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這個年代能堅持上學, 一直到最後的,往後的路會好走太多了。

因爲高考纔剛開始,現在的題目不難,過幾年等半夏在家休養夠了,那個時候的題目變難了,而且年齡也大了,然而安安最擔心的卻是半夏這一放棄, 在也不願意進學堂。

半夏把掉落的頭髮別到耳後,圓乎乎的臉上笑的豁達, “安安,我想清楚了!這學我不念了,因爲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折磨着我。”,這是實話,她隨時擔心大家異樣的眼光。

安安有些難受,她緊緊的握着半夏的手,“我們把體重減下來好不好。”, 這纔是最根本的辦法, 若是半夏瘦下來了, 就不會有那些嘴碎的人了。

半夏搖了搖頭, “我試過無數次, 但是沒用!”, 她是個喝涼水都長胖的人, 到了後來, 就徹底放棄自我了。

眼見着半夏仍然堅持, 安安雖然心裡難受,但到底沒有在強求,“什麼時候回去??”

半夏,“我半個小時前跟我爸爸打電話,估計晚點就會來接我了。”,電話是打在顧家村的供銷社的,估計要不了多久,顧華子就來了。

確實不錯,半夏在電話裡面只有幾個字,“爸爸,來接我回家!”

卻把顧華子整個魂都給嚇沒了,他騎着自行車一路飛奔到學校。

等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鞋子都跑掉了一隻,卻顧不得其他,他進學校大門的時候,剛好碰見顧衛強從辦公室和丁老師談完話出來。

眼見着自己兄弟狼狽的樣子,顧衛強驚訝,隨後是瞭然,“你是來接半夏的??”

顧華子點了點頭,急切,“強子,快跟我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顧衛強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顧華子聽完後,後牙槽咬的咔吧作響,“媽的!這麼欺負我閨女,那混賬東西呢??”

顧衛強能理解顧華子的心情,他也是有女兒的人,若是擱着安安被人這樣羞辱,定然也是這樣,他解釋,“我剛去了一趟教室,發現他並不在教室。”

“便宜他了。”,顧華子從顧衛強身上摸了一根菸出來,狠狠的抽了一口,沉默。

“半夏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顧華子再次沉默,半晌後,他才吐了一口氣,“隨她,只要我閨女開心就成。”,頓了頓,“我想來縣城找份工。”,他不能再懶下去了,不然往後啊!可養不起閨女。

顧衛強拍了拍顧華子的手,“想通了就成了。”,他之前也說過自家兄弟,讓顧華子來縣城找份工作,畢竟縣城的工作雖然辛苦一些,但到底是比在村子裡面有前途。

顧華子在村子裡面做個赤腳醫生,雖然吃穿不愁,但是照着半夏這種態勢下去,往後啊!顧華子明顯是要招個女婿入贅的,起碼他能看着,讓半夏不受欺負,不然他怎麼可能放心的把半夏給交出去。

但是想找個上門女婿難,而且要找個條件合適,人品過關,有責任心的上門女婿更難。

這年頭找上門女婿的時候,聘禮是由女方出的,也就是說,顧華子需要按照給兒子娶媳婦的標準,來準備家底了。

不然,這上門女婿還還真不好招。

這一琢磨,顧華子往後的壓力可不就大了,不管哪個年頭,孩子成家都是大事,不知道要提前準備多少。

顧華子抽完了最後一口煙,苦笑,“成,我去接半夏,你先回去,這也快晌午了,該給孩子們做點飯吃了。”

顧衛強招呼,“中午帶着半夏來家裡一塊吃點,咱們兄弟兩人喝點小酒,在不喝,過幾天我就要出門跑貨了。”

顧華子猶豫了一瞬間,想到自家閨女的情況,他擺了擺手,“不了,往後咱有機會在聚,不差這次。”

顧衛強也不強求...。

等顧華子去教室的時候,這會學生們都在自習,唯獨半夏一個人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圓乎乎的小臉上帶着說不出的悲傷,顧華子一看到這情景,心尖都在泣血啊!

