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王蓮華笑着點點頭。
殊不知，今天這個決定，讓他們這幾個人這輩子都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得到了姐姐肯定的答案後，小孩們一個個都爬上了牀，感覺到炕上的溫暖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今天終於不用凍醒了。”吳天賜低聲說。
猶豫了一下，王蓮華說：“我知道爹孃剛走，對你們來說打擊很大，但是隻要我在你們身邊，就一定不會讓你們餓着。”
吳子陽嘆了口氣，老氣橫秋的問：“家裡就這麼些吃的，過段時間就要沒了，到時候我們應該怎麼辦？”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王蓮華突然擡起手腕看了一眼紅繩裡的空間。
不看不要緊，一看才發現裡面竟然比之前多了些東西。
“你們會種地嗎？”她問。
上一秒鐘還在說家裡沒吃的，下一秒鐘就開始問會不會種地，幾個孩子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和二弟都會，另外兩個弟弟年紀有點小，估計不太擅長。”吳天賜實話實說。
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必要繼續藏着掖着了。
“那咱們家有空地可以種嗎？”
“有倒是有，不過已經荒蕪了很久。”吳天賜點點頭，“畢竟爹爹靠打獵爲生，孃親平日裡操持家務，咱們家的確很少下地幹活。”
聽到這話，王蓮華眨巴眨巴眼睛，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極爲詭異的笑容，看的大家直接打了個哆嗦。
“傷心歸傷心，難過歸難過，咱們還是得該吃吃，該喝喝可不能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你們說對吧？”
“嗯。”
“那既然這樣，明天小老大小老二你們就跟着我一起出去下地幹活，剩下兩個小兔崽子，也不說別的，在家幫忙看着門，我們回來前把屋裡的柴火給燒着，回來的暖暖手可以嗎？”
這話說出來像是在商量，實際上跟命令也差不多了。
吳天賜和吳子陽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是點了點頭。
吳宏業突然說：“可這樣下去的話，咱們家的柴火就撐不住兩天了。”
“種地這件事情很慢嗎，咱們三個人一起動手，應該一下午就好了吧？”
“三個人一起再快，那也不可能一下午解決呀，更何況那地都荒了許久，就算是鬆土也需要一些時間。”吳天賜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現在面前的姐姐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走一步看一步，地裡的活幹完了，咱們就順道撿些柴火回來，不然晚上就……”
剩下的話就算他不說大家心裡也清楚，習慣了這暖洋洋的炕以後，再睡回曾經那冰冷的牀上，估計誰都不太習慣。
商量出了結果後，吹滅了屋裡的燈，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夜裡，王蓮華依稀聽到有人啜泣的聲音，她只是默默翻了個身，假裝自己沒有醒。
孩子說到底還是孩子，面對生死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快就接受？
等第二天大家醒來的時候，炕上的餘溫已經徹底消散了。
王蓮華爬起身的時候，兩個大點的孩子已經醒了，此時似乎在鍋裡煮着什麼。
她放輕自己的動作，起牀之後還給兩個小傢伙掖了掖被子。
此刻她的所有動作，都被那兩個男孩看得一清二楚。
“做的什麼？”王蓮華小聲問。
“熬了些稀粥，早上起來墊墊肚子。”吳子陽說。
她想都不想就說：“挺好，留一些放在鍋裡，把鍋蓋蓋好，竈裡的火別滅了，兩個小傢伙起來應該還能吃到幾口熱乎的。”
吳子陽和吳天賜在彼此眼中都看見了疑惑，這姐姐和平時表現的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拿起工具來到田裡，看着面前一片厚厚的積雪裡，時不時還冒着幾根枯黃的草尖。
王蓮華臉上興奮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
“這是咱們家的田？”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吳子陽點點頭，說：“昨天我就想問你了，誰家種地是在這大冬天裡？”
“但如果不種地的話，咱們家裡也沒多少吃的了，總不能……”她摸了摸鼻子。
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把空間裡的種子播種下去，究竟會長出什麼樣的東西。
主要是那玩意兒看上去黑不拉嘰的，一小粒一小粒，不管她怎樣都認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玩意。
估計如果不種到地裡，這輩子這些東西都只能是種子。
但是，王蓮華也不敢跟面前的兩個小傢伙打包票。
萬一這種子熬不過這個冬天，種下去就死了，那他們豈不是忙了個寂寞？
“算了，咱們先動手吧，不過姐姐你有種子嗎？”吳天賜看着她。
“有有有，種子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王蓮華着急忙慌地從空間裡抓出一把。
吳子陽直接瞪大了雙眼。
他剛剛明明一直都盯着這個女人，怎麼都沒看出來王蓮華究竟是從哪兒掏出來的這些種子。
總不會有人把種子縫到自己的麻衣裡吧？
恰好一陣冷風吹來，把王蓮華給凍清醒了，她打了個噴嚏，又看向手裡的東西。
“姐姐你這是……”
“沒什麼，這就是之前出去在村民那換的些種子，不過人家沒說是什麼，我就直接拿回來了，昨天揣兜裡忘了拿出來。”
這解釋的話，說的自己都不相信。
好在面前這兩個孩子沒繼續問什麼，直接就動手開始把積雪往旁邊清理。
王蓮華猶豫了一下，也拿起工具跟着一起走了過去，弟弟們清理出來的草地上的荒草給剷除乾淨。
也不知道究竟是幹活太努力，還是因爲心裡有了盼頭，在這寒冷的冬天，王蓮華和吳子陽穿着薄薄的麻衣，額頭上竟也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吳天賜更不用說，身上那件姐姐之前給的厚棉服，現在已經大大的敞開。
“萬一這種子種下去之後，真的什麼都沒有長出來，白忙活一場，你們會不會怪我？”王蓮華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