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聽到已經有修士隕落了, 洛月汐微微嘆了口氣, 有些悵惋和悲哀, 但這些情緒並不濃厚,甚至並沒有太過讓她驚訝。

洛月汐早就有所明悟的, 來到這裡應對大劫, 與外族作戰,每個修士都是提着腦袋來的,也都早已經做好了隕落的準備。

等到最後落幕時, 又豈知是如何凋零的景況呢?他們會爲每一個修士的隕落嘆息,卻並不會因此選擇放棄亦或者後退, 如此而已。

“你還好吧?你一直在煉丹,心力消耗很大吧。”沈昭眼神略顯擔憂的看着洛月汐, 沉聲問道。

洛月汐搖了搖頭, 沒有說話,她只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些丹藥交給沈昭,輕聲說道:”你幫我將這些丹藥交給其他的修士們吧。”

她實在沒力氣也沒這份精力一個個的挨個送丹藥了,倒不如交給沈昭。

戰鬥之中如果有間暇,或者有哪個修士需要, 沈昭直接將丹藥也就好了。

由沈昭來分配這些丹藥, 效果可能比她自己挨個的給他們送丹藥要好得多。

畢竟在這幾日與外族的戰鬥之中, 憑着作爲劍修實力的強大和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的勇氣,以及沈昭獨有的領袖氣質和領導能力,如今他在衆多元嬰期修士中已經隱隱有帶頭人的地位了。

沈昭見洛月汐神情疲憊至極,不由心中擔憂, 忍不住蹙眉說道:“如果你實在疲憊的話,可以暫且休息一下也是無事的。”

丹修是保證衆多修士能夠不斷戰鬥,沒有因爲身上傷勢加重或是靈力匱乏而不得不退出戰場的有生力量。

如果可以,最好能讓丹修得到充分的休息,如此才能救更多的人,煉製出更多的丹藥來。反正丹修在戰鬥中幫到的忙併不大,他們的地位體現在“後勤”上面。

洛月汐知道沈昭這個建議並不是全然因爲私心想讓她好過一些,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撇下正在浴血奮戰的同門和同伴。

況且洛月汐的情況還算是不錯的了,並沒有到心力匱乏到連法術和攻擊都施展不出來的地步。

其實修士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半載的不眠不休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像洛月汐以前,就以打坐代替睡眠,也沒出什麼事情。

但是打坐是能恢復人的精神的,不像戰鬥和煉丹,要全神貫注,要集中全部注意力,對於心力和精神的耗費很大,如此修士纔會覺得“累”。

“對我而言戰鬥差不多成爲本能了,只要不使用十分複雜的法術,鬥法對於我而言也算是休息。”洛月汐最後如此和沈昭說道。

然後在下一波外族衝進地膜的時候,她就祭出五火七禽扇、九龍神火罩和冰晶白骨鞭等法寶靈器率先朝着外族衝了過去。

外族撲騰着背後的翅膀揮舞着鰲鉗頂着修士們全力打出的各色靈光衝了過來,洛月汐和沈昭站在第一線的位置,就直面外族,她也不含糊,直接就和外族硬碰硬。

沈昭提高聲音揚聲指揮道:“劍修靠近外族擋在最前面,其他修士往後躲,先困住它們,不要單對單戰鬥!”

隨着沈昭下令,以他爲首的劍修們首先壓了上去,手中靈劍紛紛揮下,劍氣縱橫凜冽,將外族牢牢的困在了地膜裂口附近。

有劍修擋在最前面將大部分的危險抗在了身上,躲在劍修後面的符修和法修們紛紛使用符篆、掐動法決,尊崇沈昭的命令首先困住了那些外族。

當外族被各色重重靈光困住了之後,不僅能夠活動的空間被壓縮,而且還要直面劍修凌厲的靈光,在外族拼命頑抗的時候,洛月汐隨手彈出了毒丸,紫紅色的毒粉紛紛揚揚的落在了外族的身上。

隨着毒粉落下,毒素蔓延開來,將外族身上堅硬的甲殼腐蝕掉,原本漆黑光澤的甲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坑坑窪窪起來,硬度直線下降,再也不足以阻擋修士們的攻擊。

沈昭一劍落下,浩浩蕩蕩的凌厲劍光便爆發開來,落在外族身上頓時將他們的甲殼刺破了不少:“現在開始攻擊!”