他放在心尖上疼的閨女,送到學校來,就是給那羣王八羔子給欺負的,他眼眶紅紅的。

衝到教室,第一句話,“閨女,爸帶你回家。”

半夏原本不想哭了,真的!她發誓在廁所的時候,她把所有的眼淚都流乾淨了,但是聽到自家爸爸的說的這話,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下來,一滴滴砸在顧衛強的手背上,他不僅僅是心疼,另外一方面是肺都要氣炸了。

“咱不上學了,爸養你一輩子!”,顧華子從安安手上接過手絹,給半夏仔細的擦了擦眼淚,這一刻,安安彷彿明白了華子叔,他的嬉皮笑臉是對着半夏笑嘻嘻的時候,當半夏難過的時候,華子叔臉上明明是安慰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安安有些愧疚,“對不起,華子叔,我沒照顧好半夏!”

顧華子把半夏的書包放到了肩膀上,牽着半夏的手,對着安安認真道,“不!安安,半夏有你這種朋友,身爲父親,我是打心眼裡面高興的。”,安安能抱着哪怕被處罰的風險,不顧一切的幫半夏出氣,他是真真的感激的。

能做到這一步的,關係是真的鐵。

徐程程明媚的五官帶着幾分不捨,向來大大咧咧的她,難得生了幾分柔意,“半夏,到時候我去看你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你口中的魚塘,也想去看看你們屋後的那片大山,更想吃你做的鍋包肉。”

徐程程每說一句話,半夏臉上的眼淚掉的也越發快了,到了最後,她破涕而笑,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讓安安帶你去,我們一塊去捉魚採藥打獵看夕陽,保管你肯定喜歡。”,看!她來高中上學,並沒有那麼失敗,她又新交了一個朋友,多好啊!

安安眼眶也有些熱,她拿着徐程程的手,兩人一塊覆蓋在半夏手上,認真,“咱們約定好了!!誰都不許變。”

半夏重重的點了點頭。

顧華子在一旁看到這一幕,是真的高興啊!

他趁着這會功夫,問了下旁邊的同學,“邵小兵坐在哪裡?”

一旁的同學有些害怕的指了指,最後一張座位,原本已經跟他媽媽離開的邵小兵,被自家父親給呵斥了一頓,又老老實實的回來上課了。

從顧華子到教室的那一刻,邵小兵就知道壞了,他想要從後門溜出去,但是後門從外面被鎖了,唯一的通道在前門,但是顧華子他們幾個卻恰好把前門給堵的死死的。

顧華子站到邵小兵面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在發抖,顧華子並不心軟,單手把這個小夥子給提了起來,硬生生的提到了離地面幾釐米高的地方。

他攥起的拳頭,直面而來,空氣中突然多了一聲清脆的滴答聲,隨即一股子的尿騷味徹底傳開。

顧華子看到邵小兵這慫樣,他那拳頭一下子擦過邵小兵的耳朵,砸到了牆面上,低頭附在邵小兵的耳邊,小聲,“下次再讓我聽到詆譭我閨女,我殺了你。”,最後四個字,顧華子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閨女,從小疼到大,那真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就被這畜生給詆譭的??

邵小兵這會是真的怕了啊!

褲////襠的地方,那塊溼意也越來越明顯,他語無倫次,“不……我不敢了。”

顧華子跟丟垃圾一樣,把邵小兵給丟了出去。

輕飄飄的拍了拍衣服,彷彿跟沾惹到了什麼灰塵一樣,顧華子雖然沒顧衛強生的高大,但是到底是快四十歲的男人,他的身體的厚重和健壯,可不是邵小兵這種軟腳蝦能比擬的。

送走了華...子叔和半夏,安安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整個人都有些提不起勁兒來,她不由得在反思,自己的當初勸說半夏來上課,是不是壓根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顧安安,把這一片文章的開頭讀一遍。”,甄老師站在講臺上,把神遊的顧安安給拉到了現實裡面,“到!”,安安中氣十足的回了一聲,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站起來後她纔回過神來,她站起來幹嘛??

