮崇年肯定是有所預謀的。
“我不是來找你的,讓我進去。”
女人清冷的聲音略帶着些命令的語氣,讓阮京曼十分地不滿,她高聲回道:“你以爲你是誰啊?阮家的大門是你想進就進的嗎?阮沛沛,你可別忘了,現在我纔是阮家的大小姐,而你,什麼都不是。”
“這些話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再說一遍,讓我進去。”沉下水眸,阮沛沛冷聲道。
“哼,”阮京曼冷笑一聲,高姿態地看着門外的阮沛沛,“你求我啊,我就讓你進來。”
話一出口,阮沛沛的耐心就被磨光了,沉下臉一言不發地盯着阮京曼那張得意的臉。
要不是爲了媽媽留給她的那些遺產,她現在絕對會馬上轉身離開,這裡曾經是她最溫暖的家園,而今卻淪落到要求着別人才能進去,還真是諷刺。
“京曼,門外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