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你有私心
辰星一路風風火火趕到了瓊華殿，走進大殿之內，便看見了站在大殿高臺之上的仙王。
凌渺不急着開口，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高臺之上的仙王。
此時的仙王，與凌渺記憶中，與青雲鬧到瓊華殿的那次不同。
不同於那時的樸素白袍和隨意散下的頭髮，此時的仙王身着周正，頭髮也用玉冠束起，雖然他那金色的眸子依舊是那般平靜溫柔，卻也平添了一絲威嚴。
仙王見辰星大步踏進瓊華殿，笑了下，開口道：“辰星，你來晚了。”
“我聯繫你的時候，你似乎不在仙界，也不在仙嶼島。”
“你……去哪兒了？”
辰星聳了下肩，說話間語調沒有絲毫的異常。
“仙王還真是細緻，我去哪兒了都要過問一下？”
她並未回答仙王的問題，“您找我，所爲何事？”
仙王頓了一下，但並不惱辰星的態度，他溫聲繼續道：“今晨，有魔族襲擊了明珠府，辛苦你，帶人去將他們剿滅。”
辰星聞言眉心一凝，“魔族襲擊明珠府？這可不是小事，人族與魔族相安無事了那麼些年，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打破這個平衡。”
仙王頭輕輕偏了一下，“那辰星戰將的意思是？”
辰星：“此事很蹊蹺，我會帶人去探查。”
她頓了一下，“方纔我來的時候見到了青雲和玄塵，您找他們過來，也是爲了這個事情嗎？”
仙王稍稍低頭，注視着她的眼睛。
空間內安靜了片刻。
仙王的聲音再度響起。
“對。”
辰星眉心凝得更甚，“仙界戰將帶兵下去，便等同於開戰。”
仙王沒有猶豫，“對。”
辰星：“我覺得您不該如此草率。”
仙王：“是因爲你有私心。”
辰星挑眉，“不論我有沒有私心，都不該如此草率，這其中關乎重大，不是小事。況且，就算我確有私心，我也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這點您不必擔心。”
辰星說完，仙王並不急着接話，他緩步從高臺上下來，站去辰星的面前。
他俯視着她，目光清冷卻溫柔。
“辰星，我是仙王，你是辰星戰將，我們都沒有名字。”
“斗轉星移，而我們是不變的。”
“你不該，被你俯視着的東西所染指。”
辰星冷笑一聲，轉身朝着瓊華殿外走去。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但是仙王。”
踏出殿門，她偏頭睨了那絕美的男子一眼。
“身爲俯視衆生的存在，我認爲您，不該如此傲慢。”
辰星從瓊華殿出來，便帶人趕往明珠大陸，明珠府位於明珠大陸的中心位置。
當他們趕到時，遠遠的，便看到火光沖天，明珠府周圍已經是一幅人間煉獄的場景。
周遭那些圍攻明珠府的，赫然就是魔族，每一個魔族的臉上，都充斥着一種名爲憎恨的情緒。而明珠府的人也在奮力抵抗，明珠府的人大都是制器御器的大能，一時間倒也跟對方打得有來有回。
正當此時，明珠府一處的防護結界突然裂開，魔族們注意到後，紛紛往那個方向涌去。
“住手！”
辰星擡手打出一道靈氣，將那些魔族悉數逼退。
她落去明珠府大門之上，冷冷俯視着來勢洶洶的魔族。
“冷靜下來！魔族！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可知，這樣做等同於向人族宣戰！”
但出乎凌渺意料的是，辰星話音落下，卻並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一時間，周遭喊打喊殺的聲響，和攻擊對撞的聲響全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停止了手頭的動作，他們都擡頭看着辰星，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都是責備和埋怨，看得人不禁背脊發涼。
“是辰星戰將！怎麼來的是她？”
“她怎麼還有臉過來！”
“都是因爲她！魔族和人族纔會打起來！”
“而且都怪她！就是因爲她上一次沒有及時封印好滅世大蛇，才害到玄塵戰將廢了雙腿！”
“如此格格不入，玩世不恭，她根本沒有資格當仙界戰將！”
“仙界戰將的恥辱！”
剛開始只是竊竊私語，漸漸的，那些聲音越來越大，充斥着凌渺的耳畔。
“你們……”
凌渺疑惑地看着下方的人羣，他們似乎微微扭曲着，但他們看着她的目光中，那憎恨和責備的情緒卻是如此的真實，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陰暗的角落滋生，瘋狂地生長。
那些抱怨和譴責的聲音漸漸連在一起聽不真切了，不僅僅是人，就連空間似乎也扭曲起來。
此時，另外一柄銀色的巨劍從天而降，青雲匆匆落在她前方，他回頭看她，眼中的神色，依舊如同方纔見面時一樣，帶着不悅和厭惡。
“好了辰星！不要來這裡添亂，我的人來報說滅世大蛇提前突破封印了，你快先趕去封印結界！”
恍惚間，凌渺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冷地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我前兩天剛去看過，那裡根本就沒有大礙！你派過去查看的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辰星！”
青雲咬牙切齒地看向她，“你頑劣也要有個限度！如今形勢危急，你到底想幹什麼！”
“嘖！”
辰星啐了口，轉身飛走了！
還未飛遠，凌渺聽見青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辰星，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仙界戰將！”
凌渺情不自禁皺起眉頭回身看了一眼，爲什麼，爲什麼大家對她的怨懟都這般大？她知道自己是大惡人，但也不至於被嫌棄成這個樣子吧！
“你看！”
此時，凌渺聽見了她自己的聲音，或者說，這是辰星的聲音。
她回過頭，眼前情景變換，凌渺又回到了最初，那晶瑩的結界壁壘之前。
刺！
晶瑩映進她眸子的瞬間，寒光再度將她刺穿，凌渺吐出一口血，意識到自己這是又回到起點了。
她甚至都不需要回過頭，便能通過身後的呼吸聲，判斷出蒼梧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這一次，凌渺沒有回頭，她的視線依舊鎖定在前方，只淡淡地對身後的人說道。
“你給我等着，出去再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