如今外族身上最堅硬的甲殼都已經被腐蝕了大半,可以說防禦力降低到了很低的程度,在這種時候再攻擊外族,與他們交戰,自然事半功倍,更加省卻修士們的精力,能讓他們稍稍喘息片刻。

隨着攻擊的命令下達,各種樣式各異、靈力不同的法寶、法術還有符篆都紛紛朝着外族們傾瀉了過去。

由於一開始沈昭帶着劍修們將外族擋住,又讓法修和符修聯手困住他們,也就導致這些外族們全都一窩蜂的擠在一起,衆多攻擊的修士們都不用瞄準,只要朝着那片區域集火就足夠了。

各色靈光攻擊紛紛傾瀉下來,靈力交織成一片絢麗無比的光海,在這極致的美麗之後,卻是森冷而凌冽的殺機,靈力絞殺之間,這一波外族就難得十分輕鬆的被盡數解決了。

沈昭環視了在場所有修士一眼,將他們所有人的大致情況都看在了眼中,沈昭只沉吟了片刻,就眼神微閃下訂了決心。

“陳陽道友、金鑫俞道友……”沈昭一口氣一連念出了近五十個名字,差不多是現在所有參戰的元嬰期的六分之一。

被唸到名字的修士皆擡頭朝着沈昭看去,就見他神情專注認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你們先調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再換人。”

對於元嬰期修士而言,恢復的速度是很快的,再加上有靈丹相助,兩個小時也能修士靈力充沛起來,神識心力恢復了。

雖然說暫時缺少了五十個修士,再和外族交戰會十分麻煩,但是有丹修的毒丹相助,也不是不能撐住。

而等這些修士們修養好恢復了實力,再戰鬥時發揮出的實力只會更強。

被唸到名字的修士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退出了戰圈,到外圍罡風層入定打坐,全然相信了沈昭的指揮。

洛月汐頗爲驚訝的掃了沈昭一眼,一是驚訝看起來沈昭似乎將所有修士的名字和身份全都記住了,二是驚訝這些性格桀驁古怪的修士們還真的就聽了沈昭的話。

她脣畔露出一抹清淺的微笑來,心中微微有些動容,沈昭和她以爲的沈昭不太一樣——或者說,在她面前的沈昭尤爲不一樣。

這還是洛月汐第一次直觀的知道,原來沈昭竟然是這樣果決堅定,有領導才能和人格魅力的人,和在她面前總是顯得有點傻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呢……

此時戰鬥正酣,外族的攻擊一波連着一波,洛月汐也沒有時間過多的去想什麼,這絲些微的悸動便就這樣被洛月汐忽略了過去。

不過雖然她將這一絲細小而懵懂的悸動給忽略了過去,但卻並非是遺忘,也不是忘懷,這種感情和心頭的悸動依舊被銘記了,此時不顯,但日後總有一日會發酵開來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洛月汐又撐着和其他修士們一起足足和外族對戰了兩個時辰,斬殺了數十波的外族,終於到了極限,難以被沈昭安排到了第二批暫且調息的人當中。

洛月汐沒有反駁沈昭的安排,就像其他修士一樣,她也相信並且願意去聽從沈昭的命令。

和其他修士一起退出戰圈之前,洛月汐將足夠一個時辰對付外族所使用的毒丹交給了調息過後重新參戰的元禾道君,這才退開覓地打坐。

洛月汐剛一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就在瞬息間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之中,入定速度超過絕大多數修士。

隨着洛月汐入定,很快的,她丹田之中不斷遊弋的琉璃淨火就開始速度極快的盤旋起來,將洛月汐四周的靈氣盡數吸收了過來。

海量的靈氣爭先恐後蜂蛹着朝着洛月汐灌來,靈氣濃郁到幾乎形成實質,正是因爲洛月汐修煉時對於靈氣的攝取太過霸道,她打坐時特意挑了個距離其他修士比較遠的地方。

靈氣一被洛月汐吸收到體內進入到丹田中,就直接被琉璃淨火將所有雜質煅燒乾淨,化爲精純的靈氣開始在經脈中流轉,最後化爲精純至極的靈力。

打坐之中,除了靈氣被煉化,體內儲存的靈力重新變得充沛,而且洛月汐的精力和心力也開始緩慢恢復,在打坐中得到了較好的休息,多少恢復了些精神。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過,洛月汐的精力雖然沒有恢復滿,但是卻也恢復了七八成,可以說實力也能夠發揮出很多了。

