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等徐程程把事情全部都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後, 安安和徐程程有着同樣的心情,那就是幸災樂禍,她對於徐瑩瑩落到這個地步, 固然是有些報仇雪恨的感覺, 同樣也有些悲哀, 若不是徐程程的母親強硬, 孃家強硬,徐程程也很有可能被自己那畜生的父親給送了出去,當做玩..物一樣給老男人做小老婆, 那可真真是一輩子都毀掉啊!

不管什麼年代的女生,嫁人都是二次投胎,尤其是這個年代,對於女性也更爲刻薄, 嫁到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若是在嫁給個糟老頭子, 一輩子都完蛋了。

其實說起來可悲,別看在家裡,徐衛兵寵了徐瑩瑩那麼多年,到頭來卻是有目的的, 徐衛兵搭上了一條線,只要把徐瑩瑩嫁過去,到時候兩家就成了姻親關係, 他的位置也可以動一動, 也不用老是看着太鬆縣丁書記的臉色, 要說這丁書記可真真是一個鐵面無私,油鹽不進,正是因爲太鬆縣有丁書記在,徐衛兵才收斂了不少。

安安她自己有個很疼愛她的爸爸,對於徐程程有這種黑心肝的父親,也很同情,她拍了拍徐程程的肩膀,安慰,“沒事!你爸雖然不好,你還有個愛你的媽媽!”,她好奇,“後來怎麼樣了?”

徐程程的性子向來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感慨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她笑的張揚,“顧書被廢了小兄弟被丟了出來,估計今天勒令退學的文件已經到了,至於我那便宜姐姐。”,徐程程笑的玩味,“原本我爸爸是打算把我那姐姐嫁給比她大幾歲的同齡人的做人家兒媳婦的,出了這種事情,那戶人家肯定看不上,今早就被送到那家,不過這次卻不是嫁給兒子,而是嫁給老子。”

她壓低了聲音,“那糟老頭的年齡比我老爺子還大三歲呢!”,沒嫁成年輕小夥子,反而嫁給了糟老頭子,這真真是夠糟心的了,徐程程只要一想到那老頭子色眯眯的樣子,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也不知道往後徐瑩瑩的日子怎麼過,不過這日子,卻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安安感慨,“你那便宜姐姐這一輩子可算是毀掉了。”,可不就是這樣嘛!徐瑩瑩固然有錯,這懲罰來的也太快了。

兩人正說這話,校門口一陣吵鬧聲,安安和徐程程同時望了過去,竟然是顧書,安安挑了挑眉毛,並不打算湊熱鬧,徐程程卻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她拽着安安往那邊走,安安拗不過這姑娘,她囑咐,“過去行,你把我擋着,不然我那便宜哥哥,定然要黏上我。”

徐程程點了點頭,那步子跑起來,可比去上廁所還積極。

原來是昨天出了那凳子腌臢事情後,徐衛兵丟了那麼大一個臉,哪裡忍得住,直接派人來到了學校,把顧書做的事情說了說,不過卻把徐瑩瑩給摘出來了。

只是老師也不是傻子,顧書和徐瑩瑩處對象的事情,學校多少有點風聲的,但是如今顧書犯了這種錯誤,那真真是品德敗壞了,顧書的班主任也沒有猶豫,直接向上級彙報了事情後,學校給了處分決定貼在了校門口的通知欄裡面。

不僅如此,還讓顧書的任課老師專門把顧書的東西全部給收拾了一遍,送到了顧書落腳的地方,他們學校廟小,經不起這種污水來潑,若是讓家長知道這種事情後,還有哪個家長放心把孩子送到學校來上課。

而且顧書和徐瑩瑩兩人小小年紀,捅開了最後一層防線,學校就是顧着面子,這纔沒有徹底的揭露出來,只是以品德敗壞爲原因,把顧書給開除了,至於徐瑩瑩被家裡人接了回去,直接辦理了退學,老老實實的準備嫁人。

