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血便的情況?”
“沒有。”
“去了幾趟茅房。”
“前天去了一趟,昨天晚上去了好幾趟,一從茅房出來就不行,還得再進去。”
“哎呦,醫官啊,我還得再去一趟茅房!”說完,老者慌忙向茅房快步走去。
雲朵朵沉思着,這反覆出現腹瀉,慢性腸炎引起的可能性很大,要先用抗菌素治療,症狀緩解後再用消化酶調節腸道功能。
西藥還得快,還是得先用西藥。
雲朵朵看着一屋子的人,心中疑惑,腹瀉倒不是一件異常的事情,只是,怎麼在同一時間都開始腹瀉?
這樣的話,就有些異常了。
易輕塵和雲朵朵對視了一眼,從眼神看的出來,易輕塵也覺得此事蹊蹺。
易輕塵從藥箱裡面拿出一些蒙石脫粉,將藥粉遞給身旁的一個士兵。
“你去把這個藥粉分給大家,大人一天三次,小孩一天一次,溫水沖服。”
目前看來,先穩住病人的情況,減輕他們的病痛最爲重要。
“是,藥丞。”
孫火火的部下接過藥粉,去分給衆人。
這蒙脫石散止瀉的效果立竿見影,但是不能久用。
這麼多村民在同一天內腹瀉,重點是要找到源頭。
村民們陸續看病領了藥之後,易輕塵和葉明珠帶着幾個人開始挨家挨戶的走訪,一邊給病人診脈治病,一邊仔細觀察,尋找病因。
……
江寧四明山上的山寨裡,前廳燈火通明,奏摺樂,跳着舞。
一身墨綠色色錦服,小眼睛鷹鉤鼻的右賢王,正坐在熊瞎子皮毛做成的軟墊上,聽着樂姬奏樂,看着舞姬扭動着腰肢,吃着侍妾剝好的葡萄。
十分的悠然愜意。
一個小頭目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右賢王……”
“都辦妥了,是吧。”
那小頭目點點頭,“藥效已經在發揮作用了。”
“而且,南陽朝中,已經把孫仁、孫火火這兩個武將派出去了。”
右賢王高興地拍了拍手,拿起青玉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此事辦得好!”
“西南災情,已經發生了暴動,兵部尚書孫仁有經驗,雲北夜自然會派他去賑災,鎮壓暴動。”
“玉澤的百姓們腹瀉,南陽九公主必定要帶着尚藥局的人去查看,南陽九公主去了,跟屁蟲孫火火必定會跟着去。”
“右賢王英明!”小頭目恭敬地彎腰行禮。
小頭目聽不大明白的南陽的這些事情,也不知道南陽的官員都有哪些,但是可以聽的出來,右賢王對南陽的事情十分的瞭解,而且對南陽的官員們瞭如指掌。
“嗯,繼續按照計劃行事。”
“後續,把禁軍統領還有薛廣進那幾個老貨也給支出去。”
右賢王摸了摸美姬柔嫩的雙手。
“等到京城的武將都被派出去了,只剩下金堇之的時候,來江寧鎮壓叛亂的,就只能是金堇之來。”
“到時候,有毒宗在,定要讓那金堇之有去無回,給我那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右賢王攥緊了手裡的拳頭,當年金堇之舉兵攻城,他手下不少兄弟都死在了鎮北軍的手裡。
如今,他終於有機會給他死去的弟兄們還有北涼右部的將士們報仇。
魯霸給右賢王的酒杯裡面倒滿了酒,“右賢王英明,小的佩服!”
“這一切,還是多虧了毒宗的藥。”
右賢王身後站着的黑衣蒙面男子,聽到右賢王在說自己,低頭頷首恭敬地行了一禮。
魯霸這個刀口上舔血的人,每次看到毒宗的時候,都忍不住心尖發顫。
毒宗雖然用帽子和一塊黑布遮住了自己的臉,但是能夠隱隱約約地看到,他已經面目全非,臉上的皮膚都皺在了一起,五官扭曲的擠在一起,眼睛只剩下一隻,眼珠子還是深綠色的,眼瞼發紅,彷彿隨時都會滲出血來,看起來十分瘮人。
……
南陽,玉澤。
玉澤的病人們服下蒙脫石散後,腹瀉的症狀減輕了不少,但是藥一旦停了,茅房便又擠滿了拉肚子的人。
“典御,這可怎麼辦啊?”
玉澤的主藥司一臉愁容,本就佈滿皺紋的臉,這兒更是皺巴在了一起。
“主藥司,您莫急,我們正在想辦法。”
“如此大範圍的患病,很有可能問題是出在水源。”
雲朵朵、易輕塵二人分析了病人們的病症後,懷疑有人在水源裡面投毒,這樣,玉澤的百姓只要喝水、用水做飯,就會再次中毒。
如此,也就能解釋爲何腹瀉不止、反覆。
“帶我們去玉澤的水井看看。”
“好。”
主藥司帶路,雲朵朵和尚藥局的幾人快步走到井邊。
士兵用水桶打出來一些水,放在地上。
雲朵朵蹲下來,聞了聞,剛準備用蘸了水的手指舔一舔,就被葉明珠攔住了。
“典御,且慢。”
葉明珠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將藥瓶裡面的藥粉倒進水桶裡面,攪了攪之後,說道,“典御,藥丞,民女帶的這藥粉可驗毒,這水沒有變色,說明這水沒有問題。”
易輕塵也用銀針試了試,這水確實沒有問題。
【那問題出在哪呢?】
“這水看起來沒有問題。”
主藥司也是一籌莫展,“這水啊,我們之前葉看過,曾經也懷疑,是不是有人下了斷腸草之類的毒物,可是並沒有查出來什麼。”
主藥司看了看天,“如今天已經黑了,典御、藥丞,不如先用晚膳吧。”
“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
雲朵朵點點頭,一行人又回到了住處,幾人圍坐再桌邊,商議如何治療病人的病症。
“藥司,飯菜來了。”
府上的丫鬟們陸陸續續,端上來幾盤熱菜和酒水。
雲朵朵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盤圓形的捲曲的肉,驚訝地指着那一盤子肉問道,“這是螺肉?”
主藥司點點頭,“是螺肉。”
玉澤的南面環水,所以玉澤的百姓們多有吃海物的習慣。
京城的海物,有一些也是從玉澤運過去的,不過很多海物在從玉澤運到京城的路上就死了,所以價格極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