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煙已經恐懼到臉色蒼白。
五年前和現在,她兩次不慎懷孕,都找席戰接盤,如此隱秘的事,安小柚又怎麼會知道?
眼下,媒體記者都在場,一旦安小柚將她的醜事宣之於衆,她柳雨煙就會徹底身敗名裂。
父親早逝,自己與母親相依爲命,大伯一家向來視她們母女如眼中釘,肉中刺,正好藉機把她們趕出去,柳家的財產她們一分都拿不到。
她不能再裝柔弱了,必須適當地反擊一下。
“安小柚,我可不像你,信口開河,滿嘴謊言,我孩子她爸五年來一直待在監獄裡,你肚子裡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是他的?”
對啊,這話比真理還真。
但正常邏輯在安小柚這兒不存在的!
只見安小柚扭着靈巧的腰肢,走下樓梯,每一個步伐都含着秦淮河的韻味。
至最後一個臺階處立住,她雙臂環抱着扶手圓柱頭,對着席戰星眸輕挑,神色曖昧。
“戰戰,你忘了。”
“那天我去探監,花了我500萬大洋,獄警大哥才同意讓咱們倆在小黑屋裡單獨聊上2小時,那時候你說憋久了,需要遊歷山川河水……”
這話說得彷彿煞有介事似的,聽得全場人震驚,腦海裡連畫面感都有了……
距離安小柚五步之遙的男人嘴角一抽,從齒縫裡蹦出一句:
“安小柚,你找死!”
他狂怒。
要不是怕傷及身邊的女人和孩子,必定在半瞬內用巔峰之氣滅了她。
安小柚感知到他極端的憤怒,彷彿連空氣都在震動,身體不由得稍稍一顫抖。
惹惱戰神,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但她知道,戰神必須隱瞞自己的實力,不會這麼快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纔有恃無恐,敢對他放肆。
烏黑的眼珠子骨碌一轉,立即跑去抱柳庸的大腿。
“柳叔,他睡了我不認賬!”
用雙臂摟住大叔的胳膊,如晚輩向長輩撒嬌:
“叔,您要爲我做主啊!”
“柳姐姐給他頭頂培植了一片青青草原,他拼命護着,我這個願意爲他生兒育女的他卻要滅殺。”
“叔,您說這個男人賤不賤?”
這一聲叔叫得柳庸心肝兒都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向他一個半老頭子撒嬌,他毫無抵抗力呵。
嗯嗯。
柳庸乾咳了兩聲。
“安二小姐,早些年,我跟你父親還是有幾分交情的,乖侄女,你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叔替你做主。”
當然了,一起把席戰送進監獄,這份交情可不淺吶。
安小柚心裡嗨一聲笑。
她嬌俏可人的臉上開滿漫山遍野的鮮花,馬屁精上線:
“叔~
您的胸懷像大海般寬廣,您的慈愛像細雨般綿綿無絕期,您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大叔。”
話鋒一轉。
“可是你家柳雨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您不知道她在外面養魚塘的事吧,那些魚的名字叫做……”
系統狗非常給力。
柳雨煙情人的名字就像一個個泡泡飄飛在空氣中──
這些泡泡文字,只有宿主纔看得到。
安小柚就像考試作弊一樣,看着小抄,將柳雨煙情人的名字一個一個說出來。
“安小柚,你住口!”柳雨菸害怕到渾身戰慄。
“雨煙,你這是做賊心虛嗎?”
柳庸嗅到了一絲貓膩,難不成萌萌並不是席戰的孩子?自己竟然被這小丫頭給耍了?
他轉向安小柚,問出心中的疑惑:
“安二小姐,你剛纔說席戰被綠了,而且是被同一個女人先後綠了兩次,究竟是什麼意思?”
安小柚放開嗓子,語聲朗朗:
“各位嘉賓,各位記者朋友們,有件事情我必須澄清一下,其實大家都誤會席戰了。
當年席戰被壞人下了迷藥,跟柳雨煙躺在一起,他們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麼,所以席戰並不是什麼強姦犯,他是被冤枉的。
相反,是柳雨煙未婚先孕,遇上這樣的事正好順水推舟,賴上了席戰。
現在席戰回來了,又要跟席戰訂婚,可不就是被同一個女人先後綠兩次嗎?”
轟……
這段話像一排炮雷,在現場炸起了千層水花。
鎂光燈亮起,媒體記者爭先恐後提問:
“請問安小柚小姐,您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五年前席戰因強姦柳雨煙被判入獄,此事早已定性定刑,請問安小柚小姐,您是在質疑司法公正嗎?”
……
“安小柚小姐,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們兩人沒有發生關係,難不成你一直在現場蹲着?”
最後這個破空聲問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宴客廳霎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安小柚臉上。
呃,安小柚微微羞愧。
“不好意思,小可當時年幼無知,受奸人蠱惑,給席戰下藥的正是區區……身邊的一名僕人……”
當年原主給席戰遞了一杯加料的威士忌,將席戰綁去柳雨煙的牀上,這事是賴不掉的。
至於蹲牀這事,原主應該沒那麼惡趣味,系統說他們倆沒睡,那就一定沒睡。
能讓席戰以及衝進去抓贓的柳家人產生誤會,一定是柳雨煙作妖了。
而這其中的種種細節,柳雨煙自己是決計不可能自爆的。
這是一場陽謀,安小柚這個做法其實一舉三得:
既替席戰洗刷了冤屈,又拉柳雨煙下水,還故意隱瞞柳雨煙現在懷孕的事,藉此將柳雨煙一軍。
雖然此話一出,無異於承認了自己當年所犯下的罪行,席戰很可能會追究法律責任。
但是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又哪來重新開始的契機?
而且她相信,人們的關注點,最終只會落在柳雨煙珠胎暗結,企圖瞞天過海的事情上。
果然,柳庸聽後直接跳腳:
“怎麼可能!安二小姐你是不是記錯了,當時我帶人衝進去的時候,明明看見他們兩個光着身子睡在一起……”
“只是躺在一起吧?”
安小柚火速糾正。
呃,柳庸想了想好像沒錯。
“有多餘的動作沒有?”
呃,好像也沒有。
柳庸頭一甩,斬釘截鐵道:“可是牀單上有實錘證據,那些都是後來經過司法驗證的,假不了。”
“切~
那就是你家侄女的高明之處了,她手段那麼多,要弄個假證據以假亂真,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安小柚將矛頭指向柳雨煙,柳庸便立即把接力棒接過去,發揮到淋漓盡致:
“雨煙,你說!”
“是不是你在外面鬼混搞大了肚子,所以在牀單上弄虛作假,想把孩子栽贓給席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