顧書還一直做着給縣長當女婿的美夢,從一開始,徐衛兵都沒把顧書當回事,每次徐瑩瑩在自己面前提起小對象的時候,徐衛兵也不過是應付過去,徐瑩瑩哪裡知道,疼愛他的父親,早已經察覺了苗頭以後,在背後給徐瑩瑩找好下家,隨時打算嫁出去的。

只是徐瑩瑩和顧書發生的這種醜事,被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徐衛兵不得不把計劃提前不說,好好的一個棋子也被毀掉了,若是徐瑩瑩嫁給那戶人家兒子的話,往後年輕人早晚會起來的,念着姻親的關係,還會幫一把,如今嫁給一個糟老頭子,那糟老頭子還不知道能活幾年,若是糟老頭子死了,徐瑩瑩的存在可就尷尬了,這門姻親關係也算是斷了。

至於徐瑩瑩嫁過去幸不幸福,徐衛兵壓根是一點都沒考慮到啊!

若說對徐瑩瑩沒感情那是假的,之前也不會給徐瑩瑩找個年輕有爲的對象,只是這次徐瑩瑩的做法,實在是惹惱了徐衛兵,這才把棋子給廢掉了。

顧書這會可算是悽慘極了,他褲襠那個地方還一直留着血水,接到了老師的的開除信後,他當場不顧一切的從家裡爬了出來,來到了學校,他不信,學校老師會這麼絕情把他給開除了。

這纔不顧一切的爬到學校來,當他看到校門口的通知欄的時候,徹底瘋魔了,考大學是他唯一的出人頭地的方式,如今卻被開除了學校,這下子,他的夢想徹底的沒了。

顧書趴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泥灰髒不髒,不停的敲着大門,叫罵着,“何老師,你出來!”,何老師正是顧書班主任,也是把退學通知書給了顧書的那個老師。

顧書越罵越難聽,學校門口的人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看熱鬧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他們都在猜測,曾經學校數一數二的人物,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

尤其是看到顧書那褲襠裡面一片溼意的時候大家多少也能猜測一點,不過都是學生,到底是面皮薄,沒好意思說出來。

顧書真真是有氣無力的在門口叫罵了半天了,最後還是上面覺得影響不好,這才讓何老師出來了,一塊出來的還有丁老師。

不知道是不是安安錯覺,丁老師好像瞪了安安一眼。

安安沒看錯,丁老師確實是瞪了安安一眼,這種醜事,安安這種小姑娘來湊熱鬧,連她這個過來人了,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老臉一紅。

只是安安有時候,在某一方面,反應是真夠遲鈍的,她還樂呵呵的跟丁老師打了聲招呼。

剩下的就拉着徐程程純粹看熱鬧了,至於初衷說啥別讓顧書看到自己,這件事情她自己都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何老師看到顧書這一番狼狽樣的時候,眼裡面閃過一絲不忍,但是想到這學生做的事情後,所有的不忍都煙消雲散了,他蹲下身子,直視顧書,“你可覺得對於學校的懲罰不服氣??”

顧書眼裡面現在滿是恨意,恨不得把滿臉仁義道德,以前教他知識的何老師給生吞活剝了,他淬了一口,“我在學校並未犯任何錯!學校沒有權利開除我。”,他這是玩的文字遊戲了,他在學校是沒犯錯,但是在校外犯的錯,就和學校沒關係了,更何況在顧書眼裡,他這也不叫犯錯,最多算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

何老師教書育人一輩子,哪裡聽不出顧書話中的意思,他眼裡閃過失望,站了起來,對着周圍的同學們朗聲,“你們是學生,不僅要在學校裡面遵守規則,同樣的出去了,也是要有最起碼的禮義廉恥,在學校,老師們不僅僅要傳授你們書本上的知識,更重要是你們要學會做人,生而爲人,而不是畜生。”,在老師們的眼裡,顧書那做法,跟畜生又何兩樣。

