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然處理完合約的事情後, 《超級偶像》節目組也通知了所有導師去拍一些場景片段。
畢竟馬上就要公演了，爲了豐富素材和突顯練習生們的努力。
節目組需要拍一些各組練習生在經過刻苦練習取得巨大進步後，導師們的反應和表揚。
錄製時間依舊和以前一樣。
但是林煙然在出發前，卻接到了洪慧雪的電話。
對方幫他把保姆車安排好了, 說是以個人的名義提供。
林煙然本來和司宇雙向合作意願便都很強烈, 也就差簽約那一步了, 便也沒有拒絕。
出去拍了幾天綜藝回來, 林煙然發現門口蹲點他的粉絲團隊似乎比之前又壯大了些。
由之前的三人小隊變成了六人小隊, 已經快要趕上超偶裡的一些人氣選手了。
和粉絲們打完招呼後, 林煙然來到了練習生們的練習室。
他沒有提前打招呼, 節目組也沒給練習生們透露。
所以林煙然輕輕推開練習室的門時，便看到喬野站在最前面, 一臉嚴肅的盯着每個人, 給他們挨個摳細節。
“夏星星，力道。”
“高宇注意表情管理。”
“路天朗，手, 擡高。”
喬野平常的話很少, 這是林煙然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麼多。
他出國錄製綜藝之前，有給喬野交代過讓他帶一帶大家, 希望可以共同進步。
這期間，他是有想過喬野會完成的很好。
但卻沒想到對方會完成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林煙然沒有出聲，透過不到十釐米的縫隙仔仔細細的看着每一個人。
這趟回來，他發現跟之前想比, 這隻隊伍，每個人身上存在的那些小毛病竟然都被喬野給徹底改掉了。
每個練習生都進步神速, 整體舞臺完成度也完全提升了一個檔次。
“蔡鬆泉……”
喬野剛準備提醒蔡鬆泉，強烈的第六感卻讓他的視線直接落到了最右的角落。
他喜歡的那個人, 正閒適的側倚在門邊看着他們。
在看到林煙然身影的一瞬間，喬野感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澎湃。
五天沒見面了。
“煙然老師。”
透過人羣，喬野大步朝林煙然走去。
聽到這四個字，其他正在練舞的練習生們也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直接轉身，跟着喬野的方向看去。
“哇，偶像你回來啦！！”
“煙然老師你終於回來了！！”
練習生們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開心，直接圍到了林煙然面前。
原本林煙然一直沒出聲打擾大家，就是想看大家排完這一遍的效果如何。
結果誰知道喬野這麼一聲煙然老師，便讓這個舞徹底跳不下去了。
林煙然擡頭看向站在人羣最後的喬野，發現對方此時也正看着自己。
“喬野，你好像瘦了些。”
男孩的臉和身材都比之前消瘦了些，跟之前相比，卻又顯得越發英俊挺拔。
“這幾天帶隊很辛苦吧。”
聽到林煙然的話，喬野的心微微一動。
他在林煙然不在的幾天裡，仔細思考過很多次。
爲什麼在那麼一瞬間，自己會對他心動。
他想了很多別人口中所講述的林煙然的優點。
無外乎漂亮、能力強、性格好、努力上進這幾個。
但喬野覺得這些都不是。
就在剛纔，聽到對方跟自己說的兩句話，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
對方總能在一些小細節上，用一句話或者一件事戳中你的心。
他就好像是那日彈吉他時，從窗戶外灑落進來的暖陽。
光陰斑駁、星星點點，卻恰到好處。
只一個小細節林煙然便看出了這麼多，面對他的關心，喬野忍住心中的躁動，淡淡道，“沒事。”
隨後他還是忍不住擡眼看向面前這個人，把那句早就想對他說的話說出了口。
“你回來了。”
是你，不是煙然老師。
林煙然微笑着點頭。
他還沒說話，夏星星便立刻蹦到他的面前，指着自己有些嬰兒肥的臉說道，“偶像，你看我是不是也瘦了。”
林煙然仔細觀察了幾秒，才勉強道，“好像瘦了一點點吧。”
