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已經暫時止住了,但是還需要用藥,來清理身體裡面的毒素。”雲北冥在金堇之的腿上敷上了一些搗碎的藥草,然後用紗布纏上。
處理完這一切後,幾個太監將金堇之擡進了偏殿休息。
“哎呀!”雲朵朵站起來的時候,後退一步,忽而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一看,竟是薛得意。
衆人忙完了之後,才注意到薛得意的嘴已經腫成了香腸,身上的皮膚也開始變得有些發紫。
“這位小兄弟是吸了傷口的血吧?”
雲北冥嘆了口氣,“這樣是沒用的,只會讓自己也中毒。”
雲北冥從袖中拿出幾枚銀針,紮在了薛得意的各個穴位上。
“本王先把這毒逼出來,這幾天再給他吃些去火、去毒的湯藥就可以了。”
阿香點了點頭,向身旁的宮女吩咐了幾句。
一陣忙亂之後,雲朵朵準備去守着金堇之,正轉身往寢殿裡面走,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寧王殿下,我把附近的蛇都抓起來了,這製作解藥,是否需要這蛇做藥引子?”
幾人聽到聲音,循聲去看,只見是蕭燼餘手裡拎着幾條蛇,站在一旁。
“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蛇?”柳嬤嬤低聲說了一句,她心中很是疑惑,在宮裡這麼些年了,爲何今年春天,蛇會忽然出現這麼多?
雲朵朵聽到了柳嬤嬤內心的聲音,心下一驚,眼睛瞪的大大的,【難道這蛇有蹊蹺?!】
【聽柳嬤嬤的意思,往年宮裡是沒有蛇的,而今年,蛇卻尤其的多。】
【如果,附近的各宮裡面,都有蛇出現,那便沒什麼,如果,僅僅是她福雙宮裡面出現了蛇,那此事,可得好好想想……】
【這蛇出現的蹊蹺。】
雲朵朵晃了晃她的小腦袋,【但願是她想多了。】
金壯壯趴在窗戶上,看着那扭動着身子蛇,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雲北冥打量着蕭燼餘手裡的蛇,“嗯,製作解毒的藥丸,的確是需要這毒蛇做藥引。”
“只是,小兄弟,你這樣拿着蛇,太危險了。”雲北冥指着蕭燼餘手裡的蛇。
說着,自有太監拿過來一個木盒,將那蛇放了進去。
雲朵朵看了看在場的人。
中毒昏迷的薛得意正躺在偏殿的軟榻上,沒想到,這位整日裡耀武揚威,得瑟的不得了的薛得意,竟然也會有這麼義氣的時候。
如此自視清高的一個人,竟然也會蹲下身子,趴在別人的腿上,爲別人吸毒血。
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轉頭看了看在門口站着的蕭燼餘,他也是,像堇之哥哥一樣,總是默默無聞地幫助着身邊的人。
……
福雙宮內出現了毒蛇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宮裡。
“什麼?竟有這等事?!”
正在軟榻上批閱奏摺的雲北夜,扔下手裡的摺子,火急火燎地往福雙宮走。
“陛下,陛下,您等等老奴,您把鞋穿上阿!地上涼!”趙忠全唉聲嘆氣地喊着,懷裡抱着龍靴,快步跟在雲北夜的身後。
雲北夜轉身一把扯過趙忠全手裡的靴子,迅速地套上那雙明黃色的靴子,“去把御醫都給朕叫過來!”
“還有,尚藥局的人,也都叫過來!”
“是,是,老奴這就派人去叫。”看着皇帝生氣的樣子,趙忠全不敢多言語,只得吩咐了身邊的人去叫人,自己快步跟在皇帝的身邊。
到了福雙宮,雲北夜發現皇太后、昭元皇后已經在了。
昭元皇后正罵罵咧咧地訓斥着宮裡的人,“本宮說你們啊,這開春了,蛇都起來活動了,怎的就記不住要撒藥呢?!”
“一羣不中用的蠢東西,小公主要是有個好歹,那不完犢子了嗎?!
雲朵朵吞了吞口水,聽着昭元皇后口吐芬芳,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朵朵,朵朵沒事。”雲朵朵怯生生地說了一句,她不想因爲自己,這宮裡的人都要被昭元皇后罵。
“娘娘別急,先喝口熱茶順順氣。”昭元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翠玲,遞過去一杯熱茶。
“你起開!別插嘴!”
往常,翠玲在昭元皇后的面前是十分得臉的,今日這般,想必昭元皇后也是被氣壞了。
“若不是你們一天天楊了二正的,活兒也不好好幹,奴才不像奴才,一個個的慣是會耍滑偷懶!”昭元皇后氣得嘴脣微微顫抖,(楊了二正的是不務正業的意思)
昭元皇后來自匈奴,是在匈奴長大的南陽人,性子急脾氣爆,一言不合就開罵。
“還好,小公主沒出什麼事!”
“行了,你這吵吵的,哀家頭都疼了。”坐在牀上的皇太后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張嬤嬤趕緊遞給皇太后一杯茶。
“母后,哎呦,母后,是臣妾不好。”昭元皇后慌忙變了臉色,面上十分懊惱慚愧。
“都是臣妾沒有管好。”昭元皇后往皇太后的身邊湊了湊,伸手輕輕撫摸着皇太后的背,幫着她順氣。
“陛下駕到!”趙忠全尖着嗓子喊了一聲。
……
南陽京郊外的小山上,在茂密的森林的掩映下,有一座開滿了嫩粉色桃花的山間木屋。
那木屋很大,房屋的構造精緻,木材用的是上好的烏木,用這樣名貴的木材做房屋的,怕是整個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家。
那木屋的後面,鱗次櫛比地坐落着很多個小小的房屋。
木屋的房檐上,掛着一個寫着“梅花暗閣”四個大字的棕黃色楠木牌匾。
木屋周圍含苞待放的鮮花,展示着春天的降臨。
形形色色的美麗花朵爭奇鬥豔,銀蓮花、迎春花等等,擺滿了院子。
身穿紫色長裙,面容冷峻的鄭凝香跪在地上,像坐在首位上的老婦人彙報着什麼。
主位上坐着的老夫人身穿剪裁得體的淡綠色上杉,頭髮用一支方形的髮簪挽了起來。
那髮簪是一支銀釵,樣式極爲簡單,髮釵的頂端是一個規整的長方形,中間有一道槓將長方形分成了兩個區域,這髮釵老人已經戴了許多年,上面已經有了磨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