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來的不是時候
佳人跑了,楊三鐵不得不收回視線,幽怨地看着楊大頭,“大哥,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楊大頭再遲鈍這會兒也意識到問題,詫異地捂住嘴巴,“老三,你不會是喜歡上小花妹妹了吧!”
“不行嗎?”楊三鐵想到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心情實在糟糕,便破罐破摔,大方承認了。
楊大頭嘿嘿直笑,“行!怎麼不行!外人都說我們廣恩候府是泥腿子出身倒是一點都不假,咱家沒那麼多門第講究,阿孃更看重的是姑娘的品性,還有志趣相投,小花妹妹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再加上那一手厲害的醫術,保不齊阿孃還覺得你配不上人家呢!”
“怎麼可能!我已經是舉人了!若是這次春闈過了那就是貢士!咱家第一個貢士!怎麼就配不上了?況且我模樣也還可以.”楊三鐵展開手,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嘟囔道:“大哥,你說七皇子是不是比我好看?”
楊大頭懵了,“你咋突然提起七皇子了?可是也聽說淑妃出殯的消息了?”
“什麼?”這下換楊三鐵傻眼了。
楊大頭解釋道:“剛剛逍遙王說的,淑妃娘娘出殯的日子定在初四,聽說要以貴妃之禮下葬,大過年的,禮部官員幾乎都上值去了.”
兄弟倆說着話去了書房。
初二這日。
江寧孃家遠在衢州府,回不去,楊三鐵便去了崔府陪明三夫人。
崔家如今都把楊三鐵當成明三夫人的兒子看待,對他看似慈愛,崔光更是逮着機會就給楊三鐵灌輸知識。
崔玉蝶被禁止上門,沒了添堵的人,崔家難得過了一個和諧歡樂的初二,同時崔家放出明三夫人認廣恩候三兒子爲乾兒子的消息。
明三夫人不在京城,在世家大族眼裡就是個透明人,這個消息壓根沒掀起什麼風浪。
只有崔玉蝶母子三人被這個消息氣得暴走,在程府後院發了好大一通火。
程東江的妾室孫姨娘正好在老夫人的益壽堂伺候,聽到動靜當即皺眉,“母親,姐姐這是又鬧什麼?大年初二她不回崔府嗎?”
程老夫人佈滿褶子的老臉沉了沉,冷哼一聲,“攪家精除了攪得咱家家宅不寧還能做什麼?都是他們母子三人作的!害我兒被貶!還是你貼心,哎!要是當年東江娶了你就好了。”
孫姨娘惶恐極了,“母親,您可千萬別說這種話,若是讓姐姐知道,定饒不了我。”
邊上的程東江看心愛的女人戰戰兢兢,心下很不是滋味,“她除了窩裡橫還能做什麼?這裡是母親的益壽堂,她還敢在母親這邊鬧事不成?若不是崔家,我早休了她!”
孫姨娘垂眸,斂下眼中的得意和嘲諷,什麼休不休的,這種話天天掛在嘴邊,也不見程東江真的把崔玉蝶休了,她也不指望了,只能想法子儘可能讓他們倆離心,這樣她和兒子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程老夫人想起外面的傳聞,抿了抿脣,渾濁的眼中迸發出幾抹精光,“皇上真的讓宏兒娶烏雅公主?”
程東江嘆了口氣,點點頭,很是惱恨,“聽說那個公主也是個不好相與的,一個崔氏已經把我們家攪和成這樣,再來一個烏雅公主,我們家還能有安生日子?”
“那也是你自己找的!哎!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我們家當時那麼窮!”程老夫人嘆了兩口氣,沉吟道:“不是說烏雅公主的陪嫁是玄武鼎嗎?要真的玄武鼎落我們家了,咱再想法子把鼎獻給皇上,你是不是就能升官?”
孫姨娘聞言,跟着看向程東江。 程東江內心澎湃,面上卻矜持,不動聲色,“說這些還早,只是宏兒抱了烏雅公主是事實,我們家尚主是逃不了了,可能或許會是那樣吧!升不升官就不得而知了。”
程老夫人和孫姨娘交換了個眼神,皆暗喜,嘴上卻仍說着崔玉蝶母女的壞話,這次沒人再罵程宏。
轉眼到了大年初四。
宮中一早下了好兩道聖旨,第一道便是追封淑妃爲淑貴妃;第二道,賜婚烏雅公主和程宏。
皇帝早不賜婚晚不賜婚,偏偏選在淑貴妃出殯這日賜婚,無異於給程家拉了一波仇恨,尤其是祝家。
淑貴妃的葬禮辦得很是隆重,七皇子作爲她的親兒子,親自扶靈出城。
楊三鐵也帶着楊小花出城相送。
當棺槨被拉走後,七皇子一臉悲傷無助,他想大哭,可嬤嬤說他不能失了禮數,所以他只能默默垂淚。
楊三鐵帶着楊小花報上名頭,來到七皇子身邊。
七皇子看見她,忍不住哭出了聲,“小花姐姐,我母妃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這話說得幾位嬤嬤宮女都跟着垂淚。
楊小花更是紅了眼眶。
楊三鐵上前,沉聲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你母妃纏綿病榻日日煎熬,如今是解脫了,你該高興纔是!”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母妃了”七皇子收了些眼淚,還是很傷心。
楊三鐵看着遠去的儀仗,道:“只要你一直記着她,夢裡也是可以相見的!”
他們又勸了幾句,把七皇子的眼淚勸沒了纔跟他分開。
淑貴妃頭七過後,皇上又下了幾道聖旨,其中一道是將七皇子過繼到皇后名下,第二道便是冊封皇后之子蕭重安爲安王,第三道是賜婚安王與明家嫡女明錦繡,待三年後成親。
這幾道聖旨將京城一衆世家大臣打得措手不及。
祝家這邊還沒從淑貴妃這份榮寵中緩過來,又被七皇子過繼之事潑了一盆冷水。
祝縣公的長子祝榮奎焦急不安地問道:“父親,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對我們祝家有意見?”
淑貴妃死後追封,皇上等她的頭七過了纔將七皇子過繼給皇后,說明皇帝對淑貴妃和七皇子仍有情分,但對他們祝家來說就不一樣了,淑貴妃沒了,祝家與皇室的關係就剩下一個七皇子,皇上把七皇子過繼給皇后還不曾同他們祝家商量,分明就是惱了他們祝家。
祝縣公也着急,卻不能在這個時候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