她擡頭看向甄老師,詢問,“老師,您喊我幹嘛??”,甄老師生的白淨,氣質也溫和,在安安眼裡甄老師整個人,和這個時代有些格格不入。

因爲她在甄老師的舉手投足上,看到了貴氣和禮儀,那不是說隨便一個家庭能培養出來的,再加上甄老師十足是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讓安安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發呆啊!不怪安安定力差,是甄老師身上有這種魔力。

甄老師說話帶着幾分溫和,聽到安安反問他,他挑了挑眉毛,語氣帶着幾分危險,“顧安安同學,我是讓你來領頭讀書的,不是讓你反問我的。”

安安低着頭有些尷尬,她把書本拿了起來,字正腔圓的讀了出來,這個時代的英語都是最簡單的入門單詞,就算是安安讀的這一篇文章,也不過是一篇一百個單詞左右的閱讀理解。

很簡短的,對於安安這種學了二十年的英語來說,真真是小兒科了。

但是甄老師卻是那種很嚴謹的人,聽到安安的讀單詞的口音,他蹙着眉毛,“好!坐下去吧!認真聽講。”,心裡面卻有個疑問,這孩子怎麼會這麼地道的倫敦腔。

不怪甄老師能聽出來,他當年在倫敦帶過三年,對於倫敦腔是在熟悉不過的了。

安安可不知道,不過是隨意的讀了一篇英語短文,這甄老師就起了疑惑,其實要說起來,甄老師今年也不過剛三十出頭。

當年被流放下鄉的時候,是他最好的年紀。

後來平反了以後,也沒了年輕時候那股子的幹勁兒,索性留在太鬆縣教書起來。

這一茬過了以後,安安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對着徐程程豎起的大拇指,苦笑,她差點就被批評了。

等放學後,安安和徐程程兩人同一天值日,等忙完了也大家夥兒這會也都走完了,出了教室爲了節省時間,索性兩人抄了小路走的。

徐程程他們住在機關大院裡面,離這裡也就十五分鐘的路程,安安就住在隔壁教職工樓,說起來,安安他們家算是黃金位置的學區房了,但是徐程程的家確實機關大院,正兒八經的高幹子弟。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就發現前面的小樹林那有兩個人影子,似乎正抱在一塊,打啵。

要知道,這年頭能在外面抱在一塊打啵的,可真真是膽大包天了,更何況這還是學校。

安安和徐程程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沒想到那小樹林裡面的兩個人已經親熱完了,剛好從裡面出來,安安和程程兩人避無可避,只能迎面而上。

越走越近,看到來人的時候,安安腦海裡面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冤家路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書和徐瑩瑩兩人。

安安和顧書不對付,而徐程程和徐瑩瑩不對付,可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她挑了挑眉毛,眼裡閃過譏諷,“厲害!”

顧書面紅耳赤,畢竟他和徐瑩瑩在學校做這種親熱的事情,被別人看了去,還是他所忌憚的安安,自然是不悅了,他理了理衣領子,牽着徐瑩瑩的手,含情脈脈,“瑩瑩,咱們回去吧!”

徐瑩瑩得意的牽着顧書的手,看向徐程程,向來忍氣吞聲的她得意,“程程,這是你未來的姐夫。”

徐程程面無表情,“你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家了,爸爸說就當沒你這個女兒。”,徐衛兵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徐瑩瑩之所以能在徐家站立這麼久,那可是得了徐衛兵的寵愛的。

不然,她哪裡來的自信站在這裡和徐程程叫板。

果然徐程程的話音剛落,徐瑩瑩臉色不好看了,她白着一張臉,可真真是我見猶憐啊!

