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在門口通報着,金堇之站在紫宸殿的外面等着。
趙忠全慌忙彎腰將雲北夜甩在他身上,掉落到地上的那些紙張都撿了起來。
“堇之來了?讓他進來吧。”
雲北夜看着小夏子說道,聽到是金堇之來了,他的面色稍稍有所緩和。
“臣,參見陛下。”金堇之走進紫宸殿,向雲北夜行禮問安。
“賜座。”
“謝陛下。”
小夏子快步走上前來,將一個墊着毛絨軟墊的座凳放在了金堇之的面前,金堇之衝小夏子笑了笑。
雲朵朵正趴在地上撿那個被她不小心弄到地上的奏摺,擡起頭的時候,剛好和金堇之對視。
“小公主也在。”
金堇之笑着衝雲朵朵點了點頭。
【好明媚陽光的堇之哥哥!】
一束光正好從牀後斜斜的照射進來,落在了金堇之的身上。
雲朵朵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將頭上的髮簪扶正,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急忙整理着儀容儀表。
她現在的反應,就好比你在家宅了一個星期,頂着個大油頭出門下樓倒垃圾的時候,幹好碰到了男神。
“堇之啊,你來的正好,朕要給公主賜個封號,你也來幫朕想想!”
“禮部都是些迂腐的腐儒,起的名字朵朵都不喜歡。”
“封號?”金堇之坐在雲北夜的對面,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堇之你也聽說了吧,京城販賣幼童的那夥人已經被查辦了。”
金堇之嚴肅地點點頭,“嗯,臣聽說了。”
“這事兒,還要多虧了朵朵!”
“朕這閨女真是咱們南陽的福星,過年的時候隨朕出宮視察民情,發現了人販子關幼童的地下室,如今啊,這些幼童已經都被救出來了。”
雲北夜言簡意賅的說清要給雲朵朵封號的緣由。
“原來如此,公主果真不凡。”金堇之讚許地看着雲朵朵。
“那臣要恭喜小公主了!”
雲朵朵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頭。
“趙忠全,給堇之看看禮部擬的封號。”
“是,陛下。”趙忠全的懷裡還抱着剛纔從地上撿起來的紙張,放在了金堇之的手裡。
金堇之看着那些封號,“永寧、太平、義陽……”
“嘶……”
他眉頭微微皺起,“難怪小公主會不喜歡,這些封號太過中規中矩,放在任何一個公主的身上都可以用。”
“並沒有什麼特點。”
“小公主如此特別,臣以爲,應該用一個獨一無二的封號。”
“嗯,堇之這話,朕十分贊同。”
“那堇之不妨想一個?”雲北夜摸了摸下巴。
金堇之看着雲朵朵,雲朵朵衝他眨了眨眼睛,“有容,如何?”
【有容公主。】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金堇之說着,將懷裡的那些寫着封號的紙,重新放回了趙忠全的懷裡。
他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雲北夜,雲北夜點了點頭,他在桌子上的白紙寫下了“有容”兩個大字。
“小公主自出生,就經歷了許多尋常孩童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他一邊將毛筆放好,一邊說道。
“但是小公主依舊有一顆仁愛之心,來善待身邊的人,面對危險時,也會挺身而出,就像這次,救出了被拐的幼童一般。”
【那是,我雲朵朵可不是一般的孩童!】
聽着金堇之的誇讚,雲朵朵很是受用。
“嗯,有容,包羅萬象,有容公主,朵朵,你覺得呢?”
“父皇,朵朵喜歡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從來沒有人用過,既然她已經來到了南陽,那她往後的日子,就要她自己去創造,她纔不要走別人的老路。
“嗯,如此甚好。”雲北夜滿意地點頭,露出了微笑。
“趙忠全!”
“奴才在。”
“朵朵的封號就定爲‘有容’,你讓欽天監和禮部挑個吉利的日子,行冊封典。”
“是,陛下。”
……
確認好封號後,雲北夜詢問金堇之來紫宸殿見他的緣由,“堇之啊,流民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回陛下的話,近日在京城城門處徘徊,和到街巷裡面乞討的流民們,臣已經都安頓在京郊的木屋裡面了。”
“至於棉衣、糧食和取暖的炭火,正在逐步地發放中。”
“因爲,這些棉衣和炭火是京城的緊缺物資,所以需要從臨近的郡縣來調用,耗時會久一些。”
“嗯,還好有你們爲朕分憂啊!”雲北夜欣慰地點點頭。
【還是少年出英雄啊!這金堇之可比朝堂上那幫老油條靠譜多了!】
“陛下,還有一件事……”
“臣不知……”
金堇之抿了抿嘴脣,他看了看雲朵朵,欲言又止。
“堇之,有事就說,這裡沒有外人。”
【只是,這事情太過兇殘,不適合小公主聽。】
金堇之看了看雲朵朵,看她一臉天真又好奇地模樣,他笑了笑,“是這樣,臣在城中安置流民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謠言和閒話。”
“可是關於朝中大臣的?”
雲北夜問他,他希望這些謠言不是關於他寶貝閨女的就行。
“正是,坊間都在傳,半個月前,譚彪交好的官員曾從怡紅樓買了五名舞姬送給譚彪,後來,這幾名五姬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跡。”
“不見了蹤跡?”雲北夜皺了皺眉頭,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是,這五名舞姬雖然是從怡紅樓贖了身,但是籍契還在怡紅樓,怡紅樓的媽媽將籍契找到後,便去譚府送籍契。”
“這文書需要這五名舞姬簽字畫押,可是,那媽媽在譚府的門口等了許久,也沒能見到這五名舞姬。”
“若按常理來說,青樓出身的人是十分看重這籍契的,只有這籍契拿在自己手裡才能脫離青樓女子的奴籍,成爲良民。”
雲朵朵聽的入迷,【所以,這五名舞姬定是不會把怡紅樓的媽媽晾在府外,不去拿這如此重要的籍契的。】
“坊間都在傳聞……”
金堇之頓了頓,繼續說道:“譚彪的府上每日都從深處傳來女子的慘叫聲,連續五天,第六天的時候異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