周圍看熱鬧的同學們,都紛紛的低下頭。

連帶着安安也跟着附和,她突然有些明白,這個年頭老師的可愛了,他們不僅是教書匠,還是引着學生走上正路的領路人。

而顧書的所作所爲,在老師們的眼中,是最爲道德敗壞的。

這年頭的老師,是真真的清高啊!一心只爲了學問和學生。

至於丁老師會辦補習班,那也是家裡有個病人所拖着,沒辦法的事情,而且她所辦的補習班,針對家裡條件不好的,那可都是免費補習的。

至於補課費,也都是大家看着給,有能力的又願意的那就多給點,沒能力的那就少給點,甚至還有學生給老師拿家裡的特產的,有人拿點粗糧,像早上丁老師邀請安安去家裡吃泥鰍,也是學生沒錢給補課費,自己下了田裡面捉的,給丁老師送來的。

丁老師也不白佔學生的便宜,從家裡找些筆和本子給學生作爲交換。

安安一直都在注意着顧書的神色,見他低着頭,看不清是臉色的時候,她心裡咯噔一下,這貨又憋着大招了,果不其然,顧書沒了之前滿腹怨恨的樣子,有的只是眼淚鼻涕一大把,和無盡的悔恨。

他不住的給在場的老師磕頭,“老師,求求你們,不要開除我!我們家就指望着我考大學呢!若是我被開除了,我們家就完蛋了。”,瞧瞧這模樣裝的,這話說的,現在整個二房一家子,可就顧書一個人盼着考大學呢!

顧單是無所謂,他在顧衛民家當小工,基本能養活自己。

老師們都喜歡知錯能改的學生,何老師也不例外,他眼裡閃過意思糾結,“我們學校是不可能在收下你了,最多去別的學校在問問看。”,至於會不會接受顧書,那就看顧書的造化了。

顧書大吼一聲,“不!”,太鬆縣最好的高中就是這裡,若是他從這裡被趕出去,就算有別的學校願意收留他,那學校也不過是草臺班子不中用的,他若是想考大學,只能留在縣城高中了。

何老師面善,心腸也軟,丁老師把何老師攔在身後,惡人她來做,反正在學生的眼中,她也是最爲嚴厲的老師,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顧書同學,首先是你犯了錯,這才導致學校把你開除,請你弄清楚這一點,學校並不欠你什麼,反而你的存在給學校蒙羞了。”,丁老師的語言雖犀利,但到底是給顧書留了一絲情面,他所做過的事情,若是在暴露出來,不僅顧書毀掉了,徐瑩瑩而已毀掉了,連帶和徐瑩瑩是姐妹關係的,徐程程將來說婆家底時候也會受到影響。

太鬆縣就這麼大,還是最好的學校裡面發生了醜事,擱在哪裡,只要是一打聽,那都是一清二楚的。

顧書猛的站起來,死不承認,“我沒有給學校蒙羞,你們沒資格開除我!”

對於這種學生,在老師眼裡,是真的無可救藥。

安安看着被氣着的丁老師,扯了扯她的衣角,“丁老師,我們下節課是您的,不要讓學生久等了,至於閒雜人等,咱們學校不是有門衛和保安嗎?對於惹是生非的人直接打出去就成。”

安安原本不打算管着閒事的,但是看到丁老師被氣的發顫,她到底是心軟了,捨不得丁老師出事情,還有阿奶,可怎麼辦?

安安提的這個法子,在場的老師們眼睛都一亮,連丁老師都是眼前一亮,她招呼着旁邊的人,把門衛都給喊過來。

身爲堂堂一個高中,自然是有門衛和保安的,哪怕是學校廚房的大師傅們,隨便一個人都能把顧書趕出去。

顧書大喊,“顧安安,你不得好死!”