其實他沒怎麼看出來。
夏星星從偶像那裡聽到了瘦這個字後，立刻委屈巴巴的跟他告狀，“野哥好嚴厲啊，練不好不許我吃飯。”
林煙然聞言笑了，“那你被罰了幾頓啊？”
夏星星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三頓嗎？怪不得只瘦了一點。”
夏星星點點頭，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誒，不對？我怎麼聽着是說我罰少了？”
大家看夏星星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哈哈哈大笑。
夏星星本就是氣氛擔當，見大家都笑了起來，便摸摸腦袋不說了。
本來他的目的就不是真的跟林煙然告狀。
畢竟喬野雖然嚴厲的罰了他不許吃飯，但那三頓，對方也一樣沒吃，陪着他一直糾錯，直到等到他練好了後，他們才一起去吃的東西。
所以雖然這麼說着，但他內心卻是很感激喬野的。
練習生們幾天沒見到林煙然了，各個都顯得無比激動。
停下來跟導師說了一會兒話後，大家才重新伴着音樂把後天要展示的舞臺表演了一次。
林煙然看完後並沒有去挑大家的失誤，而是挨個誇獎了一番。
將前面九個人都點評後，林煙然最後一個纔去說喬野。
他看向對方，眼底都是驚喜。
“喬野，這幾天我其實最擔心的就是你。”
“當然我不是擔心你的實力，而是最後你和紀帥合作的這個鏡頭。我記得五天前跟顧老師看你兩排的最後一遍，那時候你的眼神是讓我覺得你跟這個舞臺和人設是抽離開的。”
林煙然對上對方的視線，微微勾脣，“但這次我看到了，你的眼神很有戲。”
說完他給喬野比了讚的手勢，“進步特別大，我已經開始期待你直播舞臺上的表演了。”
喬野沒說什麼，只對林煙然點點頭。
他沒告訴對方。
每次到這一段時，他腦海中出現的，全都是那天表演時，林煙然的臉。
可憐的、脆弱的、狡詐的、病嬌的……
他想的全都是他。
……
短暫的導師探班結束，節目組等所有導師都完成拍攝後，便將練習生們叫到了一起，去錄製遊戲環節。
今天這個環節叫做“投出你心裡最真實的一票”。
每個人會有幾個問題，有嚴肅的正經的搞笑的整蠱的，反正都得寫上答案。
平時這種小遊戲節目組都安排了導師要一同參與。
今天也一樣，四個導師加一個超級導師顧司鄴全都被節目組一起抓去了一個小房間。
不過導師的錄製還是跟練習生有所不同。
練習生們都是一個一個單獨錄製回答，而他們則是五個人同時抽卡答題。
工作人員把裝滿了問題的紙箱抱到了桌子最中間。
幾個人紛紛去抽取卡片。
唐糖和韓哲最先抽完，接下來是裴洛。
林煙然和顧司鄴因爲位置站在一起，並且又幾乎同時抽出手來。
所以兩人的手在箱子出口那裡，就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林煙然的手是冰涼的，手背觸碰上對方的皮膚時，一股溫熱的氣息瞬間通過熱傳遞到他的皮膚上。
林煙然停下抽出手的動作，想讓顧司鄴先把手拿出來。
結果誰想到對方也做了一樣的動作。
“你先。”
聽到顧司鄴的話後，林煙然便把手抽回來，打開了自己的卡片。
上面的問題是：你覺得誰是顏值擔當？你覺得自己能出道嗎？
林煙然拿起筆，微微側頭，將視線落在了認真寫字的顧司鄴身上。
男人眉目精緻，面容俊朗，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側顏更是絕殺。
哪怕作爲同性，他都覺得對方怎麼看怎麼帥氣。
因此林煙然毫不猶豫的在卡片上寫下了顧司鄴三個字。
一分鐘後，工作人員讓大家公佈自己的答案。
唐糖和裴洛抽到的問題和林煙然一模一樣。
不過他們的答案卻各有不同。
唐糖的顏值擔當寫的是排名第一的秦俊，裴洛的顏值擔當寫的是排名第二的喬野。
唐糖看完裴洛的答案後，擺了擺手，“哎呀我覺喬野也很帥，剛剛糾結了好久。”
說完她便迫不及待的去看韓哲的答案。
“韓老師你寫的誰啊？”
結果韓哲抽的卡片跟她完全不一樣。
韓哲上面的問題是，你覺得誰是吃貨擔當。
韓哲淡淡一笑的指了指自己，“我啊，我最能吃了。”
唐糖對這個結果感到幾分驚訝，“咦，不是填練習生嗎？韓老師你怎麼填了自己啊？”