睜開眼睛,洛月汐從打坐的狀態中醒來,直接朝着上方修士和外族的戰圈飛了過去,和她同一時間調息的修士也紛紛如此。

此時剛好解決掉了一波外族,正好方便修士交接,恢復了戰鬥力的修士往前擋住攻擊,狀態到了極限的修士們退了開來,尋找地方打坐調息。

就在這樣不斷輪換的戰鬥之中,他們這些元嬰期修士又撐了五天,並且並沒有修士再隕落,重傷的有,但是最後都被救了回來。

元嬰期這邊的局勢一片大好,與之相對的卻是地膜之外戰鬥的膠着和局勢的惡化,因爲隔着一層地膜,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們也都和外族們廝殺在一起,導致元嬰期修士無法準確的把握那邊的局勢。

但是從他們解決外族時間的延長,以及分配到地膜內修士解決的元嬰期外族數量的增多可以知道,他們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而此時,距離這一次地膜裂開僅僅過去了十天時間,與地膜最長裂開的一個月時間相差很遠。

戰鬥情況的急轉而下讓衆多修士都臉色變得嚴峻起來,這一次修真界的修士們有了海外修真界和鳳凰一族的支持,卻依舊落到了下風。

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一次一甲子一次的大劫,前來侵犯的外族數量遠超之前的每一次,這對於整個修真界而言,都是一個噩耗。

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前來的外族數量會不會再次增多,如果真是如此,下一次大劫來臨,又該如何阻擋?

但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下一次的情況了,這一次是不是能夠挺過去,是不是能夠堅持到地膜裂口合攏,就是一個重大而嚴峻的問題了。

洛月汐臉色沉重,十分擔心地膜之外的戰鬥,但是除了在這裡擔憂,她卻也什麼都幫不上,即時地膜裂開,但修真界的修士想要穿過地膜,仍舊需要化神期的修爲,洛月汐也只能在這裡焦慮了。

“阿月,你不要太擔心。”在一次戰鬥空隙間,沈昭飛到洛月汐身旁,凝視着她沉聲說道。

對洛月汐微微蹙眉的反應,沈昭只是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分心去擔心他們,既幫不到什麼忙,還會延誤這裡的戰機,這又是何必?”

“我們能夠做的,就是斬殺衝破防線的元嬰期外族,爲他們分擔部分壓力。做好我們分內的事情,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了。”

洛月汐神色一凜,臉上原本浮現而出的擔憂和焦慮緩緩消散,堅定和果決再次展露而出,她再次堅定了下來,不再因爲外物做動搖。

朝沈昭點了點頭,洛月汐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專注了心力和外族交戰。

而在洛月汐飛離開了之後,沈昭在背後看着她,眼神中帶上了幾分擔憂和焦慮,雖然能夠勸說洛月汐不要擔心在地膜外戰鬥的人,他卻沒辦法不擔憂洛月汐。

果然在不涉及到自己關心的事情的時候,每個人都能保持自己的冷靜和淡定,但一旦牽連到自己關心和在意的,就真的很難處之泰然了。

沈昭苦笑了一聲,揉了揉鼻子將心頭的擔憂壓了下去,他拂過手中的靈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朝着外族們衝了過去。

轟!

