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阮沛沛從來沒有正經穿過她做的衣服,這麼一穿,倒顯得有些誇張。
雖然說是小禮裙,但也不是正規的單調的小禮裙,而是有些暗暗的華麗。
哥特蘿莉式的裙子帶上了裙撐,首先形狀就出來了。其次,在這條裙子的各處,都有暗金色的燙金暗紋,尤其是在裙襬處的聚集更多。
無袖的小裙子帶上了披肩,穿起來像是個貴婦。可頭頂上小巧的黑色小禮帽,卻又顯得十分俏皮。
當阮沛沛看到這一身衣服的時候,有些無奈地道:“安安啊……我們是去參加葬禮的,確定要穿成這樣?”
許安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那當然!”她將自己這套也穿好,“我們雖然是去參加葬禮,但同時,也是爲了去戰鬥的。”
“戰鬥……在葬禮上嗎?”
“當然!”許安安道:“你可是要去奪回公司的,現在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你要先有個名頭才行。”
阮沛沛低垂着眼眸,她知道,許安安說的是正確的,但,是否要在葬禮上這麼做……她還是有些猶豫的。
然而……阮沛沛道:“現在要改,似乎也來不及了?”
“嘿嘿,就是這樣!”
她的決心,似乎是被強行定下了。
……
穿着這一身衣服,阮沛沛是沒辦法坐公交了,當然,也沒有這個打算,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她按照邀請函上的時間到達地點的時候,葬禮竟然已經開始了。
這是……故意的嗎?
阮沛沛暗了暗眸子,朝着葬禮現場直接走了進去,也不管什麼是不是正在發言,反正,也沒有給她留前排的位置,不是嗎?
然而,當阮沛沛坐下的時候,她的到來,顯然是要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有衝擊力。
“阮家這位小姐也真是有趣,自家父親的葬禮也能遲到。”
“是啊,還穿的……這是什麼?”
“噓,別說了,人家聽得到!”
“怕什麼?有本事她反駁啊?”
……
周圍在一瞬間就嘈雜了起來,但是,阮沛沛卻覺得這很好,也是一種變相的歡迎,不是嗎?而且,她身邊一同坐下的許安安,怎麼看都像是在看戲的樣子,她可不能讓許安安失望了。
這時,或許是周圍的嘈雜聲太大,臺上發言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雲美菱。
今天的雲美菱的穿着中規中矩,大概是想要給大衆一個好的形象吧。
“你來幹什麼!”
她沒想到,穿成這樣中規中矩的雲美菱,看見她的一瞬間,竟然會變成瘋婆子。不過,這似乎不是一瞬間變成這樣的,而是……有預謀的。
不過,阮沛沛也不帶怕的。
她站起來,直直地朝着雲美菱走過去。也真是要多謝謝許安安給她的小禮帽上帶了些許的裝飾網格,能遮着一些她的表情。
讓她在這個時候,能多一分戰鬥力。
“我怎麼不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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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沛沛輕輕的聲音,在整個因爲雲美菱的吼聲而安靜下來的大廳裡面,顯得十分清晰。
“你這個不孝女,在你爸生前從來沒盡過一份孝,就連他的葬禮也要遲到,你來了還不如不來!”
雲美菱歇斯底里的樣子,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
“我不孝?”阮沛沛沒有停止步伐,而是走到雲美菱身邊,在聲音可以傳達到話筒的範圍內,“是啊,我確實是不孝,因爲我根本沒有收到任何,關於父親病危的通知。”
她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畢竟自從我被你趕出家門以來,不管我怎麼打電話,都通不到父親那邊。”
在場的媒體都不是白吃飯的,這麼大的料,他們自然是要拍下來的。
“阮小姐,您說的再詳細一些好嗎?”
“阮小姐,您的意思是,您一直都不知道關於您父親的事情嗎?”
……
各種各樣的問題一次性地鋪面而來,阮沛沛見到這陣仗,心中也是一陣發冷,沒想到在葬禮上都要請媒體的人,這女人是有多麼不想要父親有個清淨的環境?
“是啊,我並不知道。”
她奪過雲美菱想要說話的機會,“我來到這裡,也無非是因爲看到了新聞,以及,收到了這封邀請函。”
這邀請函,她就從來沒有送過手,一般來說,邀請函需要在門口上交,但是她知道,雲美菱是個什麼樣的人,便留了一手準備,沒想到……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沒想到,按照上面的時間過來,我居然變成了遲到的人,真是可笑。”
“她騙人!”
雲美菱在一邊驚呼了起來,阮沛沛見狀,也不說話,反正時間還長着,她沒必要現在着急,她乾脆就把話筒遞給了雲美菱,“我騙人?那你說吧,我有什麼地方騙人的?”