“程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和顧書是真心相愛的,爸爸也是認可我們的。”,顧書在一旁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如此低聲下氣,他心裡升起了一股豪情萬丈,那就是一定要保護好他愛的姑娘,他猛的站到前面,把徐瑩瑩給攔在身後,呈保護意味,“徐程程,你別太過分,有本事衝我來。”

論打嘴仗,徐程程對上徐瑩瑩,向來都只有落敗的份,尤其是徐瑩瑩這會惺惺作態,站到男人後面,真讓她作嘔,安安拉下了暴怒的程程,她回頭看着程程,認真,“想揍人嗎?”,能動手就別廢話。

徐程程不住的點頭。

顧書不住的拉着徐瑩瑩往後退,安安的兇殘程度他是見識過的。

但是安安和程程卻不給他們機會,直接一人一個,安安對着顧書一個側翻,就來了個過肩摔,摔的顧書半晌都沒會過勁兒來。

至於程程更粗暴,上去就是一巴掌,放狠話,“有種去告訴爸爸是我打的。”,打完後,她覺得實在是太解氣了,媽的!

往前兒的時候,她明明沒打人,徐瑩瑩卻一副受欺負的模樣,她更是不知道被自家父親給罰了多少次。

安安拍了拍手,從顧書身上垮了過去,和程程兩人一塊往外走。

兩個姑娘同時開口,“他/她不是你哥哥/姐姐嗎?”

安安和程程相識而笑,異口同聲,“看他/她不爽。”,在安安看來,顧霸王這個稱號她已經拿到了,若是不做點霸王事,還真對不起霸王兩個字的稱號。

她笑的張揚,“往後看到不爽的人,直接開揍,別廢話,她若是不服,打到她服。”,說到這裡,她有些擔心,自己好像漏掉了一條,那就是程程和徐瑩瑩是同一個父親,她擔心,“是我考慮不周,你打了徐瑩瑩,回去後你爸會罰你嗎?”

提到自己父親,徐程程一臉的無所謂,眼裡閃過涼薄,“不管我打不打徐瑩瑩,回去都是要受罰的。”,這是實話,徐瑩瑩慣會裝相,尤其是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徐衛兵那裡百試不爽。

但凡徐瑩瑩哭了,不管徐程程錯沒錯,都是徐程程受到處罰。

見氣氛有些傷感,安安擡手牽着程程的手,調侃,“那湊巧了,你有個偏心爸,我有個偏心媽,咱們剛好湊一對,難怪脾性相投。”,可不是,明明只認識了這麼短的時間,卻像是多年老友一樣熟悉。

徐程程哈哈大笑,一雙英氣的眉眼帶着驕傲,“還好我媽對我好!不然就成了苦水裡面泡大的小白菜。”,也虧得徐程程性子開朗,提起來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的媽媽李靜英可是京城那邊出生的,孃家的背景也頗爲強勁兒,只是前些年受到了打壓,不得不嫁給了徐衛兵,夫妻兩人的關係到冰點,徐瑩瑩的媽媽這麼多年只管掌管着家裡的大權,不管徐衛兵在外鬼混,不過至於夫妻感情,那是徹底沒有了。

兩人離開了學校,就分開走了。

安安回到家,這才知道自家父親又接了一趟活,這次要五六天呢!但是因爲安安和鼕鼕的關係,顧衛強一直在猶豫,這不開了年到現在,他已經連續推了三趟活了,這趟活是他們隊上的不得不得接,但是顧衛強的意願確實在縣城周邊接活的,這樣可以照顧到家裡的孩子。

他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家兩個崽子,搓了搓手,憨憨道,“閨女啊!還有鼕鼕,爸爸要這邊接到任務,要出省一趟跑貨,不知道你倆的意見是啥?”,他雖然糾結,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如果自家崽子不同意,那麼顧衛強是肯定會拒絕的。... 安安抱着碗,拿着大勺子舀着雞蛋羹,這雞蛋羹的火候掌握的極好,入口即化,在碗的最上面潑上一層香油和蔥花,簡直是好吃極了。

她吸溜了一口,理所當然,“爸爸,您去啊!家裡有我看着呢,對不對鼕鼕??”

