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想必就是菡萏郡主了吧,本宮這些日子時常聽着那些個宮女說起你,如今一看卻是覺得,還真是不負菡萏這個稱號,這長相,這身段,確實跟那池子裡的荷花兒相差無幾。”
天不遂人願,花昭心裡剛慶幸着,下一秒魏妃就開口了。
“這不敢當,論姿容,自然是三位娘娘爲上,昭兒不敢當。”
花昭一聽這話就知道,魏妃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
上來就放彩虹屁,這完全不符合魏妃的身份,她恐怕是有什麼打算。
“本宮說你擔得起,你自然擔得起。”
魏妃似乎是聽不出花昭話裡的疏離之意,自顧自的說着,外人光看着她滿臉的笑,只怕都以爲花昭纔是她親女兒。
“那可不,昭兒可是烜兒親自挑選的三皇子妃,無論是哪裡都是差不了的。”
在在場的三位妃子裡,洛妃深得盛寵,而魏妃背後站着一個將軍府,單單愉妃樣樣都不出色,她自然是最式微的,也不敢搶在她們兩個面前說話。
她本來正因爲插不上話覺得煩躁,可一聽這兩位寵妃對自己未來的兒媳婦百般誇讚,心裡突然覺得幸有榮焉。
一聽愉妃的話,花昭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她應自己心裡不舒服,不應愉妃又不舒服,現在簡直是開口不對,不開口也不對,簡直難死個人。
“這還沒有大婚呢,愉妃說話還是要嚴謹些好,免得討人嫌。”
洛妃是聰明人,看出了花昭的心思,再加上她也不看好花昭跟許則烜的婚事,就那麼開口懟了一句。
“洛妃姐姐,這話可不是信口拈來,昭兒跟我家煊兒的婚事,可是陛下欽點,陛下金口玉言,總不會再反悔吧?”
愉妃腦子並不怎麼靈光,一聽洛妃這話,只當是洛妃不滿,立刻就反駁了回去。
“還沒到大婚入洞房的時候,現在光是婚約也當不得真,畢竟陛下當年也只是口諭,變數可還多着呢。”
魏妃也插了一嘴,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讓人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本來光是洛妃說,愉妃還有膽子反駁幾句,可如今就連魏妃也說了,愉妃生怕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只好閉口不言,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這麼些日子不見,昭兒這身形是瘦削了不少,看來是被這毒給折騰地不輕,待會兒宮宴結束了你先別走,本宮那兒新得了幾株靈芝,你且帶回去補補身子。”
愉妃不言語,洛妃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花昭身上,笑着說。
“多謝娘娘美意,那昭兒就不客氣啦。”
花昭知道洛妃是好心,再加上她剛剛給自己解了圍,現在她看洛妃,簡直就是在看活菩薩。
“你這傻丫頭,跟本宮客氣什麼,若是真的想報答本宮,那日後多來本宮宮裡坐坐,陪本宮說說話,解解悶。”
洛妃笑着,還準備說什麼,就聽到太監尖銳的聲音。
“陛下,皇后娘娘到……”
花昭聞言,“昭兒先回去了,晚些再去找娘娘敘舊!”
說罷,她就拎着裙子下了樓梯,走到自己的位置旁邊,跟着其他人的動作跪了下去。
“臣參見陛下,娘娘,陛下娘娘萬福金安。”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一起上了高臺,這才示意大臣們免禮。
“今日是爲東陽國使臣準備的接風宴,各位愛卿就別那麼拘束了。”
花昭坐會自己的位置,擡眸看了看皇后。
今日皇后穿着明黃色的鳳袍,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光是往那兒一坐,周身就散發出母儀天下的架勢來。
沒一會兒,東陽國使臣就來了。
“東陽國使臣到……”
隨着太監的聲音落下,花昭看到兩男一女帶着一個小孩子走進了朝陽殿。
看着那四個人的臉,花昭確信了,這些人就是她之前在京郊看到的那批人。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花昭對面的桌子空着,想必是留給這些使臣的。
“免禮,各位遠道而來,如此大禮就免了吧,江公公,賜座。”
皇帝臉上帶着笑,只不過眼裡還隱藏着一股子陰鷙。
他本以爲東陽國的使臣就是來求和的,可沒想到,他們還敢想辦法算計他,那也別怪他容不下他們了。
“多謝陛下。”
那四個使臣坐在了花昭對面的位置,當看清花昭的臉的時候,爲首的男子愣住了。
万俟承安看着花招的臉,眼底閃過一抹殺機。
當日爲了防止耽誤要事,他這才放走了那三個人,本以爲只是帝京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如今一看,這女子是留不得了。
“小郡王這麼看着孤的未婚妻,是不是有些失禮了?”
許則烜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靜,這也是他跟花昭自從遊行一別之後見的第一面,他難免關心的多了些,可正因爲這個,讓他看到了万俟承安就那麼死死的盯着花昭。
他一直覺得花昭是自己的私有物,被這麼一個男人看着,讓他心裡很不爽。
“是啊小郡王,昭丫頭已經有了未婚夫,你這麼盯着她確實是有失禮數。”
當日駱淮卿跟皇帝稟報這件事並沒有說是花招說的,所以皇帝並不明白這件事的關竅,只當是万俟承安喜歡上了花昭那張臉。
“回陛下,三皇子,臣對郡主並沒有非分之想,只是覺得郡主眼熟,想着在哪裡見過,一時想的入神了而已。”
万俟承安回過神,這才明白了是被不二誤會了,趕忙開口解釋。
他一邊說着,一邊關注着花昭的臉,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的表情。
“昭兒並未見過小郡王,想必是小郡王記錯了,也可能是曾經見過,不過昭兒因爲中毒,記性不太好記不住太多事,還請小郡王莫要見怪。”
花昭說這番話無非是跟万俟承安表明,自己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見過你這個人,就算是見過那她現在也忘了,讓他不用太過擔心。
“那想必是臣記錯了,還請郡主恕罪……”
聽着花昭的話,万俟承安眼裡的殺意才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