安安猛的回頭,眼神犀利的看着顧書,當着衆人的面,沒有任何猶豫,一拳頭砸到了顧書的臉上,砸的顧書眼冒金星,安安冷冷,“你這種人渣都活着,我們爲什麼要死。”,說着,她突然低頭,趴在顧書面前耳語,“你若是再鬧下去,我就把你和徐瑩瑩那點破事宣揚的人盡皆知,還有!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你心愛的小情人今天可要結婚了!若是去晚了,小情人可成了別人家的老婆。”

按照安安的猜測,顧書對於徐瑩瑩可是有幾分真情在裡面的,不然以他的精明勁兒,不會傻傻的去了徐家和徐瑩瑩乾菜烈火,這也就間接說明,顧書是對徐瑩瑩有感情的,還是情根深種,不然怎麼會把往日的精明都丟的一乾二淨。

聽到徐瑩瑩嫁人的時候,顧書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也變幻莫測起來,瞧着老師們的態度,是不可能在要他回來上學了,而且以他的學習想要考上好大學實在是太難了。

他愛徐瑩瑩,她美好,漂亮,柔弱,詩情畫意,她的每一個地方,彷彿都是爲了自己量身定做,在這段感情裡面,顧書比徐瑩瑩投入的更多。

更何況,娶了徐瑩瑩,那就成了徐衛強的上門女婿,到時候徐衛強不認他也不行了。

至於自家的小兄弟還能不能行,已經不在顧書的考慮範圍內了,反正也是徐衛強打的,若是往後徐瑩瑩沒了幸福生活,那要怨恨也是怨恨徐衛強,而不是他,他可是真心相愛徐瑩瑩的。

經過這一番掙扎後,顧書徹底的有了決斷,他眼裡閃過一絲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問,“在哪裡??”

安安轉身,在徐程程面前問了一嘴,徐程程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把那一戶人家的地址告訴了安安,還有些小興奮,這是要狗咬狗一嘴毛了??

安安拿到了地址跟徐程程對視了一眼,她輕輕的在顧書耳邊報了地址後,顧書立馬扶着牆站了起來,離開了學校,顯然是要爲他的愛情去奮鬥了。

送走了這一尊瘟神,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連帶着老師們看着安安的目光也有些柔和了幾分,安安扶着丁老師往裡面走,埋怨,“您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非要插手這閒事。”,可不是嘛!顧書根本不是丁老師所帶的班級,而且那會出事的時候,也是何老師撐在前面,丁老師硬是把事情給攬了過來,自己還氣的不行。

丁老師聽着安安嘮叨,心裡一陣暖流,“畢竟我也教過他一場。”,這次安安出面的恰到好處,身爲老師,不可能跟一個學生在那裡爭論不休,更何況老師他們有顧忌,顧書做的事情,還不能揭露出來,起碼不能再學校揭露出來,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學生們八卦桃...色事件的地方。

安安哪裡不知道丁老師的性子,她只是嘆了口氣,“往後您別插手這種事情,您還有阿奶呢!”,若是丁老師自己氣生病了,阿奶可怎麼辦。

想到了老太太,丁老師眼裡也柔和了幾分,拍了拍安安的手,安慰,“放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把丁老師送到了辦公室後,安安纔回到自己的教室。

一進去,徐程程好不容易逮到了和安安說話的機會,她一把抱着安安,轉了起了圈圈,“安安!你怎麼這麼厲害。”,一羣人沒辦到的事情,被安安三兩句給說服了。

可真真是厲害啊!

而且瞧着那顧書的樣子,還是心甘情願的。

安安被轉的腦殼疼,她有些暈,“放我下來!”,這可是在教室呢!徐程程說抱起她就抱起她,影響太不好了,兩人感情再好,回去在家裡親熱去。

想到這裡,安安身子一僵,她確定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啊!不是女人,在和徐程程呆一起呆久了,她都要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被安安這一說,徐程程也不惱,慢悠悠的把安安給放了下來,無辜的聳聳肩,力氣大管不住自己的胳膊怪她咯。

這一耽擱,可不就上課了嘛!