鼕鼕吃的顧不得擡頭,聽見自家姐姐問話,他嘴巴周圍沾了一層蛋花,一本正經,“對!爸爸,你不要把我和姐姐當小孩了,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見到兩個孩子都沒異議,顧衛強便沒啥可說的了,安安眼珠子一轉,看了看時間這會也還早剛七點多,她思考了一番,吩咐,“鼕鼕,把耳朵堵上。”

鼕鼕一臉疑惑,卻還是下意識的聽從自家姐姐的建議,把勺子一丟,捂着了耳朵。安安這才放心,“爸,你看今兒晚上咱們一塊去顧家村的大山凹子怎麼樣??明天你要出門,咱們今天去獵一批,你帶到路上找個渠道賣出去!”

安安覺得這個法子好極了,他們就上次給國營飯店供貨了一批,可是有段時間沒去了。

家裡的錢也快見底了,不然自家老父親不會這麼火急火燎的接活的,聽到安安的話,顧衛強沉默了一瞬間,最後還是拒絕了,“不行!現在太晚,不安全。”

身爲長輩,他要考慮的第一件事不是賺多少錢,而是孩子們安不安全,這個點到了顧家村,估摸着有□□點了,等再去山裡面跑一趟,那都是是晚上十點多了,大山裡面的路不好走,誰也不確定那山裡面有沒有熊瞎子,萬一遇見了那是後悔都沒餘地了,顧衛強他不能冒這個險,也不會去冒這個險,他寧願自己辛苦一點。

安安見自家老父親如此堅決,她動了動脣,卻沒有在央求,老老實實的坐了下去,吃完飯開始複習起來,複習到一半,開口,“爸,你開車若是經過顧家村的時候,把這複習資料給半夏吧!”,她不知道半夏以後還會不會讀書,但是該準備的資料她都會備一遍,盡下心。

她準備的資料以英語居多,這一科目,是所有學生的弱項,因爲沒有機會練習,除了上課那四十分鐘以外,在也沒有了接觸英語的機會。

但是語文和算數生活中也用得上,撿起來倒是不難。

顧衛強了過來,“成!我去樓下給村子裡面打個電話,明早兒讓華子站在村口帶回去。”

安安點了點頭。

趁着顧衛強去樓下的功夫,她把從空間裡面拿了不少糯米出來,打算做個肉餡的糯米糰子,不同於普通大白米,糯米比較有黏性,而且不容易消化,像顧衛強在外面跑車,吃一頓不知道要管上多久,才能到下一頓,這吃食上面確實要好好準備一番。

確實是顧衛強出去不止是打了個電話,還去了隔壁丁老師家裡交待了一番,又趁着夜色去了一趟黑市,留了五十塊錢,剩下的全部都給換上了吃的。

都是同樣的,安安擔心自家父親出去了沒飯吃,顧衛強又何嘗不是擔心自己出門了,自家崽子們沒得吃的。

這才把糧食給備充足了,只是他不知道家裡的糧食不少都是自家閨女偷樑換柱從超市裡面拿出來的,所以口感都很不錯,但是黑市上的東西嘛!

就有待提高了。

安安可不知道自家父親還大晚上的去了一趟黑市,她在家忙活的熱火曹天,那糯米這會在泡顯然來不及了,她直接躲到廁所裡面,從超市的食品檔口,翻出來了個高壓鍋來,直接放到了燃氣竈上,把糯米放了進去,原本用普通鍋要煮半個小時的糯米,放到了高壓鍋裡面基本上刺啦刺啦響個五分鐘就可以了。

不僅如此,她把糯米糰子分成了兩種,一種是純糯米做的,就加了點冰糖,這種即使涼透了也是可以吃的,畢竟沒有沾葷腥,自家父親在車上餓狠了,又沒地方熱飯,就直接涼着吃幾個,先墊一墊。

... 還有一種這是加了滷肉的,滷肉也很方便,直接從檔口在豬蹄膀上切了一大塊下來,豬蹄膀的肉肥瘦相間。

不僅如此,上面的豬肉還不膩,她直接拿着刀,三下五除二剁成了小肉丁,摻着糯米拌一拌,揉成了嬰兒拳頭大小的肉餡的糯米糰子,這類的糯米糰子,比較適合顧衛強若是停下來休息,生火做飯的時候,放鍋裡面加熱一番,拿起來當主食吃。

