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給小碗兒扎着小辮兒,她剛走幾天啊,她閨女成了小瘋子,她大兒子膝蓋摔的又青又紫。
回頭瞅了眼在院子裡卸東西的葉伯煊,問王荷花:
“我婆婆和亭子呢?怎麼家裡沒人?”
王荷花湊近夏天小聲回道:
“阿姨和伯煊拌了幾句嘴,這兩天,都是伯煊在帶孩子。”
夏天點了點頭,看見吳嫂端水果進屋,對着王荷花眨了眨眼睛。
心裡明白了,難怪工作狂這個時間在家呆着,孩子們還造成這樣。
……
那個讓夏天還沒被來得及提到的葉伯亭,現在是一派軍姿範兒。
她腰板挺直,吊着一個馬尾辮,淡藍色連衣裙,又瘦又高又漂亮,本該漂亮到極點的小模樣,可她此時是滿臉嚴肅,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前方。
人家在看電影呢,戰爭片!
葉伯亭目不斜視看入戲了,季玉生心不在焉地經常瞟一眼葉伯亭。
季玉生嘆氣,這情商、真夠一板一眼的了。
好不容易吐話兒了,他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季玉生正開着小差抱怨着,葉伯亭忽然側過了頭逮他個現行:
“你不是約我看電影嗎?你怎麼不看?一心二用、兩面派!”說完又轉回頭認真地盯住投影儀。
季玉生:自己明明乾的是“地下黨”,這怎麼被說成了兩面派?
得嘞!
季玉生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一副很悠閒的狀態,也跟着看了起來。
至於心理:那個文件傳達的是什麼意思?李副市長要想上一步,政績上……
葉伯煊咔嚓咔嚓地嚼着小黃瓜。進了屋,手上還帶着水珠兒。
小碗兒立刻被吸引,眼睛盯住她爸爸的手。
“爺奶身體怎麼樣?爹孃呢?你說沒說讓他們來京都?”
夏天和鬧鬧玩着親親遊戲,葉伯煊都快要被這一幕膩歪壞了。
挺大個小子了,天天吵着鬧着“媽媽”,現在又膩他媽媽懷裡,等着再長大點兒的。非得踢他一頓。板一板毛病!
“爺奶歲數大了,跟咱爺爺外公似的,就是渾身不舒服。精力不足。
我爹孃啊,這大半輩子真不容易,我回去就幹了十分鐘的活,手上打出了兩個火泡。那個李羣發。我拿三十塊錢打發了,我爹他們九月末就能動身。趕上國慶之前來。”
“那等這週休息日,咱倆去老宅收拾收拾屋子。亭子那一堆兒破爛還扔那呢!媽也是,說什麼怕睹物傷感。衣服一清色買新的,給慣的。應該給她扔農村種兩天地!”
別看葉伯煊不怕吃訓練的苦,可他對於當年去老丈人種地的累,記憶猶新。不堅定的,早被累跑了!
夏天搖了搖頭拒絕。葉伯煊拉下了臉。
“什麼意思?”
這人脾氣得多差啊,剛纔還笑模樣呢,馬上翻臉了。
夏天佩服自己,也就自個兒這樣憨厚的能和他一過就是好幾年吧!換個人,早把他撓的稀巴爛。
“人家我哥那有房子。兩室一廳。”
葉伯煊冷笑:“你還知道兩室啊?掰手指頭算算,來幾個人?不行的話,買套房子吧。”
夏天沒接話,孃家人就是打地鋪也不去老宅了。至於買房給父母?她不!她要自己掙錢買了送。
但她不和葉伯煊犟這事兒,早着呢,還得倆月,沒意義。
夫妻倆礙於孩子們在身邊,別說眉來眼去了,就是嘮家常都是規規矩矩,連個眉目傳情都沒有。
夏天都慶幸,她要是和大少爺犟嘴,她倆差點兒進門就吵架。
宋雅萍推着自行車進了院兒。
掃了一眼夏天的汽車,屋門口擺着幾個大筐,心知兒媳回來了。
走到門口時,宋雅萍用鞋尖踢了踢擋路的筐。
“媽,我回來了。您吃晚飯了嗎?加班啊?”
“嗯。開幾個小時啊?不夠折騰的呢!”宋雅萍放好皮包,在面對啃着黃瓜根兒的小碗兒時,一臉笑容。
“奶奶的心肝兒,在家玩的好嗎?”
習慣性的兩手張開,宋雅萍一把抱起鬧鬧親了親,忘了早上走時的心理建設。
夏天沒有繼續自討沒趣,孩子們轉移了,她得上樓洗澡了。
葉大少意味深長的看着夏天上樓的背影。
宋雅萍眼神搜尋一圈兒:“你妹妹呢?這怎麼放假了,比上學還忙呢?”
“圖書館。”
葉伯煊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媽,晚上倆孩子跟您睡哈!她開一天車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說完,倆手插着褲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爬上了樓。
他閨女兒子在後面叫他,葉大少連頭都沒回,那倆淘氣鬼,他最近一週都懶得管理了!
天兒還沒黑,孩子們也沒睡覺呢,開窗戶開門的,葉伯煊沒想多佔夏天的便宜,但摸摸抱抱總該有吧,至少也能往媳婦臉上塗口水。
他想的挺好。
“噯?我說你?這跟家呢!你洗個澡鎖什麼門啊?”
……
“啊!想我了?想我了沒?”尋找着夏天的嘴脣,想要看進夏天的眼底。
葉伯煊投入啊,寒毛倒豎,舒爽的要死要活,抱着夏天恨不得給融化了,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
媳婦這是修煉了什麼功?幾天不見,又緊緻了,他俊俏的媳婦啊,這是想要了他的命。
夏天眼含情,嘴微張,似在欲拒還迎,但她就是不開口說“想了”。
夏天的小腦袋兩邊兒晃悠、躲着,就是不讓葉伯煊輕易叼住她的小嘴脣,葉伯煊也跟着來回找。
此情此景的葉大少,他就跟被蒙上紅布的驢似的,心裡有塊大大的胡蘿蔔,夏天牽着他往哪去,他馬上顛兒顛兒地跟過來。
拉磨、往死里拉磨、累死也值得。
“小妹妹,說想、想哥哥了!”汗珠子滴在了夏天的臉上,葉伯煊累的說話都不連貫了。
甜甜地酒窩窩,未語先笑,夏天櫻桃小口裡發出一個“嗯”音七拐八拐,拐的葉伯煊心裡亂糟糟。
“你、你哪是小妹妹,你是小妖精!”
這一晚上,葉伯煊賣力開伐征討了四次,次次都讓他意猶未盡,夏天根本沒法睡,因爲她老公睡不着、沒完沒了。
……
夏天揉着腰:“紙條啥意思?”
神清氣爽的葉伯煊,心情大好,大清早說啥話都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那哥們徐才子的電話。不是要和嫂子出去當小販兒嗎?我怕你腿腳眼神差點兒勁,一旦沒有及時轉移,你麻溜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