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章

安安傳過來的半截擀麪杖來的正是時候, 半夏被對方壓的死死的, 接到這個擀麪杖多少壓力輕鬆了一些,不過卻沒堅持多久,這擀麪杖也再次被對面那個男人給打了出去。

另外一邊的徐程程也堅持不到多久了,到底是女孩子,身體素質力氣各方面都不如一個成年男人厲害, 開始拿着菜刀能夠揮的虎虎生威。

但是到了後面,胳膊徹底酸了,慢慢有些體力不支了。

半夏和徐程程的反應,安安也是都看在眼裡,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她也不容易, 面前的小鬍子男人太狡猾了, 看出來她是女孩子體力不支,就用着拖字訣。

死活都不碰到她手裡面的電擊棒,她也完全是靠着伸手來支撐, 但是時間久了,遲早都要完了。

或許現在已經要完了,她們三個人都騰不出手的時候,徐衛兵再次對着兩個沒動彈的兩個手下出聲了, “我不要求你們插手,但是起碼的, 看住這三個丫頭, 讓她們別發瘋。”

說完以後, 也不管他們什麼臉色,徑直的往屋內走,徐衛兵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他現在被李靜英給傳染了,對於進去屋內,他一點都不怯! WWW▲ тт κan▲ C ○

他現在只想讓李靜英這賤人,死都不得安生。

安安和徐程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焦急,不能讓徐衛兵進去,不然好不容易好一點的李靜英病情會跟加重的。

安安咬了咬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猛的一下鬆開了手上的電擊棒,電擊棒似乎在空中頓了一瞬間,然後掉落在地面,聲音不大,輕輕的“咚”的一聲,卻仍然把對面小鬍子男人的注意力給引了過去,男人似乎有些驚訝,從他和這小丫頭交手的過程中就能看得出來,這黑乎乎的玩意兒,對於這個小丫頭來說,可是比之前擀麪杖還看的更重的存在了。

可是如今!

卻輕飄飄的給扔到了地上。

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小鬍子有些好奇。

安安等的就是這一瞬間,男人的注意力被地上的電擊棒吸引走的那一瞬間,安安左手一翻,誰都沒看到,她左手此時又多了一個電擊棒。

她把電擊棒上的按鈕推到了一半,沒有任何猶豫的按在了小鬍子男人的肚子上,這是她考慮再三的地方,胸口處接近心臟,若是被電擊了以後,很難想象,會不會有其它連鎖反應。

哪怕是到了這個地步,安安也沒有想着要了這男人的命。

那小鬍子只覺得渾身一麻,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盯着安安,甚至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電擊棒明明是掉在了地上,這丫頭到底是怎麼電着自己的。

小鬍子勉強的擡手,指着安安,“你……你你……”,你了半天,卻沒能說句完整的話來!

安安蹲下身子,把地上的電擊棒給撿了起來,緊緊的攥在手心裡面,她覺得自己這波操作實在是不光彩,也不足爲外人道謝,但是臉上卻神氣的不行,氣喘吁吁,“別來惹我!”,還不忘給這小鬍子踹上一腳,哼哼!報仇!她之前被這人掣肘着,可慘了。

這會,這人被她給制服了,她自然是要報仇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徐程程淒厲的喊了一聲,“媽媽!”,安安順勢回頭,一眼就看到徐衛兵跟提着小雞仔一樣,把病入膏肓的李靜英給提了出來。

對!沒看錯,是提着的!

還是單手提着的,而此時李靜英強撐着一口氣,半耷拉着眼皮子,她有氣無力,“徐……”,徐了半天,也沒能完整的喊完一個名字出來,但是瞧着那神色,青筋暴起的眼角,當真是如同地獄來的怨鬼一樣,恨不得把徐衛兵給生吞活剝了。

李靜英眼見着自己對於徐衛兵的威脅沒有半分作用,她勉強的活動了下脖子,轉頭看向了徐程程,她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勉強給了徐程程一個安慰的眼神,表示自己沒有事情。

只是李靜英到了這個地步,哪裡會沒有事情。

安安看的有些心酸。

這就是母親,哪怕是自己難受的要死,在面對孩子的時候,永遠都是從容不迫的。

徐程程是個暴脾氣,哪裡忍得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硬生生的一腳踹開了面前攔着她的男人,衝到了李靜英面前。

“媽!”,徐程程面色蒼白,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着她媽本就亂糟糟的頭髮被徐衛兵死死的攥在手心裡面,頭皮都被撕扯的厲害,臉上帶着大片的烏青,即使隔着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她媽媽現在是如何的痛。

沒有任何預兆的,“砰”的一聲,徐程程突然跪了下來,頭先着地,“砰砰砰”一聲高過一聲,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她的額頭都帶着烏青,還是冒血珠子的那種。

徐程程眼眶通紅,這會卻沒有一滴眼淚,“爸爸!我求你!求你放過媽媽!”