這年頭,他們若是開車在荒郊野外的時候,可沒有飯店之類的,只能自己在駕駛座下面放一個小鐵鍋,在配一袋子的饅頭,若是有條件的家裡給裝一點牛肉片,到地方後直接在野外生一堆火,水燒熱了,白饅頭配着熱開水,偶爾來兩片牛肉,那已經是頂好的飯食了。

安安正是知道這一點,她這才準備的豐富,糯米糰子當主食,菜之類更簡單了,從粗瓷罈子裡面摸了十多個醃雞蛋出來,放到鍋裡面煮一煮。

她發現超市裡面不少食物,她都不敢拿出來啊!那滷肉是剁碎了,放到了糯米糰子裡面就算自家父親看出來了,她直接推到屋頂上掛着的醃肉上面就成,不怕穿幫。

但是她檔口裡面,還擺放着整整齊齊的一大盤子的滷雞腿,還是熱乎乎的呢!她沒忍住自己吃了一個,想了想被自己關到臥室的鼕鼕,又拿了一個出來,遞給了鼕鼕,見他吃乾淨後,兩人約定了一番,不許說出去,小孩兒最聽姐姐的話,自然是應承了下來。

不過這雞腿也給了安安法子,她擡頭看了看掛在屋檐下的一排排野雞,想了想拿了個凳子出來,墊着腳下站了上去去,把所有的野雞都給取了下來,把雞腿給剁掉,整隻雞隻剩下光禿禿的身子,再次被掛在了屋檐下。

她把剁下來的雞腿收到了超時裡面,又把檔口的滷雞腿給拿了出來,又算是一個偷樑換柱了,還好這雞腿是滷出來的,烏漆嘛黑的,若不細分,還真認不出來到底是不是自家掛在屋檐下的雞腿。

糯米糰子和雞腿都有了來路,安安摸着下巴,看了一圈屋裡面的東西,喃喃,“太少了啊!”,按照自家父親的行程,最少是七天左右的,她準備的這些東西,以一個成年人的分量,也就三天就沒了。

若是能帶方便麪就好了,到時候自家父親直接煮點面,然後配着料包,熱氣騰騰的。

想到這裡,安安眼睛一亮,方便麪她不能拿出來,但是超市裡面多的是醃菜和醬啊!

直接給自家父親裝個二斤白掛麪,餓的時候煮一煮,配着醬料都是一大碗。

想着就做,她直接從醃菜罈子裡面舀了一大碗起來,回到了堂屋,豎起耳朵聽了聽,自家父親還沒回來來得及,她直接把舀出來的醬料給倒到了鍋裡面加熱,不僅如此,還把從菊香嬸給她裝的一大串紅辣椒個誒捋了下來,找來了一些蒜和蔥,一股腦的剁成了碎末,放到了鍋裡面,熬製了起來。

她這算是二次加工,若是自家父親不仔細看的話,也不一定能認出來,但是會不會暴露,她已經不在乎了,她有這個超市的初衷是希望自己過的好一點,自己在乎的親人可以過的好一點。

她儘量把痕跡都抹去,顧衛強扛着一蛇皮袋子走到樓道的時候,嗅了嗅鼻子,感嘆,“哪家的做的飯,可真香啊!”,不像他們家,只能委屈兩個崽子天天吃自己的手藝。

只是顧衛強沒想到,這味道是自家閨女做出來的,不止顧衛強,連帶着周圍的鄰居都從家裡出來了,顯然是也尋着味道的。

安安熬醬的時候,門是在關着的,但是廚房的小窗戶是開了縫算是透氣,全開的話太冷,這天氣每天還是五六度的溫度,手伸出來還凍手呢!