幽藍的火焰和硃紅的火焰卷在了一起猛的爆發了開來,所造成的巨大爆炸力和灼熱的火焰將外族們圍在了重重火焰之中,將他們漆黑的甲殼汽化燃燒。

隨着他們堅硬的甲殼被融化之後,其他修士們的攻擊也紛紛落到了外族的身上,失去了甲殼的保護,外族們很快就被盡數誅殺。

離朱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將提着的心收了回來,而成功解決掉一敵人的成就感浮上心頭,她臉上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抹高興的微笑來。

剛纔那火焰的爆炸就是洛月汐和她聯手施爲的,兩人一人使用陰火琉璃淨火,一人使陽火鳳凰真火,兩人合力之下,陰陽雙火對衝,足以發揮出堪比化神期、甚至渡劫期的實力。

只不過要想完成這樣的攻擊,那麼同時出手的兩個人必須十分有默契,能夠在同一時刻釋放出威力差不多的陰陽雙火,並且引導火焰在特定的地點和時間爆炸。

離朱的修文也是在元嬰期,修爲是和洛月汐相當,鳳凰靈火在純度上也足以和琉璃淨火相比,但是兩人是否能夠同時釋放出一樣程度的火焰,卻是十分艱難的。

不過好在,洛月汐和離朱之前比較熟悉,他們二人又煉製了同樣的法器五火七禽扇,在提前準備的情況下,並不難同時釋放強度差不多的火焰。

但理論是一回事,實際戰鬥又是另外一回事,離朱本來還以爲要和洛月汐磨合幾次才能成功,最開始的幾次應該會失敗纔是。

但沒想到她們配合的那麼好,竟然可以一次就成功,在戰局中奠定了優勢。離朱頓時就有點得意,覺得自己還是挺有天賦的。

仰頭看了眼頭頂上的地膜之外的戰鬥,洛月汐喘了口氣,呼出的氣息成了一團白霧,遮住了她眼前的畫面。

地膜裂口處又有新的外族衝了進來,洛月汐垂下了頭來,眼神微閃,不再看上方的戰鬥,而是專注的對付盡在眼前的敵人。

“小心!”在洛月汐將羽扇揮下,召出了一團的南明離火攻向敵人的時候,突然聽到耳畔傳來的風聲,同時對面一聲暴喝聲響起。

洛月汐眼睛微微一眯,動作絲毫不亂,神識操控着南明離火將外族裹進了火海中,而她自己則是根據聽到的動靜一個側身避開了來自身後的攻擊。

側轉過身,洛月汐順勢一腳重重踹出,腳上原本穿着的玄羽流光靴底陡然彈出一柄寒光凜冽鋒銳至極的匕首來。

鋒利的匕首踹到了堅硬的甲殼之上,竟是一下子就直接刺破了那甲殼,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來。

於此同時,一抹冰藍色的流光無聲的順着甲殼的傷口蔓延了進去,極致的冰涼和寒氣陡然侵襲了進去,將這隻偷襲洛月汐的外族被甲殼所護住的柔軟內臟凍得損傷。

刺啦刺啦,洛月汐腳上靴子底部伸出來的匕首在甲殼上劃出一道大大的傷痕和缺口來,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順勢落下腳,匕首已經順着插進去的地方將甲殼切割成了兩半。

隨着重新在罡風層中立穩身形,洛月汐順勢從儲物袋中抽出了一柄冰藍色的長劍,右手猛地往前一送,鋒利至極的劍尖縈繞着幾縷無色的流光,刺啦一聲便刺進了外族沒有甲殼保護的體內。

洛月汐丹田內的靈力陡然爆發開來,冰寒至極的靈力順着冰璃劍蔓延到了外族體內,直接將其凍成了一團。

等到洛月汐收回劍時,原本在族人的掩護下逃出了修士的包圍圈偷襲洛月汐的外族便被凍成了粉碎,化作一團冰雕被罡風層直接攪成碎屑。

眼看着洛月汐十分冷靜的應對着偷襲,並且完美的化解了突如其來的危險,沈昭這才鬆了口氣,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之前就是他在洛月汐對面提醒她,但是當-時隔着較遠的距離,沈昭除了能提醒洛月汐一句外,也沒有辦法奔襲到她身邊幫助她。

所以在洛月汐應對外族偷襲的時候,他一直心懷擔憂,害怕洛月汐反應不及,被外族那巨大鋒利的鰲鉗抓中重傷。

見洛月汐完美的處理了偷襲的外族後,又投入到對其他外族的戰鬥中,沈昭吸了口氣,心中緊繃的弦慢慢鬆弛了下去。

他也不再分心,而是抽出了黑色重劍斬出道道劍光打向外族,鋒銳無匹的劍氣破空而去,將外族的的甲殼儘速切割成碎片。

與外族的戰鬥實在太過長久,從地膜裂開之後,外族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沖擊,他們瘋狂的試圖衝入到修真界當中來,根本不畏懼任何的死亡的和犧牲。