徐程程有多驕傲,安安知道。

徐程程有堅強,安安知道。

徐程程有多大大咧咧,安安更知道。

可是,看到這樣的徐程程,她明明沒哭,沒有一滴眼淚,卻讓安安心跟針扎一樣疼着,她不喜歡這樣的低聲下氣的徐程程,在她眼裡面,徐程程永遠都是有着張揚的笑意,大大咧咧的毛病,驕傲英氣的眉眼,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現在這般低入塵埃裡面去求人。

安安猛地衝到了前頭,她用盡身上最後的力氣,一把拽過徐程程的胳膊,她鼻頭酸澀,帶着哭腔,“程程,起來,你起來啊!”

安安聲嘶力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徐程程紋絲不動,像是沒有聽到安安在喊她一樣。

她的身子消瘦,筆直,如同一杆槍一樣跪在地上,錚錚傲骨!她跪下了自己的驕傲,求着自己的親生父親,放過親生母親。

只希望,她的父親有一丟丟的同情心,哪怕是一丟丟也好!

旁邊有一些鄰居看不下去了,紛紛幫腔,“老徐,靜英就算是千錯萬錯,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放過靜英一次。”

“對啊對啊!你看程程這孩子多可憐啊!”

“你就當可憐可憐這孩子,在最後的關頭給她媽媽儘儘孝總行了吧!”

任憑再多的人在這裡勸說,徐衛兵一樣無動於衷,他擡了擡眼皮子,臉色冰冷,“我饒過李靜英,誰又繞過我?”,權利沒了,身體沒了,連生命都快沒了。

他眼眶猩紅的對着還在絮絮叨叨勸說的大嬸子,怒吼起來,“啊!你說啊!我饒過李靜英這個賤婆娘,誰饒過我???”,他突然擡手指着周圍一圈看熱鬧的的人,轉了一圈,“你!你!你!還有你們這一羣人,你們誰能饒過我,告訴我,誰能救的了我???”,徐衛兵的情緒激動極了,他突然瞪大雙眼,看着周圍低下頭眼神躲閃的鄰居,罵道,“你他媽的說啊!不是勸說的挺帶勁兒嗎?來來來!把你們的生命都給我啊!”

“把我身上的病給你們,把你們的生命給我,我就饒了李靜英!”

徐衛兵提着李靜英,故意把李靜英的身體對着衆人,挨的近近的,被李靜英碰到的人,突然都側開了身子,跟躲避瘟疫一樣。

徐衛兵一雙冰冷的眸子掃視這周圍的人,冷笑,“你們還有人勸我饒過她嗎?”

這一次,周圍看熱鬧的人,終於安靜了下去,每個人的眼神都是躲躲閃閃的,沒有一個敢直視徐衛兵。

安安突然站了起來,她看向徐衛兵,她雖然同情徐衛兵的遭遇,但是她更同情李靜英的,若不是被逼到絕路,又怎麼狠得下心來,要帶走同牀共枕小二十年的男人。

對於李靜英這個女人來說,徐衛兵這個丈夫,一次次傷了她的心,絕了她的希望,才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思。

安安拉不動徐程程,她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徐衛兵身上。

她動了動脣,嗓子乾澀,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立場來勸說徐衛兵,拋開對錯不談,徐衛兵纔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爲了徐程程,她還是開了口,“徐叔叔!不要讓你的一兒一女恨你一輩子!”

徐衛兵冷笑,“你算哪跟蔥!滾一邊去!”

安安不以爲意,她一步步向前,“徐叔叔,你有三個孩子,大閨女徐瑩瑩成了你手上的棋子,毀了一輩子,和你見面如仇人,二閨女徐程程,成了你和阿姨兩人博弈之間的犧牲品。”,說到這裡,她突然指向徐程程,激動,“你睜開眼睛看看,一個月前徐程程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又是什麼樣子的??”

一個月前徐程程眼角眉梢都是英氣,都是滿滿的笑意,彷彿誰都打不敗的女漢子一樣。

可是!如今!

徐程程滿臉的肉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深陷的眼窩,高高的顴骨,滿心滿眼的恨意,跪在地上時的行屍走肉,這不是安安認識的那個徐程程,不是!不是!

安安尖銳,“徐叔叔,你已經毀掉了一個閨女,還要毀掉另外一個閨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