開小了的話,廚房不透氣也難受,安安無比懷念有油煙機的時候,多好啊!有油的時候,按個按鈕就成,那煙子瞬間被抽沒了。

顧...衛強揹着幾十斤的東西,一口氣爬了上來,越走越近,那味道也越明顯,等他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嘟囔,“怎麼感覺像是從我家散出來的味道啊!”,可是不應該啊!晚飯兩個崽子也都吃了,這會子做啥飯。

他拿着鑰匙開了門,那滿屋子的醬香味撲面而來,連帶着整個走廊道都是味道。

顧衛強這一開門,大傢伙可不都尋到了來源,上次和顧衛強吵架的錢嬸子沒忍住那香味,問了問,“小顧啊!你們家在做什麼?咋嫩香呢!”

顧衛強把東西給放在了門後面,倒是也不記仇,直接回答,“我也不清楚,我剛纔出門了,不知道我閨女在做啥呢!”

賀奶奶感嘆,“你家安安是個廚藝好的,怕是在熬大醬吧!”,住在這一片的人,會熬大醬的人可不少,但是能熬到這種香味的,安安可是頭一個。

到底是活了一輩子的人,見多識廣,不過是聞下味道,就把這是做什麼給猜了個七七八八的。

顧衛強還真不知道,因爲從他記事開始,家裡都沒人熬大醬,都是直接醃酸菜的,鄉下和城裡人不一樣,鄉下這種酸菜啊!白菜啊!各種菜吃不完都是放着醃的,但是城裡面吃個蔬菜也要拿票限量供應的,哪裡能想鄉下那麼揮霍,家裡若是收益好的,會去攢兩斤的黃豆票,買了黃豆回來,自己發酵,然後做大醬。

而安安拿的這種大醬,則是超市裡面罈子裡面的半成品,醃製的豆瓣醬,她在二次加工一番,而且安安捨得放料子,還切了小半塊的牛肉進去,放在一塊熬,潑油更講究了,用的是正兒八經的農家芝麻油,找了一個大蔥出來,把大蔥切成段丟到油鍋裡面,這麼一炸,那蔥香油在往大醬上最後一潑,滿盆子的大醬上面嗤嗤拉拉的冒着泡泡,上面的油光蹭亮,還能見着不少肉末子和豆瓣兒呢!

她聽到動靜,離不開手,直接在廚房招呼,“爸,你回來了,快快快給我幫忙。”

安安這一喊,顧衛強頓時和衆人揮了揮手,“我閨女喊我呢!晚點在和大家說啊!”,說完,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至於喊大家進屋來看,他還不至於這麼傻,他門後面的頭頂上掛着兩排的臘肉呢!

太打眼了。

他一個箭步衝到廚房,搓了搓手,“閨女啊!做啥呢!這麼香!”,等他看到廚房案板上擺着的東西時,一陣溫熱涌上心頭。

案板上擺着整整齊齊的二三十個糯米糰子,分成了兩撥,左邊一份,右邊一份,那盤子裡面正對着小山一樣的雞腿,顯然也是剛做好的,還在冒着熱氣。

至於雞蛋,煮好了則被安安給放在了盆子裡面過涼水,不過涼水的雞蛋,到時候放涼了以後,不好剝殼。

顧衛強算算時間,自己出去最多兩個多小時,這丫頭怕是忙壞了吧!

顧衛強發愣的時候,安安燙的嗷嗷叫,“爸,你快來幫我接過去啊!”,她剛把熬大醬的鍋給端起來,準備把那大醬給倒到大盆子裡面,先晾着。

沒想到,她都包着一層熱毛巾了,那鍋還是燙手,不僅如此,這鍋的重量着實出乎她意料了,她一個人也就剛擡起來,另外一隻手還在扶着壓根都擡不動了啊!

顧衛強一急,也不管燙不燙,直接上手把鍋給接了過來,安安一鬆手,立馬把手指按到了耳垂上,小聲,“不燙了,不燙了。”,他們這邊有種說法,燙的很的時候,把手指捏在耳垂上,小聲叨叨兩句,立馬不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