這節課是英語課,甄老師的課,對於安安來說,上甄老師的英語課,那可真真是一大享受啊!

甄老師不僅人長的好看,連帶着聲音也好聽,至於講課,那就更不得了了,細心的不得了,要安安來說,以甄老師這種教學水準,放在後世也是妥妥的金牌老師啊!

可是在安安眼裡講課很好的甄老師,在其他同學眼裡,那可真真是天書,聽的難受死了。

一大羣打瞌睡的人,整個班上能完整停下來的不超過十個,其中還包括胡小畫呢!胡小畫雖然聽不懂,但是她是乖乖女啊!從來沒有上課打瞌睡的現象。

完全就靠着看甄老師的臉,她覺得一節課也過的很快了。

若是安安知道了胡小畫的心裡想法,不得不感嘆,同道中人啊!

放學後,安安和徐程程一塊,知道安安騎自行車上學來後,徐程程也從家裡面撈了一輛自行車,兩人一塊結伴去了車棚那裡,她們兩人走的算是比較晚的了,等她們去的時候,整個車棚爲數不多的車子,也只剩下了兩輛,最頭的一輛車是安安的,最末尾的一輛車子是徐程程的。

但是當她們兩人去取車的時候發現,車子的車軲轆全部都是癟癟的,一看是被人放了氣兒,果然堵在車軲轆打氣地方的氣門芯兒被人給拽了,更是不知道扔到了哪裡去了。

安安看了看車子,眼神暗了暗,推開車子就出來了。

至於徐程程,那可是氣的肺都要炸了,罵人,“姑奶奶第一天上學騎車,就這樣放我車軲轆,別讓我逮着,不然剁了你丫的!”

徐程程推着車子走到了安安面前,氣的胸脯直喘氣,“你怎麼不騎車,你先走,我車子被人放氣兒了!”

安安努了努嘴,一臉平靜,“很不幸,徐同學我倆同病相憐!”

徐程程順着安安的目光,看到安安漂亮的女士自行車那癟癟的車軲轆的時候,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那王八犢子知道我倆玩的好,還買一送一呢!”,買一送一當然是從安安嘴裡面說出來的,徐程程別的記不住,這種新鮮詞一記一個準。

安安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推着自行車,“別笑了!明顯有人在報復呢!”

徐程程一臉不悅,“別讓我逮着!”

沒法子車子被人放氣了騎不了,安安也不能去鼕鼕門學校接他了,好在鼕鼕這孩子知道姐姐有時候不靠譜,放學後就扒着高中學校門口,等着自家姐姐。

看到安安和徐程程兩人過來的時候,小孩兒眼睛一亮,飛奔過來,手裡還拿着一個大大的棉花糖,看到安安就遞了過去,“姐!你吃,可甜了!”

安安笑眯眯的接過棉花糖咬了一口,又遞給了徐程程,讓她也試下,徐程程也不客氣,在鼕鼕的目光下,張大嘴,咬了很大的一口,這才把棉花糖還給了鼕鼕。

安安問,“你棉花糖從哪裡來的??”,鼕鼕得意,“我同桌的爺爺會做棉花糖,我給他抄作業,他給我棉花糖。”

得!這孩子是真聰明。

同樣抄作業的徐程程在反思,是不是也要賄賂下安安啊!

往後纔好抄作業呢!不過,算一算,她都不知道欠安安多少棉花糖了。

畢竟作業天天抄,各科目都有呢!

“真聰明!”,對於這種小事情,安安一點都不吝嗇誇讚鼕鼕,鼕鼕喜滋滋的,“姐!你載我回去!”

安安聳了聳肩,“你看看車軲轆,我和你程程姐比較倒黴,車子被人放氣了,咱們今天只能走回家!”

鼕鼕看着車軲轆,頓時瞳孔一黑,“誰弄的?”