卻在雲美菱滿頭大汗地要反駁之前,說道:“但凡我有騙人的地方,在場的媒體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儘管去查好了。”
說完這些,阮沛沛便沒有去管雲美菱的反應,走到了葬禮會場的門口,停了下來。這一瞬間,整個會場又變得安靜了,大概是因爲雲美菱的氣急敗壞,又或許是因爲阮沛沛面上一副懷念的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在葬禮的這天,還要請這麼多人來打擾父親的清淨。但是大概,您也是爲了父親吧。”
說完,阮沛沛便帶着許安安離開了,沒有做更多的逗留。
這番話,媒體究竟是怎麼報道的,她並不是很在意,她只需要知道,這個報道出來之後,雲美菱的日子絕對不好好過就是了。
“沛沛,就這麼走了?”
許安安在她身後跟着,心情自然也是不錯的。
“恩。”
“不參加完葬禮?”
許安安臨出門前看了一眼雲美菱,那副生氣的樣子讓人看起來就害怕。
“這裡本來就只是個噓頭罷了,我還不如去他的墓前和他待會兒呢。”
這是讓她感到非常失望的地方,沒想到就連阮崇年的死,這個女人都要用作炒作的原料,真的是過分。
“好吧。”
兩人問了一嘴工作人員,便知道了阮崇年的墓碑地。
成山的墓碑,有很好地一排一排擺放着,就像是高級公寓一般的排列方式,阮沛沛在四周看了看,環境還可以。
墓碑這裡,倒也不是那麼令人反感。
許安安沒有跟上去,她一個人來到阮崇年的墓前,今天也有來掃墓的人,不過也就是三三兩兩,她這邊還是十分清淨的。
“爸。”
阮沛沛蹲在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字。以前一直覺得,這種事情離自己一定還很遙遠。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以前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就只讓我躲着你們。”她低垂着腦袋,“現在看來,大概是爲了讓我遠離那個女人吧。”
“現在你沒法跟我說話了,更沒法再罵我了。”
“當初你堅決反對我和易修彥結婚,我一心只想着反抗,卻沒想過將來的事情。”
“現在我明白了,您大概是知道,易修彥的性格,和我會不合的吧。”
“我也算是體驗過單親媽媽的生活一下下了,如果孩子還在該多好?”
“這麼說來,您也是當過幾個禮拜準外公的人呢!”
……
說了許多,阮沛沛的心開始受不了了,果然,這些話,還是都要人在的時候說纔好吧?!
“走吧。”
半個小時後,阮沛沛回到許安安面前,眼眶紅了不說,就連妝都花了一些。
“沒事吧?”許安安遞了紙巾給阮沛沛。
“沒事。”
她望了望天,陽光的刺眼不可避免,不過,這也代表着是個晴天。
“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不能停在這裡。”
……
回到賓館,阮沛沛將電腦打開,和律師聯繫起來了。和易修彥吵了之後,她心裡沒有半點想要和他和好的念頭,也沒有半點去想這件事的想法。
“江叔,最近進度怎麼樣?”
用電話聯繫,阮沛沛也不是第一次了。
“很順利,倒是小姐,你是不是和易家的少爺吵架了?”
阮沛沛:……
怎麼連江叔都知道這事情了?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沒辦法,他找人都找到我這邊來了。”
江臨川嘆了口氣,“您也知道,他的性子,差點沒給我這兒拆了,也就是我不知道您住在哪裡,不然,指不定我就告訴他了。”
“那可真是嚇人。”阮沛沛聳了聳肩,回到正題,“您覺得,我搶回公司的概率有多高?”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認爲是相當高的。”
“相當……?”
“是的。”
阮沛沛很是好奇,而且,聽江臨川的語氣,似乎是非常輕鬆的。
“雲美菱自從老爺去世之後,做事就莫名變得大手大腳了。”他也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新的靠山就是了。”
“新的靠山……”
她倒是忘了這一點,當初看上她爸,只怕也是把上一任害死了的原因吧。
“如果新的靠山太硬,那我這就難了。”阮沛沛頓了頓,“不過,她的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還能有男人要她嗎?”
以前的雲美菱沒有孩子,憑着她的本事自然容易,可是現在,不僅有了孩子,而且周圍的名聲也不是很好,這樣的人……
“所以,我已經將她的這點可能排除了,但是,這樣一來,就不明白,爲什麼她能如此不謹慎,這不符合她一貫的做法。”
江臨川說的沒錯,雲美菱走到今天,不可能不謹慎。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雲美菱究竟在哪裡下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