在這樣漫長而又艱難的戰鬥之中,所有的修士都是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幾乎沒有多少時間能夠休息,腦中神識快速運轉,不斷思索着如何殺死外族。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樣的高強度戰鬥之中,覺得疲累的不僅僅是修士們受傷的身體、匱乏的靈力,還有他們在不斷思考着策略,調動着精神的神識。

這纔是爲什麼修士們在高強度的戰鬥之後會出現神識運轉速度下降,思維變得緩慢,好像腦子都木了的原因。

在這種腦子都木了思維都緩慢的情況下,現在支撐着很多修士戰鬥的就是心中的信念,而他們此時大多數也是在靠本能支撐着了。

越到了後面,戰況越是慘烈,地膜之外的戰鬥即使元嬰期修士只能窺見一星半點,卻也能看見那些令人心驚的戰況。

而元嬰期修士這邊,繼第一個倒黴蛋符修不慎在外族反撲下隕落後,隨着修士們彼此之間的配合有了默契,能夠互相照應了以後,大家確實有得心應手的感覺。

但是這樣的局勢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隨着外族入侵的數量一直不曾減少,隨時都新的敵人到來,戰鬥隨時爆發,漸漸的能夠在戰鬥中佔了上風的修士們漸漸因爲消耗太多而落到了下風。

而隨着修士們落在了下風,雖然每次仗着人多勢衆團結合作能夠將進入到地膜內的外族解決掉。

但是漸漸的已經有修士喪失了戰鬥力,不得不退出戰局,甚至也開始有修士躲閃不慎,被生性獰惡瘋狂的外族反撲時殺死。

隨着時間過去,修士的數量在一點點的減少,但外族的數量卻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涌來,讓人無法看不到希望的彼岸。

戰鬥越發變得慘烈起來,即使大家都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但是每個人還是在強撐。在這種連續高強度的戰鬥之中,或許只有劍修最爲適應。

而符修、法修以及丹修,卻並不是很能適應,故而最開始隕落的都是符修和法修,而劍修雖然有受傷,但是完全失去戰鬥力甚至死亡的卻很少。

而只要還有足夠的劍修在最前面頂着,法修和符修在後面以法寶、法術攻擊,雖然說不可能佔得上風馬上取得勝利,但是也能穩定局勢,說起來情況還沒有惡化到非常糟糕的地步。

擡手一扇子放出一捧畢方神火,洛月汐順手將一枚治療傷勢的丹藥吞入口中,丹藥的藥力化開,滋養着她受傷的地方。

在剛纔和外族戰鬥時,她被一隻瘋狂衝出來的外族以鋒利的鰲鉗抓中了左臂,胳膊上被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來,鮮血淋漓,受傷不輕。

外族全身上下都是毒,哪怕只是稍稍被它們攻擊得破了皮也會中毒,更不要說洛月汐這樣的傷勢了。

故而即使有丹藥壓制住毒性治療傷勢,短時間內洛月汐的左臂也是無法動用了。好在洛月汐並不是非要近身戰不可,倒也不算什麼實力降低。

“不好!”在洛月汐竭盡全力與外族交戰的時候,自洛月汐開始與外族戰鬥就不再出言說話,擔心會在戰鬥間讓洛月汐分神的抱朴子突然驚呼了一聲。

此時洛月汐正將一枚毒丸擲出砸到了聚堆衝過來的外族身上,剛好在戰鬥空隙之中,不由微微一驚:“怎麼了?”