“不知道,我們放學就發現車子被放氣了。”

鼕鼕若有所思,安慰,“沒事,姐咱們一塊走回去!把棉花糖給爸爸留一口就成!”

跟徐程程分別後,安安推着車子往後走,一路上都在把會把她車軲轆扎破的人,給排查了一遍,其實跟她和徐程程兩人有過節的人,也就只有那幾個人罷了。

她腦子裡面鎖定了作案兇手以後,便甩到了腦後,他們到家的時候,家裡有客人,正是自家三叔顧衛民,安安詫異的挑了挑眉毛,打了招呼以後,就進去做作業了,但是她臥室的門卻開了一個縫,聽到了自家父親和三叔的談話。

原來是顧成成要過十二歲了,在他們這裡,小孩兒的十二歲需要大辦一場,是來接他們過去喝喜酒的,畢竟都是親戚,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去的。

等顧衛民走了以後,安安纔出來告狀,“爸!咱家自行車被人放氣兒了。”

“哪個王八犢子,做這種缺德事!”,一聽這話,顧衛強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帶我去看看!”,因爲他們住的是筒子樓,每天把車子移移下到底是不方便。

所以晚上就把車子停在院子裡面的大槐樹旁邊,大院裡有自行車的家庭還不少,那大槐樹的下面,停了小兩排的自行車。

別的自行車基本都是黑色的,而安安的自行車是唯一的亮色,顧衛強蹲下來捏了捏車軲轆,接了個打氣筒,呼哧呼哧的把輪胎填滿氣,趴在一旁仔細的聽了聽,發現倒是沒有扎破,只是被惡作劇的拔掉了氣門芯,他拍了拍手,從工具盒裡面找了一個氣門芯按上去後,感嘆,“沒扎破,只是被人拔了氣門芯,填完氣兒就行了,安安你再去騎一圈我瞅瞅!”

安安摸了摸車軲轆,這會立馬硬邦邦的,她直接按照顧衛強的話,跳了上去直接在大院裡面騎了一圈,倒是沒啥問題,鼕鼕在一旁看的眼氣的不行,硬要上去讓安安載着他。

不知道啥回過來的姜姜也在一旁羨慕的看着,安安大手一揮,以車子後座的寬度,帶倆小孩是不成問題的。

帶着倆小孩兜了一陣風回來,顧衛強趁着倆小崽子上了樓,這才問安安,“知道是誰搗的鬼嗎?”

安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程程的自行車也被人拔了氣門芯,同時看我倆不舒服的人,整個學校也找不出幾個人來,等着我明天把兇手給抓回來。”

見安安如此胸有成竹,顧衛強也沒在多言,孩子心裡面有成算就成。

晚上吃飯的時候,姜姜也在他們家,安安拿着筷子,看了眼姜姜,默默,“姜姜,你現在上幾年級了?”

姜姜把整張臉都貼在了碗裡面,聽到安安的問話,擡頭一雙眼睛彷彿能沁出水來,跟在說話一樣,平靜,“我沒上學了。”,上了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他表弟也要開學了,他上學的名額就被搶了。

安安聽到小孩兒的話,有一瞬間的難過,她伸手摸了摸姜姜的頭,這纔看向了顧衛強,她雖然沒說話,但是顧衛強哪裡能不明白。

顧衛強立馬,“我明兒的休息,去問問工會和學校能不能把姜姜在弄到學校去裡面,和鼕鼕同班,兩人是個伴!”,姜姜若是上學可比安安和鼕鼕簡單多了,畢竟姜姜的戶口就掛靠在這一片,學校的老師也都認識,基本上最大的困難算是解決了。

學校有姜姜的檔案,無非是之前姜姜家裡沒錢,這才讓他輟學了,顧衛強連村子裡面的高中生都有資助,也不在乎姜姜這個小學生了,而且還是自家閨女的請求,顧衛強哪裡有不滿足的道理。