聽到唐糖的話後，林煙然也好奇的轉頭看向工作人員，“是隻能填練習生嗎？”
工作人員還沒給出答案，唐糖便感覺出了不對勁，連忙小跑到林煙然身邊。
“誒，煙然你這麼問，是不是卡片上填了其他人？快給我看看你填了誰。”
說完她湊到林煙然面前，低頭往他卡片上看去。
“嘿嘿，你竟然寫了顧老師！”
伴隨着唐糖極具穿透力的笑聲，已經被曝光答案根本不能再改的林煙然只能笑着將卡片轉過來。
將顧司鄴三個字對準鏡頭。
林煙然解釋道：“我沒聽清楚規則，以爲導師也能填。”
話畢他便拿起筆，想遵守規則把名字改過。
不過他還沒開始寫，便聽到旁邊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看來我也沒把規則聽清楚。”
林煙然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顧司鄴優雅的轉過自己手中的卡片。
上面【你覺得誰是顏值擔當？】這個問題下面，他的答案寫的是：
煙然
見對方也寫的自己的名字，林煙然微微擡頭，對上顧司鄴那雙好看的眼眸，用彼此才懂的眼神交流。
林煙然：你竟然寫的我？
顧司鄴：不寫你寫誰？
“你們兩也太有默契了吧，錯都錯一起就算了，居然還互相寫了對方，可我覺得你們兩分不出彼此誒……”
一旁什麼都不知道的唐糖指着兩人的答案，笑得停不下來。
林煙然和顧司鄴兩人雖然都填錯了答案，但這一幕對節目組來說很有戲劇性，所以節目組也並沒讓他們改過，直接保留了這一段素材準備到時候剪輯到視頻中。
錄製完這個小遊戲後，導師們今天的拍攝任務便就全部結束了。
林煙然沒有像往常那般直接離開，而是找到了顧司鄴。
他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對方。
因爲在外網彈古箏火了，所以他回來後，有七個劇組都找到了他，邀請他參演劇中角色，並且全都不需要試鏡，直接簽了合同就能演。
這七個劇組規模大大小小的都有，戲份給的最少的是去客串幾個鏡頭，戲份最多的則開出了男三號這一角色。
不過全都是清一色的仙俠劇。
有幾個劇組誠意很足，但因爲林煙然對影視行業、各個班底並不是太瞭解，再加上自己也沒有拍戲的經驗，所以他便想參考下自己唯一認識的，拍戲還拿了影帝的顧司鄴的意見。
聽林煙然講完之後，顧司鄴便耐心的幫他把七個劇組的資料和簡介都看了一遍。
“《降魔》和《遇仙》這兩個本子還行，其他的沒有參演的必要。”
《降魔》和《遇仙》也是林煙然看完後覺得相對最好的兩個。
但隨即顧司鄴卻又將兩個劇組都否定掉了，“不過作爲朋友，我建議這兩個劇你最好都別拍。”
說完他修長的手指指着兩個劇組跟林煙然解釋，“第一個製片人不太乾淨，第二個導演經常不按劇本拍。”
意思就是劇組都不怎麼靠譜。
這些事情，作爲外行和沒有經驗的小白，貿然是不太容易知道的。
林煙然從未接觸過這個世界的劇組，自然更不清楚。
顧司鄴說完後擡頭，將視線落到他的臉上，“如果你有拍戲的意向，可以先請有經驗的老師教教你表演，等以後遇到合適的本子再進組。”
林煙然也是這麼想的，聽完顧司鄴的話後，便朝對方道了謝，“謝謝顧哥。”
說完正事後，林煙然便和顧司鄴出了大樓。
兩人並肩剛走到大樓外的一個拐角處時，卻聽到空調機下面傳來幾聲嗚咽。
林煙然和顧司鄴幾乎同時停下腳步，齊齊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隨後一條黃色的小狗狗便趴着爬了出來，然後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後，直接無視了顧司鄴，搖着尾巴就小心翼翼的朝林煙然走去了。
小狗走了幾步後，在離林煙然一步遠的距離處站好。
然後它擡起頭來，用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林煙然的臉。
“嗚嗚嗚嗚嗚嗚”
“剛纔我聽工作人員說，這裡有條黃色的流浪小狗。”
聽了顧司鄴的話，林煙然看了看渾身髒兮兮的，肚子也餓的扁扁的小狗，初步判定工作人員口中的流浪狗就是這條了。
