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馬車是哪個府上的?”
“會不會是時惜公子的馬車?”
“時惜公子可在?”
一片探尋聲中,花昭帶着面紗下了馬車。
“不是時惜公子?”
已然往此處涌來的人羣敗興而歸,駱淮卿伸出素白的手指撩開馬車簾子。
清越溫潤的聲音在嘈雜聲中尤爲顯耳。
“何人尋我?”
一派的高人風範。
衆人連忙回首,湊在馬車旁仰望着駱淮卿,態度殷切至極。
“我家老爺等候已久!”
駱淮卿帶着面具下了馬車,刻意僞裝過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應了一聲,被人衆星拱月般往屋內迎去。
他卻紋絲不動,帶着面具的臉微側,“還不趕緊跟上?”
算這人還有點良心!
早已被衆人擠到外頭的花昭應了一聲,在衆人自發讓開的一條道上走到了駱淮卿的身邊。
“公子。”
在大庭廣衆之下,盯着衆人的目光,花昭實在沒扛住壓力,不情不願地給駱淮卿福了一禮,讓駱淮卿在面具下滿意地脣角微勾。
“走吧。”
他發話,衆多小廝退避,開始議論起花昭究竟是誰。
“可是花小姐?”
突然間,遙遙的一聲讓花昭頓住腳步,擡眼望去。
被一衆高官擠在外頭的,不是女主樑音婉又是誰?
花昭擡眼看去,微笑頷首,“樑小姐。”
態度溫和有禮,舉止進退有度。
雖然她對小說男主已然沒了好感,但是對於樑音婉,她還是頗爲讚賞的。
從頭到尾,樑音婉都沒有刻意挑事,更是至今都還沒有針對過她。
依舊是小說裡那個識大體,懂進退,以天下爲己任的女主。
“花昭小姐跟時惜公子很熟悉?”
樑音婉含笑詢問,她身旁赫然站着許澤烜。
花昭輕笑,“還行,到底是爲了這張臉叨擾時惜公子許久了。”
“說起來,時惜公子爲了昭兒廢了這麼多的心思,孤還一直沒有前來感謝,實在是失禮了。”許澤烜開口。
看着花昭跟時惜站在一起的身影,他總覺得礙眼的很。
駱淮卿轉眸看他,“今日三皇子是爲了花家大小姐前來感謝我的?”
頃刻間,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人人都知道,今天許澤烜是爲了七步斷腸而來。
花昭脣角邊泛起譏諷笑意。
“該是與諸位大人一同爲了七步斷腸而來,還請時惜公子開始施救吧。”
駱淮卿不做停留,收回目光大步往屋內走去,裡頭的右相早已坐在右側首位,見了時惜,熱切起身招呼,“時惜公子近來可還安好?”
“還行吧。”
駱淮卿隨口應下,一步不停的在主人位置上坐下,石頭木着臉遞上了一份單子。
花昭遠遠瞥了一眼,直呼好傢伙。
石頭真不愧是駱淮卿調.教出來的,出手要價是真的黑,駱淮卿讓他回來收銀子,他立刻搞了個競價名單。
上頭右相足足出了一萬兩黃金!
真是……壕氣的無復以加。
“右相稍後。”
駱淮卿淡然看了眼單子,拉起花昭手腕,先給她的臉上敷上藥膏。
萬兩黃金出了,結果還要等人?
梁平景目光落在石頭身上,石頭擡眼,開口的話裡暗示意味極強。
“咱們公子向來是看銀子的,縱然右相出價頗高,也沒高過花小姐。”
她什麼時候出了萬兩黃金了?
花昭鬱悶擡頭,卻無意中見到梁平景立刻消停的表情。
她瞬間瞭然。
花家是京城出了名的有錢,那是過了明面的,梁平景就不是了,他身爲右相,居然能一下那處那麼多銀子,不可謂不是問題。
但是他怎麼就敢給的呢!
不怕皇帝察覺,或者時惜就讓他這樣放心?
難得的好奇心激的花昭開了口,“不知右相大人出了多少銀子?”
當即,石頭木着臉開口阻攔,“咱們年寶玉則的花銷,從來不外露,花小姐若是不懂規矩,日後便不必來了。”
保護客戶隱私!
花昭心裡有了數,也就不再多問,誠惶誠恐的擺了擺手。
“我日後再也不問了。”
“閉嘴。”
時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花昭從善如流的立時閉嘴。
面膜敷好,駱淮卿開始給梁平景診治,隨後開了張單子給了梁平景。
“七日斷腸是特殊的毒藥,每個人身上先出現問題的地方都不一樣,我會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狀況逐一開藥。”
駱淮卿聲音淡淡,但是將一張藥單所有人通用的概率直接消弭,每個人該給多少給多少!
誰都跑不掉!
這是什麼,除了奸商還是什麼別的形容詞能概括麼?
花昭心頭暗恨,爲什麼她不能穿越的時間再長一點,到駱淮卿還沒開年寶玉則的時候入上一股,肯定能賺大發了!
“下一個,戶部連大人。”
正在花昭感嘆連連的時候,石頭無視上前的樑音婉,面無表情的報着人名。
那位戶部連大人被衆人推出,尷尬的看着樑音婉。
樑音婉抿脣微笑,“本以爲我與父親是一起的,沒成想倒是冒犯了連大人,委實不好意思。”
戶部連大人連連擺手,“樑大小姐謬讚了,要不然就樑大小姐先來?”
“你們當我這年寶玉則是什麼地方?”
駱淮卿即使帶着面具,都能讓衆人聽出他的不悅。
本是推拒着的樑音婉立時讓開位置,臉上還是帶上了些微尷尬的表情。
天啦嚕!
吃瓜的花昭震驚。
本是備胎反派怒給女主甩臉!
按着駱淮卿這個脾氣,估計在小說裡也幹過差不多的事情,這也就難怪女主最後放着權勢滔天的他不選,去選許澤烜了。
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估計以後駱淮卿想起來今天這事,能後悔的場子都清了。
可惜這個時候也沒用攝像機手機啥的,要是能給錄下來,那必定能好好嘲笑駱淮卿一把!
“是我莽撞了。”
樑音婉尷尬說着,許澤烜體貼接話,“樑小姐不過無意之失,想來連大人也不會在意。”
戶部那位連大人連連笑着應是。
花昭估摸着臉都要笑僵了。
可如今右相都走了……右相走了!
梁平景怎麼走了?
他閨女樑音婉可還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