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兒也圍了過去,一眼就認出了段明軒,就是想是現代裡的電商平臺裡的盜版的書生衣服,雖合身乾淨,臉上卻烏青額頭還有些紗布蓋着。
“老子讓你寫家書,你怎麼還有錢不賺了?”中年男子衣服有褶皺,臉色倦怠,眼睛裡顯而易見的紅血絲,就像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一樣。
“哼,不寫!”段明軒面上態度強硬,板正的樣子就像是高中的學生,讓他去做壞事他義正詞嚴的拒絕,顯得十分剛正不阿的模樣。
“瞧你落魄的模樣,就這樣還拿喬,我又不是不給你錢!”男人氣呼呼的,卻又無可奈何。
“我再落魄我也不寫家書回去要錢,你這麼大的人不知好歹,輸了錢還想要寫家書要錢,我是不會寫的!”段明軒態度不屑,言辭毫不客氣。
身邊圍觀者議論紛紛,不時還發出嬉笑和不屑的聲音。
“這男人好像昨晚去了賭坊去了!”
“啊,那這是賭輸了錢,這是想寫信回家要錢啊?”
“肯定是這樣了,這麼大的男人,也不害臊。”
像是被人戳中了一般,中年男人臉上一紅,“你不要亂說話,我.....我是做生意,錢賠了而已.....我有錢還是會賺回來的!”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我這就是不寫,這錢我也不要,你另請高明去吧!”段明軒再次拒絕。
“你個破落的書生,你還裝起來了,就你一個會寫是吧,你當我找不到旁人寫?”男人面紅耳赤,他這是看着書生好欺負,聽說這書生有時候也不會收錢,他這是遇到難處了,想着這書生會幫他一下的,卻沒想到這般沒有同情心。
段明軒沒有再說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那中年男人惱羞成怒直接將他的桌子給砸了,那桌子胡亂砸了一通還有些不解氣,上腳就一頓亂踩亂踏,完全沒有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模樣。
而他紋絲不動,就像是已經習慣了這場面一樣。
男人砸了一通後,便氣呼呼的走了。
段明軒等人走了,這才站起身艱難的收拾了起來。
周圍的人一看,什麼熱鬧也看不到,紛紛都走了。
人都走完了,朱九兒也上前去給男子幫忙,男人抱拳行了個禮,頭也沒擡,話也沒有,繼續擺正自己的攤子。
朱九兒這會是真得有些好奇的,古人常說書生自命清高,文人風骨即便是落魄了,也不會爲了幾文錢低頭,看來還是真的了。
“家書十文錢一封!”擺好了桌子凳子,男人又不卑不亢的說了一句,眼神清明的看着四周,一點也沒有生氣和讀書的人清高來。
這讓她很意外,畢竟這樣的書生真的很少了,就沒有落魄的時候,那能拉下臉來自己賺錢的書生。
“請問這位夫人是要寫家書嗎?”段明軒看着眼前的女人站在攤子便許久,卻沒有上前,以爲這婦人是遇到難處了沒有錢,所以才遲遲不敢上前的。
“我不是要寫家書,我想請一位先生!”她直接坐在他的對面,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那你找錯人了,我不會去的!”段明軒見她說要請先生,直言拒絕了。
“我打賭先生一定會跟我走!”
“不會!”段明軒聽完這女人的話有些好笑,他還真沒見過這麼直白的人,就算他打賭她也不會去的。“若是沒什麼事情,就請您移步!”
這是要自己旁邊玩去,她也不生氣。
“問你一個問題,爲何剛纔不幫他寫家書?”
“爲何要幫他寫家書,若是他單純是想念父母,想知道父母的狀況,我自然不會不寫,可他年紀輕輕不學無術,竟然還想誆騙自己父母的血汗錢,我爲何要幫他寫?”
段明軒一臉的義憤填膺,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人了,自己有手有腳的,竟然去賭錢,賭輸了錢竟然還想讓他寫家書誆騙父母,他做不出來助紂爲虐的事情。
他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如果自己幫男人寫了,那就是變相的幫助男人去跟老人家要錢,男人會繼續拿去賭錢。父母都被害慘了,棺材本都得賠了。
“你不寫旁人會寫,你能阻止嗎?”朱九兒覺得他想的簡單。
“只要不是出自我手,那我就沒有對不起他家翁!”段明軒知道,自己管不得其他的人,卻知道自己不能做。
朱九兒懂了,這意思是自己只要沒有幫忙就行了,至於旁人自己管不住。
其實這樣的人也挺好的,做人就是先律己再律人。
“還真是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還真是誇他的,都混成這樣了,竟然還能這般有骨氣,沒有爲了一點錢就放棄自己的原則,挺好。
段明軒見女人這般誇讚他,着實有些不好意思,這才軟了態度下來,說道自己怎麼都不會去教書的。
“我要守在這裡,我要看着江知府幾時倒黴!”段明軒言辭決絕,咬牙切齒。
好傢伙,就怕這知府還沒有倒黴,這倒黴書生就先沒了,他這身板,也不知道夠知府他兒子打幾回的?
這知府肯定也是愛才,對他放水了,不然就憑着江知府的地位,只怕這會他連這裡都待不下去,還能待這麼久,這人是真的頭鐵,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要硬鋼。
“你不會以爲憑着一身傲骨不吃不喝,就能等着看他及時倒黴吧?”這文人有的時候,就是不知道變通,就他這樣的估計都不用江知府他小兒子動手。
“我有的是時間,怕他做什麼,我就看着.....”
剛纔自己大致看了一遍,攤子上的筆墨端正,乾淨整齊,第一感官很好,字體飄逸灑脫,剛柔並濟確實是一手好字。
後面的木架子掛着自己兩幅字畫,畫風如他本人一樣,自信灑脫,暈染得當,用色比較大膽新穎,看得出這畫作也很好,難怪這人不在乎錢,只需要接得上他寫的詩。
而且這人看着品行端正,對自己也十分自信,爲人是非黑白比較分明,所以確實比較適合教學生讀書。
“我突然覺得你也不是很合適教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