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琳!”
慕楓反應過來,咬牙切齒的將江晚琳的名字唸了一遍。
他心裡怒火在翻涌在沸騰,江晚琳說的每一句話,都如驚雷在他耳邊炸響,讓他難以接受,同時又驚駭心慌。
這才短短几天,江晚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汪明月和方瀾對她說了什麼東西。
江晚琳竟然生出了要悔婚的心,還有了鬥志想要在能力上壓他一頭,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慕楓幾乎把牙齒咬碎纔將滿腔的怒火平息下去,他一拳砸在旁邊的石頭上,疼的他‘嘶’了一口氣。
他眼中沉冷,咬緊牙關轉身離去。
慕楓轉身回屋,在外面,他明明還聽到同門交談,可等他一開門,大家都朝牀內睡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如此的反常疏離,讓慕楓心裡生出了一股厭惡,他忍了下來。
躺到牀上,慕楓還在思慮,要怎麼把江晚琳哄回來,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江晚琳必須是他的妻子,他必須和她成婚,除非江晚琳的爹落沒了。
他家從商,從小他爹就教他各種陰詭之計,怎樣籠絡人心,怎樣打壓人心,怎樣掌控住人心,江晚琳是他爹選中的,江家的勢力,對他來說是很好的助力。
江晚琳做千金可以驕傲張揚,但做他的妻子卻不能,一個驕傲自信張揚的女子,不容易被他掌控,所以他很小就開始在江晚琳身上用計謀了,他也很成功,江晚琳早就被他掌控在手裡了,就算有了陳蓮在,他也不擔心江晚琳會脫離他的掌控。
但是,在被蘇夫子選中後,短短的幾天,江晚琳就大變樣,慕楓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一夜難眠,一早起來上課,他視線一直跟隨江晚琳,看江晚琳看都不看他一眼,慕楓心裡有些焦急。
他該哄一鬨了,不能讓江晚琳脫離掌控太久,不然會越來越難哄,她還小,如果真讓她學到什麼,她本事大了,再想掌控就更難。
但是接下來幾天,慕楓一直沒有機會和江晚琳說話,還好今天他的懲罰就結束了,他就想着,今天上完課後,他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和江晚琳說一說話。
他出神的厲害,一時沒跟上蘇小鹿所學。
慕楓這樣出神,蘇小鹿當然看見了,蘇小鹿立刻就訓斥了他。
“慕楓,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如此頑劣不專心。”
蘇小鹿出口嚴厲,一時間,所有弟子都看向了慕楓,各種眼神。
“蘇夫子別生氣,我沒有,我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在衆多弟子面前,慕楓感覺臉都燒起來了,但他只得連忙解釋,這種滋味讓他難受極了,但他又不能不解釋。、
蘇小鹿卻沒有這麼輕易放過慕楓,她繼續冷聲道:“身體有些不舒服?你是在暗指什麼?是想說我對你的懲罰太重了嗎?我讓你清掃豬圈,導致你受累了是嗎?”
蘇小鹿的指責,慕楓感覺冷汗都快要出來了,他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夫子誤會了,我只是近日偶感風寒。”
蘇小鹿冷眸盯着,慕楓只覺得壓迫感十足,一時隨意找了藉口,但是他似乎忘記了。
蘇小鹿,可是神醫。
“感染了風寒?既然如此,那本夫子就爲你整治一番,會觀脈象的弟子,也可以藉此機會爲同門診脈看一看,正好有現成的例子。”
蘇小鹿話一出口,慕楓臉色就更慌張懊惱了。
他似乎還想解釋,但蘇小鹿就沒在給他這個機會了,她已經轉過身,平淡的對所有的弟子說道:“雖然大家平日也有修煉,也能吸收靈氣練功,身體比常人是好上了不少,但歸根究底,大家還是凡胎肉體,吃五穀,生雜病,每個人都會病,病了萬不能逞強,咱們學院有許多傳授醫術的夫子,還有醫藥堂,病了一定藥早早吃藥,別耽擱損壞了自己的身體,我們學院,珍愛每一個前來求學的弟子,一視同仁。”
蘇小鹿說完,神色也柔和了一些,再次轉身,無視慕楓慌張躲避的眼神,直接就走過去。
“伸手來。”
蘇小鹿淡淡開口。
慕楓心虛極了,但這時候,他不伸手也得伸手。
他真怕蘇小鹿當衆揭醜。
他已經覺得難堪極了,他複雜的看一眼蘇小鹿,已經開始示弱了。
他只希望,蘇小鹿看着他這樣,能爲他遮避過去。
蘇小鹿不是看中他的潛力麼,她理當爲自己考慮,然後等弟子們都散了,再來追問他。
蘇小鹿捏住了慕楓的脈搏,她看向所有的弟子,平淡的開口:“脈象強穩有力,無風寒之相,心火急升,導致肝火過旺,眼角泛紅,乃是睡眠不足,憂思過多導致,鬱結於心,我勸你要少想一些,不然你受不到氣,心不順,很容易氣血逆流心碎急死。”
慕楓聽着都感覺心裡不暢快,他憤怒,卻不能表現出來,甚至只能低着頭,就怕自己沒控制好,讓人看見了。
然而,他不知道何謂神醫有着多麼可怕的實力。
蘇小鹿眉頭一皺,就冷聲問:“脈象急動,氣血逆流,卻隱忍不發,你在不滿什麼?我是哪裡說錯了?你如果心有不平,大可以問出來說出來,我才說你容易氣血逆流讓心脈受損心碎急死,你就聽不得這話?又礙於我是夫子不敢說出來?”
“我沒有。”
慕楓哪兒願意承認,他心裡慌亂,感覺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卻走也走不掉,其他人的目光,讓他如坐鍼氈難堪極了,他現在甚至恨蘇小鹿選中他。
“那你爲何撒謊說你自己感染風寒?那你爲何不能直面回答我的問題,還謊話連篇?”
蘇小鹿的質問讓慕楓難以回答,他能說實話嗎?他不能也不敢,要是說了,學院還留得下他麼?
慕楓只有沉默,死一樣的沉默,他想以這樣的方式逃過今天。
其他學子們,也紛紛噤若寒蟬。
蘇小鹿鬆開了慕楓的手,慕楓以爲這樣,她就不能說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