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時,越晟也趕來了,他走到越瑾的身邊,微微地對她皺眉。
看到哥哥有些責備的目光,越瑾低下了頭。
越晟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蘇妍,問道:“你怎麼從牀上起來了?”
“咳咳咳…”蘇妍撫着胸口說道,“越瑾公主來了,作爲客人,我理應要起來迎接一下的。”
聽到蘇妍通情達理的的話,越瑾的頭低的更低了,她伸手抓抓頭繩的髮髻,不再說話。
越晟是聽到宮女的稟報這才趕來,所以也大概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蘇妍這樣說,疼愛妹妹的他也順水推舟道:“越瑾自小是被我寵壞了的,所以有些的地方,還請你們見諒。”說到這裡,越晟特意對俊銘和梓慕點點頭。
“哥哥…”越瑾嗔怪地喊了一聲,也沒有爭辯什麼。
就在這時,蘇妍突然開始大口喘着粗氣,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瞬間,蘇妍因爲體力不支地趴在了梓慕的懷裡,額頭上也冒出了許多虛汗。
看到這裡,梓慕連忙將蘇妍抱起放回牀上,俊銘看到這裡也連忙跟了過去。
越瑾和越晟對視了一下,也擠到了牀前。
俊銘看了看蘇妍的臉色,剛想拿起她的手腕把脈,誰知,越瑾卻搶先一步拿起蘇妍的手,把起了脈。
“你!”俊銘一愣,他剛想沒聲好氣地諷刺越瑾不要搗亂,卻被越晟輕輕地阻止道,“瑾兒從小便喜愛診治病人,醫術並不亞於宮中資歷最老的御醫。”
“哦?”俊銘不相信地向越瑾看去,只見她皺着細細的眉毛,蔥白似得手指放在蘇妍的手腕上,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
“你行不行啊!”俊銘不屑地看了越瑾一眼,懷疑地問道。
聽到俊銘挑釁的話,越瑾一改常態地沒有發怒,因爲,她的心思全部都在蘇妍的病上了,她奇怪地自言自語道:“她的脈搏還真奇怪啊!”
越瑾說着,就拿開搭在蘇妍脈搏上的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香包內拿出一套銀針,開始在蘇妍身上尋找穴位。
“你……”梓慕看着越瑾在蘇妍的身上施針,不放心地張張嘴。
“沒事。”俊銘對梓慕搖搖頭,說道,“她所施的針是正確的。”
“嗯。”梓慕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專心地爲蘇妍擦着虛汗。
過了一會兒,越瑾這才大舒一口氣,她將蘇妍身上的針一一拔下來,對俊銘說道:“她身上中的什麼毒,我怎麼不知道?我的針是暫時緩解疼痛,安神靜氣的。你有解藥嗎?還有,配合着施針,你應該還有一套內服的藥方吧?”
“嗯。”俊銘點點頭,這纔將讚賞的目光投向越瑾,說道,“是的,我是有一套藥方,不過也只是用來止痛的。”
“想我越瑾也是讀遍天下醫書的,可是她中的毒是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越瑾摸摸自己的下巴,臉上有着少有的嚴肅。
“這個說來話長,到現在
,我們也是沒有解毒之法的。”說道這裡,俊銘有些黯然。
“沒事,我們一起來找解毒之法吧!”一聽到有疑難雜症,越瑾來了興趣,她拍拍俊銘的肩膀,笑着說道,“既然有毒,就一定會有解藥的!”越瑾信心十足地揚起嘴角,哼,想我醫術高明,一定會找出來解毒之法的!
俊銘被越瑾拍的一愣,他轉頭看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看越瑾,胸腔裡的心突然“砰砰砰”地劇烈地跳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親密,越瑾連忙收回了手,她咽咽口水,臉上開始發熱。
越晟看了看神色各異的俊銘和越瑾,打斷了這略微尷尬的氣氛,他對俊銘說道:“既然妍兒該吃藥了,就有勞俊銘公子去熬藥吧!”
“嗯,好的!”俊銘動動自己的喉嚨,轉身逃似地向門外走去。
“那我也去,順便讓我看看你的藥方是什麼樣的!”這時,越瑾已經恢復到了自然,她看着俊銘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
看着越瑾和俊銘跑了出去,越晟轉過身,又看到了梓慕正細心地照顧着蘇妍。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猛然停住,接着便轉身踏出了門外。
第二天……
上午,御花園裡陽光正好,天氣溫暖。初夏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生機勃勃,蔥綠的草地和樹木,開的鮮豔的花朵都讓人心情大好。
“好啦!”俊銘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裡,他拿起寫滿毛筆字的的紙張,吹了吹,對身邊的小白說道:“小白,這給炎彬報平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啊!”俊銘摸摸小白的頭,然後將已經幹了的信塞進小白身上的小包裡。
小白搖搖尾巴,對俊銘“嗚嗚”叫了一聲,然後帶着書信向皇宮大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看着小白奔跑的身影,俊銘高興地伸了一個懶腰。接着他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去看看妍兒現在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一隻飛鴿落在了他的肩上,俊銘抓住鴿子,看了看它腳上的細小的竹筒,驚喜地差點跳了起來:“太好了!卓老終於回信啦!哈哈,這下妍兒有救了!”