抱朴子語速極快的說道:“正東方一里處,有一條新的縫隙正在裂開,那裡似乎已經有外族聚集了,顯然外族早已經發現了有新的裂口。”

“什麼?”太過驚訝和不敢置信之下,洛月汐直接驚呼出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願意去相信抱朴子所說的是真的。

因爲如果抱朴子沒有隨口胡說,那麼事情就真的糟糕了。原本地膜上只有一個裂口就讓修真界的修士們守得如此艱難了,如果還有第二個裂口,而前來攻擊的外族數量又足夠的話,只怕修真界根本無法擋住外族了。

外族是有智慧,充滿殺戮欲和毀滅欲的邪惡族羣,只要他們選擇雙線作戰,那麼修真界的修士們就只有兩種應對方式。

一是隨着外族們兵分兩路而分兵,但這個選擇的問題是誰也不會清楚外族的數量到底有多少,一旦貿然分兵,別說能守住兩個裂口,甚至可能一個都守不住。

而第二個選擇自然就是不分兵,繼續鎮守原來的地膜裂口了,但如果是這樣,也就代表了完全放棄了對第二道裂口的守護,外族完全可以自由出入。

如果是這樣,等到外族闖入到修真界內並且逃之夭夭,那麼整個修真界,除了世俗界那部分特殊的地方,整個修真界都可能被逃遁的外族毀滅。

洛月汐的驚呼在第一時間就吸引到了沈昭的關注,他迅速靠近洛月汐,臉色沉鬱語氣沉重的急速問道:“怎麼了,阿月?發生什麼事情了?”

洛月汐沒有打算隱瞞,這件事情也沒有隱瞞的意義語速很快的回答道:“地膜上出現了一個新的裂口,就是正東方一里之外。”

在和外族不間斷的戰鬥之中,除非碰巧有修士去到了附近打坐修煉,否則都是很難發現這一點的。

只有抱朴子,因爲洛月汐處在隨時可能爆發戰鬥的境況中,爲了不打擾到洛月汐,他是一直沒有說話的,但他超越化神期的神識卻會去查看周圍的情況,自然也就在裂口稍有徵兆出現的當口發現,並且提醒洛月汐。

沈昭聽聞這個消息也是眼中瞳孔猛地一縮,悚然之下脫口說道:“新的一個裂口?外族也能從那裡進來嗎?”這對於修真界而言,可是一個大大的噩耗了。

沈昭和洛月汐之間的動靜和對話引來了衆多修士的注意,很快他們也都知道了地膜之上再次出現裂口的事情。

這讓他們無比驚駭惶急,不敢置信之後,甚至隱隱有一種絕望悲涼的感覺油然浮現在心頭。

原本只有一個裂口要守住的時候,他們都要如此努力,都要拼命,如果再出現一個裂口……他們真的還能擋住嗎?

沒有人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沒有人有自信,甚至一時間他們已經顧不得正在戰鬥,每個人都爲似乎可以預見的絕望未來而心神動搖。

沈昭見衆人士氣渙散,甚至要讓已經被困住的外族們脫身出來,不由皺眉沉聲說道:“諸位道友不要絕望慌亂,不管情況多麼危急,我們首先顧好眼前。”

衆多修士們微微一愣,卻不由自主的明白沈昭說得半點不錯,在這種時候還要分心的話,別說拿新的裂口該怎麼守住了,只怕現在這個就受不住。

元禾道君首先響應道:“確實如此,不管情況如何危急,我們首先自己不能慌,否則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首先要將消息傳給地膜之外戰鬥的化神期修士們。”在元禾道君開口說話後,器宗的一位長老也沉聲發言說道。

之前衆人只是沒有注意到地膜的狀況而言,如今既然已經發現了地膜似乎可能出現第二個裂口,他們神識一掃自然也就能清楚地膜那裡的情況。

雖然正東方一里處外的地膜已經變得無比稀薄了,但是終究還沒有裂開,估計還能再撐個一兩個時辰,而這段時間足夠他們佈置好一切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們並沒有就此直接信息崩潰,而是開始積極的思考着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

沈昭見衆人驚慌之後開始有條不紊的做着各種佈置,目光不由落到了東方有新的裂口出現的地方,他的眼神微微沉重,帶着一絲憂慮和擔憂。

不知怎麼的,沈昭心頭突然涌現出一股莫名的戰慄感來,好像在前方有着什麼恐怖之物一般。

他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的想到……地膜之上的裂口又增加了一個,事情變得如此危險,只怕之後的情況會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