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絕不承認自己是添油加醋了,她只是把當時的對話還原了一下,順便添加了自己的分析。
平靜的對話後,葉伯煊摸了摸夏天的腦門。
夏天明白,他這是變相的道歉,或者是爲誤會自己不好意思了,其實不賴葉伯煊,自己隨着情緒想說哪說哪,他當時還糊塗着呢!
看到葉伯煊不言不語,夏天用胳膊肘碰了碰葉伯煊,示意他靠邊站,她得炒菜了。
葉伯煊翻櫃子找圍裙,幫夏天圍上了,纔去了客廳,這中間沒說一句話。
夏天正炒着酸辣土豆絲呢,葉伯煊換上了家居服又進了廚房,也不說話,就坐在小板凳上發呆。
夏天在油煙四起中,問道:“你琢磨啥呢?”
土豆絲上面還帶着水漬,放入油鍋中噼裡啪啦的,夏天恍恍惚惚聽到葉伯煊小聲說了句:
“往深了想,真是沒意思。都結婚了,只能對付過。”
夏天順嘴回道:“是,啥事兒確實不能想太多!稀裡糊塗着對付唄。”繼續炒菜。
葉伯煊站起了身,囑咐了一句:“小心油點子,別崩到眼睛。”走了。
到了客廳找他自己珍藏的那一套茶具,各種小茶碗擺開了,又取了暖壺倒開水,嫌棄水溫不足夠熱,葉伯煊就一趟趟折騰。
終於泡上了口熱乎茶,葉伯煊藉着朦朧的水蒸氣琢磨着心裡的事兒。
他承認妹妹比照自己並沒有受到更多的關愛,他家從爺爺奶奶、外公,再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始終偏心他,只因他是男孩。要受到更多的教育和重視,接過頂起葉家大梁的重擔。
可即便是這樣,在現在的國情和大環境中,妹妹也是高於百分之八十人家的女孩子,被疼愛長大。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曾經有一次妹妹和母親頂嘴,他通過母親才得知妹妹和屈磊是怎麼認識的。
他現在非常懷疑。是不是亭子覺得還是受到的關愛太少。冷不防有一個貼心貼肺、把所有的都給予的人出現,所以才非君不嫁?
唉!葉伯煊嘆了口氣,現在去分析那些已然沒用。只求自己媳婦肚子裡要是懷了女孩,他一定要讓女兒幸福,別誰對她好,她就不知道東南西北。都說養女隨姑,她可千萬別隨了她姑姑。
葉伯煊兩根手指反覆的輕敲着桌子……
屈磊?
自己媳婦分析的到底對不對呢?如果以他們是戰友、朋友的瞭解上。他認爲屈磊還不至於,可……
媳婦說的屈大娘如何如何,在葉伯煊看來都不算個太大的事兒。
進誰家門、都難跑會有那麼幾個極品出現。
龍生九子還各不相同呢!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婆婆、小叔子、小姑子。這都是外人,也就是個吃吃喝喝和錢上遭罪,這些還不算大問題。畢竟一年見不了幾回面兒。
如果這次不是亭子吐話,她也不至於糟這個心。以後遠着點兒就自然而然好了。
葉伯煊擔心的是屈磊。說實話。聽了媳婦說的那些,什麼屈磊和屈家人說了葉家有多少房屋,分別在哪等等吧,葉伯煊心裡挺犯膈應。
一個人要是在結婚的問題上動機不純,即便他什麼都惦記不着,那也過不好啊?
葉伯煊再次搖了搖頭,他覺得不至於。
亭子各方面都是佼佼者,屈磊在他看來,能力、爲人,往高了想也就是普通往上較好吧,就憑這點,他屈磊看上的不是葉伯亭而是條件?他不信。他妹妹優秀着呢!
但真心心裡犯嘀咕。要是真那樣,就亭子那性格能受得住嘛!希望不是吧。
葉伯煊抿了口茶,聽着廚房裡關了火,才起身去幫夏天拿飯端菜。
飯桌上,葉伯煊說想喝一杯,夏天這次沒廢話,一個是葉伯煊現在骨頭沒啥太大問題,就是用老百姓的話說還是太脆生,沒長牢靠呢,慢慢養沒問題,再一個就是她知道葉伯煊聽完心裡起了化學反應,估摸着,就憑葉大少愛護短想事情深遠的性格,現在正鬧心巴拉呢!
葉伯煊夾了口土豆絲,抿了口白酒後,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我記得有一次三九寒天的野外訓練,很多戰士們都被凍得夠嗆,有那小戰士都凍哭了。
命令雖然是我下的,說實話,我也凍得有些受不住了,大雪封山啊,我們在野外挨凍了一夜。”
夏天點點頭,拿着飯盆舀飯,又夾了幾大筷子土豆絲放盆裡,拿起大鐵勺拌了拌就吃了起來,邊吃邊等着聽下文。
葉伯煊再次抿了口白酒,可能是辣的原因,他半眯了眯眼睛繼續道:
“被封到山裡面了,那時候引火得背點兒汽油,準備不足啊,早用沒了,我就眼睜睜看着戰士們吃拔拔涼的雪當水喝,取暖就縮成團兒,可我沒吃雪,沒挨凍到回來發高燒,你猜爲啥?”說完直視夏天。
夏天挑挑眉:“爲啥?呃,你水壺裡有水。或者是有水也得可你喝。戰士們從上到下心照不宣的規矩啦!
我當新兵那一陣,別說官了,就是比我資格老的士兵,我們都得謙讓,啥好的先讓別人來。包括過年往家寄信排隊,人家就不需要排隊,站新兵面前,我們就得敬禮去後面繼續排。”
葉伯煊搖了搖頭,眼神略顯悠遠:
“因爲我的水壺被人灌上了半壺高度數白酒,不止我,老翟也是,包括現在不在一四二團去了湘楚之地當團長的王金山,我的量最多。”
夏天被大米飯噎了一下,揮手示意不用拍背,她打了個飽嗝小聲說:“是屈磊吧?!”
葉伯煊吧,最近雖然和她廢話連篇,可基本上都是生活方面的,他絮叨啊,因爲他認爲自己過日子不靠譜,曾經結婚外出沒帶結婚證引起的後遺症。但他從不在工作方面多說話。
夏天制止要繼續的葉伯煊:“我先插播一句題外話哈,然後你再繼續。葉伯煊,我真心覺得你得了爸爸的真傳。說話咋還讓人猜呢!好了,你說下去吧。”
葉伯煊當即被夏天打岔的無語了:“說啥?說他一個普通偵察兵入了我們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