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渺挑眉，不自覺搖了搖頭。
事情發展成這樣，不論是生還是死，凌羽都會很難受。
凌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凌羽。
破防只在一瞬間，凌羽聲音都尖銳了不少。
“凌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可憐我！就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凌羽聲音一出來，妖族那邊再度沉默了一秒。
顏漫怔愣了一下，吃驚的目光在凌羽和凌渺身上來回逡巡了幾次，突然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凌羽……凌渺……呵呵，看來這個就是你口中那個總是欺負你的妹妹呀。”
她挑釁地看向凌羽，“哎呀呀，雖然這麼說可能會傷你的心，但是，你比起你妹妹來，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哦。”
那一頭，明辰也是愣了一下，他眼底猛地沉了下去，看向凌羽的眼神也更加不悅了。
凌羽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小臉白了一下，眼中閃過再明顯不過的慌亂。
凌渺被凌羽的反應驚到眼角一抽，只覺得腦袋後面劃過幾道黑線，無語道：“不是，姑娘，你彪啊。”
且不說她方纔說的話很中立，不知道這人爲什麼突然破防。
單說現在的狀況，她剛把這姑娘家少主揍得顏面盡失，這姑娘就跑出來認領說她是她妹妹，是一點兒不知道避嫌啊。
講真，這凌羽是真不知道要考慮考慮她自己現在狀況，真不怕人家明辰脾氣上來了，不僅不保護她，還直接叫她滾蛋啊。
凌羽大腦一熱衝着凌渺發泄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明辰臉上難看至極的臉色，慌亂想要開口解釋。
“不是的，阿辰，你聽我解釋……雖然她是我妹妹，但是……”
但她話還未來得及說更多，一股勁風朝着她襲來。
明辰眼疾手快，一把扯過凌羽的胳膊將她往後拉去。
下一秒，凌羽方纔站位的地方‘轟’的一聲塌陷下去，激起一堆碎石。
凌羽驚魂未定地看着那個方向。
襲來的人緩緩站起身來。
來人赫然是凌風！
凌羽小臉蒼白，不知所措地看着方纔直取她性命的凌風。
“爹……”
她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帶着震驚和委屈。
“爹，您居然，要殺我！？您是真的……不要我了嗎？”
她以爲凌風不回她消息只是在氣頭上，沒想到他居然還要殺她！
明明從前，不論她犯了多大的事，他都會站在她這邊，爲她說話的！
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從凌羽的眼眶滑落，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後已經空無一人，她似乎被全世界拋棄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明明，只是想要追求一個真正寵愛和接納她的地方而已啊！
對面，凌風站直起身子，看向凌羽的目光中，有再明顯不過的痛苦和悲哀。
“是爹的錯，是爹從前對你太過縱容，才把你寵成這樣的。”
“寵得你長這麼大，心中卻只有自己，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分不清好歹。”
他嘆了口氣，眼中露出狠戾，卻也泛着隱隱的淚光。 “小羽，一個人，必須要爲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
“你是一個正道弟子，是我離火宗大長老的女兒，身上的擔子理應更重。你叛變，傷害同門，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必須要付出代價！”
“叛徒當誅！殺了你，爹也會以死謝罪。”
“爹！”
凌羽不自覺吼出聲打斷凌風，她聲音淒厲，顯然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爲什麼！爹您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就算我確實是做了壞事好了，但您不至於要這般對我喊打喊殺啊！我罪不至死吧！”
“什麼叫罪不至死！你害死人了，就得償命！”
凌風忍無可忍厲聲喝道：“因爲你的背叛，風雲閣折了一個親傳弟子，你帶人闖入離火宗的那晚，從小教導你長大的康長老戰死了，我們離火宗也折損了數名弟子，妖族拿了碎片後捲土重來，後方戰場每天都有人殉道！”
“你以爲你是在過家家嗎？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自己教導出來的女兒，竟然釀成了這般大錯，即使是凌風，也實在是自覺無顏再面對世人了。
凌羽一愣，神色茫然地開口：“什……什麼？康長老死了？我……我不知道啊，我明明說了要他們別傷人的啊！”
她慌亂地喃喃着，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我不知道啊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聽我……”
“好了。”
明辰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凌羽的話。
“就算你要演小姑娘的把戲，也要看場合吧，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是想害死我嗎？”
顏漫此時也落在了二人身後，她輕笑中帶着戲謔道：“哎呀阿辰，你這說的什麼話呀，這個時候，又不喜歡小羽的天真了？”
“你也閉嘴。”
明辰的臉色又黑了一分。
顏漫冷笑了一下，不再說話，直接撤得遠遠的，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這一片是最不安全的。
明辰拉着凌羽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幾個化神期的妖族落下，擋在了他們二人的身前。
方纔凌風是從很遠的地方攻過來的，所以明辰纔有時間反應，近身來看，他與凌風之間相差着大境界，根本打不了。
但緊接着，數個化神期的修士也落在了凌風身後，他們面色肅殺地看着明辰，以及他身旁的凌羽。
宗門聯盟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料想到應該是妖族那邊帶人去伏擊從蓬萊仙島回來的人了，便派人前來支援。
一個玄靈宗的長老開口道：“凌長老且放心，今日，我等助你共同誅殺妖族少主，還有這個人族的叛徒！”
凌風搖了搖頭，“你們只管對付那妖族少主，凌羽，我親自處決。”
凌羽聽到對面對她的稱呼，只覺得呼吸一滯，她蒼白着臉甚至喘不過氣來。
她張嘴想要爲自己辯解。
但在她出聲前，以凌風爲首的衆人，已經朝她的方向衝了過來。
巨大的威壓衝擊而來，剎那間，她前方已經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