俊銘樂得抓起鴿子親了親,然後將綁在鴿子腳上的竹筒拿下來。他眉飛色舞地打開蓋子,從裡面倒處了一根卷好的白色的紙條。
俊銘拿着紙條,想把這個喜訊告訴蘇妍,可是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這孑孓蠱毒這麼稀奇,萬一,卓老也不知道解決之法呢?”想到這裡,俊銘爲了不讓蘇妍和梓慕空歡喜一場,伸手便打開了紙條。
隨着目光的上下移動,俊銘的表情興奮變成了驚愕,再由驚愕變成了凝重,凝重過後,便是無法言語的痛苦!
俊銘手裡拿着紙條僵在原地,他緊緊地閉上眼睛,覺得是上天與他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就像是一個遊走在沙漠中間的人突然看見了綠洲,可是,他走進了一看,還是一片沙漠,那種絕望,比死亡還要可怕。
“怎麼…,會這樣?”俊銘攥緊了手裡的紙條,喃喃
地搖搖頭,“怎麼會有這樣的解毒之法?”
“嘿!一個人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啊!”這時,想跑去爲蘇妍把脈的越瑾看到俊銘一個人立在御花園裡,於是跑到他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可是,俊銘還是眼望前方,並不回答她。越瑾看着俊銘的表情,覺得他像是遇到了極痛苦的事情,忍不住又叫俊銘了幾聲。雖然和俊銘認識不到一天時間,但是越瑾覺得她和俊銘像是已經認識了好久一樣,他們都是學醫的天才,他們有着共同的愛好,雖然三句話又兩句半都是動嘴的,但是她似乎也很開心。這種感覺怪怪的,越瑾揚着嘴角想到。
“呃…,沒事!”俊銘這纔回過神來,他將攥着紙條的手背在身後,神色僵硬。
“你到底怎麼了啊?”越瑾皺皺眉頭,探究地看着俊銘。
“沒事。”俊銘閉上眼睛,無力地搖搖頭。
“一定有事!”越瑾伸出食指指着俊銘,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正站在地上啄食的鴿子,說道,“我看這鴿子好像不是我們宮裡的,難道,昨天你告訴我的,那個繽雨國的卓老給我回信了?”
“沒有!”俊銘連忙否認,他伸腳將鴿子趕走,定定地對越瑾說道,“卓老沒有回信!”
“可是,我看那個鴿子真的不像我們宮裡的鴿子啊!”越瑾看着撲閃着翅膀飛遠的鴿子,質疑道。
“我說過了!不是!”俊銘突然對越瑾大吼,他滿臉怒容,嚇得越瑾往後一退。
“沒事就沒事,幹嘛對我大吼啊!”越瑾被俊銘吼得極是委屈,她癟癟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然後氣呼呼地跑開了。
“越瑾!”俊銘上前一步,想去追她,可是,他手裡的紙條像是一塊正在燃燒的炭火,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一定會有別的解決之法的,一定會的!”俊銘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手裡的紙條,下決心似得將紙條撕得粉碎,然後灑進了御花園裡的湖中。細細的碎紙片像是雪花一般飄落在湖中,然後慢慢地沉進湖底。
“死俊銘,臭俊銘!”越瑾狠狠地揪着花瓣,一邊向蘇妍的房間走去,一邊恨恨地罵道。
“噓。”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蘇妍看見越瑾來了,連忙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對越瑾說道。
越瑾順着蘇妍的目光,轉頭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梓慕。
梓慕一身白衣,黑色的髮絲從玉冠裡跑出來很多,在微風地吹拂下微微擺動。他側着頭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堅挺的鼻子發出勻稱的呼吸。自從蘇妍中毒以來,那一直緊皺的劍眉即使在夢裡也沒有舒展開來。
這些天,梓慕似乎是沒有睡過覺的,無論蘇妍什麼時候睜開眼睛,她總是能看到梓慕在溫柔地注視着她。蘇妍勸着他要好好休息,梓慕也總是點頭答應。但是從沒有睡過,或許現在,梓慕是累到極致了吧。
蘇妍心疼地看了梓慕一眼,轉頭對越瑾笑笑。她將自己的雙手撐住椅子的兩邊,想站起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