林煙然看到小狗，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很多年沒養狗了。
因爲曾經養狗讓他哭得眼睛都腫了。
那還是很多年以前，平時摔傷打針之類的都不會哭的他。
卻因爲在六歲那年，放學後發現自己養了一年的小黃狗走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後，他自責內疚的哭了一下午。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養小動物了。
今天突然看到這隻流浪狗，特別是對方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讓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經走丟的小黃狗。
於是他便忍不住蹲下來，跟小狗對話。
“你是迷路找不到家了嗎？”
小黃狗也學着林煙然的姿勢蹲坐下，偏頭跟他大眼對小眼。
隨後做了個類似搖頭的動作。
林煙然也不知道小狗是不是能聽懂自己的話，便又問它，“肚子餓了？”
小狗嗚嗚嗚嗚的叫了兩聲，然後點了點頭。
林煙然驚喜的擡頭看顧司鄴，“它這動作做得，跟真能聽懂似的。”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巧合。
小狗又瘦肚子又幹癟，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餓了。
說完後林煙然便摸了摸自己的包包，想給小狗找吃的。
結果卻發現空空如也。
站在他身後的顧司鄴見狀，將口袋裡的一包狗糧個一根狗狗專用火腿腸遞給了他。
沒等林煙然問，顧司鄴便給他解釋了來歷，“我問他們要的，想着如果能碰到，就餵給它。”
林煙然接過火腿腸撕開，跟顧司鄴玩笑道，“那我就借花獻佛了。”
他把撕開的火腿腸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遞給了小狗。
小狗往前走了兩步，一把叼起，擡頭看了林煙然幾眼後，才又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顧司鄴見小狗居然當着兩人的面吃東西，便將自己瞭解到的一些關於小狗的事情講給了林煙然聽，“他們說它膽子很小，上午怎麼用食物誘惑都不出來。”
林煙然將狗糧打開，又仔仔細細的幫小狗擺好，笑道，“可能是它太餓了。”
顧司鄴也笑，“也可能是跟你有緣。”
想到小狗之前眼睛裡只有林煙然，明明那麼怕人卻又一步步朝他走去的模樣，顧司鄴垂眸。
他看了看小狗，又看了看林煙然，“它好像很喜歡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聽了顧司鄴的話後，林煙然低頭也看了流量狗幾眼。
對反膽小又可憐，但是眼神卻很倔強。
這個眼神讓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走丟的那條小黃狗。
看自己時，也是這般模樣。
林煙然覺得顧司鄴說的也有些對，好像真的有點有緣，就連小狗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於是他開口，“就叫奧特曼吧。”
當年外婆讓五歲的他給小狗取名的時候，他也是取得這個名字。
那時候，他覺得小狗倔強堅強的眼神和奧特曼很像。
奧特曼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別具一格，顧司鄴聽完後不由笑了起來。
但笑着笑着，他的腦袋裡卻又短暫的空了一瞬間。
奧特曼？
顧司鄴默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明明是第一次聽林煙然提起，但他的腦海中卻似乎又有過這段記憶一般。
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