見自家老父親應承了下來,安安脆生生的,“謝謝爸!”,說完,擰着姜姜的小臉,“等叔叔幫你弄好學校後,你跟鼕鼕一塊上學。”

姜姜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裡面迸發出最爲明亮的光來,彷彿黑夜裡面的星辰,奪目到令人心驚,他小聲,“我沒錢!”,他已經欠姐姐太多了,若是在資助他去上學,那要花很多很多的錢的,在小姜姜的眼裡,上學是一筆很大的花銷,不然當初家裡也不會放棄他,只能供着另外一個表兄弟了。

安安笑眯眯的,“不怕!反正你都欠我一百個雞腿了,大不了在加一百個。”

鼕鼕高興的拍了拍姜姜的手,“姜姜,往後我倆一塊上學,我給你吃糖!”,姜姜咧了咧嘴,應承着安安,“姐姐!那我欠你兩百個雞腿了!”

就此,姜姜上學的事情算是定了下來,這孩子雖然睡覺的時候在自己家,但是吃飯和做作業都來到了顧家和鼕鼕一塊。

幾人正吃着飯,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安安要起來,卻被顧衛強給按了下來,“我去看看,你們快點吃,吃完做作業。”,在老父親的眼裡,做作業是頂頂重要的事情了。

安安也不推遲,卻沒想到來的是丁老師。

顧衛強一開門,看到是丁老師的時候先是一驚,“丁老倔,是你啊!”

丁老師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顧衛強,把手裡的盤子遞了過去,“這泥鰍給安安的,她不過來,晚點這泥鰍就涼了,不好吃了!”,說到這裡,丁老師看着顧衛強,嚴肅,“顧師傅,在孩子面前,收斂一點。”,收斂什麼,當然是不要當着孩子的面,喊丁老倔呢!

顧衛強憨憨的抓了抓腦袋,大手往丁老師肩膀上一摟,哥倆好,“我說老丁啊!都是大男人,你說你這麼多顧忌幹嘛!”,滿滿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而且那一雙大手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丁老師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默默的退了一步,和顧衛強拉開了距離,“越來越不着調了,你把東西給安安就成,我家有老人就先回去了。”

安安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丁老師的離去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看出了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覺,她狐疑,“爸!你對丁老師做什麼了?”

顧衛強真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他無辜,“就搭了一下丁老師的肩膀,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安安腦子裡面靈光一閃,卻不過是一瞬間的,沒被她抓住,有些摸不着頭腦,看了看一盤子的香炸小泥鰍,一陣口水,“晚上咱們有口福了。”,她可很有一段時間沒吃過炸出來的小泥鰍了。

顧衛強好奇,“這丁老師怎麼會給咱們送盤子的泥鰍過來??”,安安沒好氣,“還不是看你家姑娘長的美!”

飯桌上已經吃了差不多了,又臨時來了一盤子的油炸小泥鰍,可把幾個崽子吃的滿足極了,顧衛強嘟噥,看來他也要去鄉下弄點泥鰍回來,看崽子們都還挺喜歡的。

……

隔天去學校的時候,安安還是老規矩,把自行車給騎上了,而且她們是去的比較晚的,特意停在了靠着院牆的一旁,在自行車上一陣塗塗畫畫,這才離開了車棚。

上午第二節課的時候,安安鬼鬼祟祟的拉着徐程程來到了車棚,好傢伙,果然他們的車子氣門芯又被人拔了,早上出門的時候,原本是打的好好的氣兒,現在被放的乾乾淨淨的。

安安拉着徐程程,理直氣壯的去辦公室一陣告狀,昨天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她可不是有着天大的理由了,還別說,她把來意一說清楚。

丁老師的臉色也越來越青,猛拍桌子,“這學生也太無法無天了!”

安安適度的點了點頭附和,可不是那背後的人,也忒欺負人了點,再一再二不再三呢!若是她在不管的話,估計後面都別想騎自行車上學了。

她滿臉委屈,“丁老師,您給我做個證人,我能在咱們班上找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