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去縣衙
蘇玉錦，“……”
任建柏要上趕着做她的識字夫子？
這般殷勤，不知是因爲廖氏的罪過心中慚愧，想着做些事情來彌補，還是說另有其他的目的。
但無論爲何，這種事，她都是不需要的。
“任秀才課業繁重，縣學規矩又嚴，怕是多有不便。”蘇玉錦婉言拒絕。
“無妨，不過是教蘇姑娘幾個字，費不得多少功夫。”任建柏忙道，“縣學那邊，因爲家中之事，我已與夫子說過可隨時請假。”
是情商低，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蘇玉錦擰眉，便也不再客套，只高了音調，“我原也是不愛這些，加上兩個鋪子時常忙碌，也顧不得學這些，再者，我是小女子，任秀才是男子，這男女之間也多有不便，任秀才請自重。”
果然還是不行。
但也足以說明她自尊自愛，倒不像是尋常俗物，與男子說上兩句話便已是沒了自己的主意，恨不得往上貼。
“既是蘇姑娘堅持，那便作罷吧。”任建柏道，“只是往後若是有需要題詞寫信，幫着記些東西的活，有需要我幫忙的，蘇姑娘一定不要與我客套。”
到底險些被毀了生意，又險些給擄走，她必定恨極了廖氏，對於他這個廖氏的主子自是再沒有好臉色。
醬汁燜鍋清江魚，肉末粉絲煲，鹽焗雞，酸梅鵝，涼拌手撕杏鮑菇，白灼菜心，羅漢齋，炸蘿蔔丸子，蝦仁豆腐湯，奶香開花饅頭。
到是這酸梅鵝，賀嚴修一口鴨子肉咀嚼了許久，眉頭微蹙。
倒也不是個只知道安分守己的，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賀嚴修放下手中的書卷，“方纔看你家姑娘出門去，許久纔回來，門口又有說話聲，是什麼人來了嗎？”
“看來這幾日的診治，略有效果。”蘇玉錦見賀嚴修的病情略有了些許起色，心裡也是稍微安定了一些，“不過雖然如此，卻也是初初有成效而已，且待嚐到些許滋味，二爺慢慢適應後，會有幾日覺得又沒了味道，到時候二爺也彆着急。”
“是任秀才。”艾草回答，“是來替廖嬸子向姑娘賠罪的。”
任建柏嘆了口氣。
蘇玉錦福了一福，轉身將門關上。
“知道了。”賀嚴修重新拿起了書。
羅漢齋中木耳爽脆，腐竹軟糯，草菇香滑，冬筍和胡蘿蔔爽脆，口感皆是極佳。
艾草來給屋子裡頭的賀嚴修添上一杯熱茶。
蘇玉錦回了院子裡頭接着忙碌。
“二爺，這鵝肉可是不好吃？”蘇玉錦問。
廖氏之事，終究還是影響了他們二人的關係。
雖說蘇玉錦之事，是有些做給旁人看的，但既是買了回來，便是他賀家的人。
樣樣皆是色香味俱全。
可以說，樣樣都是極佳的。
肉末粉絲煲的粉絲沒那麼軟爛，反而吃着有些筋道，粉絲的米香味和肉沫的濃香滋味混在一起，聞着滿都是濃郁香氣。
任建柏眼看着雙門重新緊閉，連那門環都不再顫動時，又在原地踱了好幾步，遲遲不肯離去。
能嚐出酸味，其他的滋味時日自然也就不會等太長了。
艾草咬了咬下脣，“姑娘交代了我們不要跟二爺說，說二爺平日裡事務繁忙，這些都是小事兒，實在不必勞費二爺的精力。”
賀嚴修忙又夾了一塊鵝肉入口，細細的品。
總覺得她對他有些疏遠。
至少不似先前在蘇記吃食鋪子遇到時，那般隨和愛笑。
“竟有這樣的事情，怎的我到了這裡這麼幾天，你家姑娘和你們兩個都不向我說上一說？”
蘇玉錦並無拒絕，但也並不點頭。
“倒也不是不好吃，鵝肉鮮嫩，到是大約是你酸梅放的有些多，吃起來酸溜溜的，有些難……”
片刻後道，“家中還有活計要忙，就不多留任秀才了，任秀才慢走不送。”
“受”在舌尖未曾滑落，賀嚴修手中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
艾草拎着水壺挑簾子出門。
“此外，二爺回京之後需得謹記，不可貪味重，免得影響了往後的醫治，待會兒婢子在替二爺把一把脈，這幾日帶回京城去吃的藥方婢子也再略微改上一改。”
提及廖氏，艾草也是義憤填膺的很，滿臉忿忿地將廖氏如何指使張槐花以及沈倉和孟大海之事向賀嚴修一五一十說了清楚。
翌日清晨，待吃過早飯，一切收拾停當，帶着一應之物以及蘇玉錦所做的豬肉脯，米餅酥，杏仁鬆糕，以及所開的藥方，賀嚴修乘坐馬車出發回京城。
炸蘿蔔丸子吃着酥酥脆脆，內裡軟嫩，有白蘿蔔的清香滋味。
吃起來酸？
想來只是初初有成效，其他滋味還是要漸漸等上一等爲好。
“這已是不能叫得罪了，是謀害！”
明日回了京城，家中的廚子不如蘇玉錦的手藝，這般的美食香氣，只怕在家是聞不着了。
算是連菜帶湯帶主食的，湊足了十個碟子。
一下午的忙碌，晚飯的飯菜格外豐盛。
一番嘗試下來，唯有這酸梅鵝能吃出酸味來。
賀嚴修心中安定，只去吃那羅漢齋。
離了雙桂巷，馬車走上了大路。
是酸的。
賀嚴修彎了彎脣角。
“再者此事已由縣丞葉大人做了主，也算是有了了結，且葉大人查案之時，姑娘也曾透露過家中有親戚在京爲官，也算是借了二爺的名頭，二爺也算時幫着撐過腰了的。”
賀嚴修應下，夾了旁的菜來吃。
“賠罪？這位廖氏，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你家姑娘？”賀嚴修坐直了身子。
“好。”
……
賀嚴修嗅着滿桌子的香氣，只覺得十分滿足，卻又有些難過。
沒有其他人可以隨意欺負的道理。
久違的酸溜溜的滋味，是從舌尖開始蔓延，淡淡的，細微到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地步，但因爲賀嚴修許久沒有過任何滋味，此時只覺得這酸味濃重不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往後每七日都還要再來一次，倒也不必間隔太久的功夫。
待賀嚴修看到送到衚衕口的蘇玉錦人影已是不見時，吩咐興安，“先不必出縣城。”
“二爺要去何處？”
“去青河縣衙。”賀嚴修沉聲道。
二爺：有一個疑問很久了，爲何嘗到的第一個味道是酸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