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腦殘啊腦殘

春香似乎還不滿意在她們的地盤上,出現了侵入者。莫大叔鬍子拉碴,還穿着沒有縫補的破衣裳,對,確實看起來有些落魄,看多了光鮮亮麗的有錢人,春香這點顏色還是有的,這難看的大叔就是一窮鬼,所以完全不需要客氣。當然按照春香的膽量,她是不敢去看一個陌生大男人的眼睛的,如果她看到莫大叔那深邃,一看就充滿故事,也同樣深不可測的眼睛,估計她就不會認爲,莫大叔一個路人甲了吧。

在春香的心裡既然客氣都已經不需要了,又憑什麼,拿她們的東西,還是她們都沒有嘗過的,聞起來那麼誘人的東西,去招待這個男人?春香會有好臉色?不不不,完全沒有,不僅沒有,還扭曲着鬼臉,滿臉的惡意,那一副厭惡和驅逐的神色,就差沒有扛起廚房角落裡的掃帚,來一個身體力行。把人掃地出門什麼的,春香做起來,那是毫無壓力!

而一直自詡聰明的春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了文奶奶的另一邊,擡起巴掌大的小臉蛋,一雙珍珠鳳目盈盈透着水光,欲語還休,似在無聲的表達着無限的委屈。真真是千言萬語無處訴,點點委屈面上怵。奶奶,您真的那麼偏心,揹着我們吃好吃的?她的眼睛是這樣說的。

不過對於春曉的表現文欣看的就有些膩歪了,特麼的,做什麼擺那一副被人欺負的又不敢說的小樣兒?這個家誰虧待她們了麼,啊?不就是一點蝦肉、海帶?你就算沒有吃過,你就算聞到了香味,但也請別那麼眼皮子淺好麼?窮不丟人不?半鍋粥粥都給吃下去,怎麼就沒給撐死你他丫的?

是是是,這破屋子是一點兒都不隔音;恩,也完全不阻隔氣味。所以見天兒的,聞到了味道,就像餓了幾天半月的老鼠瞧見了穀米,像惡狗見着了肉骨頭,完全就沒有了顧忌。發瘋了似得咻咻咻的就跑了進來,還擺那一副親奶虧了她們,虐待了她們的模樣。臉皮也不要了,連看人臉色都不會了。

奶奶到底是爲什麼這麼惦記這些極品,這家裡面都還沒有什麼,親生女兒都沒有最先探聽消息,有點銀子就苦哈哈的去把人給接了回來,最後簡直傷肝又傷肺!

再怎麼淡定的文欣,在看着奶奶隱忍着怒氣的臉,青筋扭曲的大手,也怒氣翻涌,但是看着奶奶沒有開口,她在不知道奶奶的打算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發作。只得不段在心裡跟自己說,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這樣做果然是好多了。

看着另一邊早已經放下了飯碗的莫大叔,投去歉意的目光,是她邀請大叔來家裡吃早飯,可卻沒有想到讓對方遇到了這樣糟心的事情,她知道每一個人都是有自己的驕傲的,自尊更是不容許別人肆意的踐踏,可是這三個人…簡直就是肆無忌憚,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丟人都丟到外太空去了。

莫大叔收到了文欣的目光,看着小丫頭歉疚又擔憂的目光,莫大叔眼神柔了柔,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讓文欣不用歉疚和擔憂。其實這裡面嘴爲難的怕就是這個小丫頭了吧!難得這個孩子卻乖巧懂事。

莫塵除了有點尷尬,還真沒有別的更多的想法,至於那對他有意見的幾個人,那是誰?他沒看見呀?

莫塵擡手捂嘴咳了咳,引起了文奶奶的注意之後,莫塵道:“嬸,既然你家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這時間也不短了,我先去對面看看,村長大叔應該也差不多到了。”莫塵想了想,還是對一邊的文欣說道:“丫頭跟大叔一起去看看?我有讓你傅奶奶把食材送來,去看看?”

文欣擔憂的看了眼奶奶,最後還是跟着莫大叔廚房,文欣低着頭,心裡頭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多少情緒最後也化作了深深的嘆息。

頭一沉,一雙溫暖的大手,沉甸甸的,文欣擡頭,就聽到莫大叔溫暖醇厚的聲音:“不用擔心!”

直到現在文欣才下意識的決定,原來大叔的聲音也那麼富有磁性啊,還蠻好聽的。文欣一雙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嘴角一勾張口道:“大叔,我不擔心!嘻嘻,大叔,咱不是要去對面看看麼,你看我瞧見傅奶奶了,還有福安哥哥,他提着的應該是中午的食材?”

沒等莫大叔作出迴應,文欣率先走了出去,兩邊本身就只隔着河水,所以文欣速度很快的就到了對岸。

雖然也纔是幾步路的距離,但是文欣的腦子裡,卻沒有停歇的過了好幾遍了,而她想的自然是三姐兒的事情了。她雖然看人不行,察言觀色也屬於比較弱的那種,但可不但表,最基本的她看不出來。

奶奶現在對於三姐妹,可是越來越生氣了,甚至今天早上,文欣是確確實實的在奶奶的臉上看到對三姐妹的不喜,這已經不單單是之前不滿的狀態了,這不滿還能夠原諒和忽視,這不喜可是會慢慢的發展成厭惡的。只要那三姐兒在接着那麼的不着調,再不斷的刷新奶奶的底線。

文欣相信,都不用她可以做什麼,這三個姐兒的結局就不會那麼的美妙,不過文欣真的不會做什麼麼?她自己的都不相信自己不會去做什麼,這幾個女的,真的是一直在刷新她的底線來着?她的脾氣可是一點都不隱忍來着,不過她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不喜歡什麼都明着來,仇也不是明着當場報,笑話,一刀切豈不是太便宜那些極品了?

哼,奶奶的隱而不發,歸根究底還是因爲多年的心結,以及那幾年對幾個孫女的感情,而空白的幾年,這些感情也因爲心結,而更加的複雜,這才一直放不下,對於那幾個也更多的寬容!但是她文欣可沒有,不僅沒有對那幾個人的親情,更沒有複雜的感情,更不會說有心結了。

都說事不過三,那三姐妹倒好,把她和奶奶退讓當成什麼?哼,惹她不爽?她要讓那是三個深刻的理解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嘿,話是這麼說,但是該給那三個,怎麼個教訓呢?文欣又有些苦惱起來,畢竟說起來,她是一個懶人,所以對於整人什麼的,她還真不怎麼會,她慣來會的也是冷暴力,上手打人罵人這樣的活計,她更是從來沒有幹過。也絕對不會這麼幹,那樣顯得很沒品。

而且她的動作也不可能太大,畢竟鬧大了奶奶那邊估計也不會好受,她可是知道自家奶奶其實就是一個心非常軟的人,要是鬧大了,這奶奶一心軟,有非常有可能前功盡棄啊。

而且不管做什麼,都不能夠然讓別人懷疑到她的身上來,特別是奶奶,甚至一點都不能讓奶奶知道,她對於三姐妹其實存在排斥、厭惡和敵意?不爲別的,就不能讓奶奶也以爲,她也是一個長歪了的。

教訓別人把自己也給搭進去,這買賣可就太不划算了,得不償失,而且是那樣的三姐妹!

文欣擡頭皺眉,這一擡頭,就讓文欣的眼睛瞬間亮了!突然福至心靈,腦中一亮。哦吼吼,她想到她作弄那幾個好方法了!

看看她看到了什麼?福安小子揹簍裡,凸出來的那一角,沒看錯的話,那是沉甸甸油亮亮的大肥肉吧?

話說一個女孩子最最恐懼的是什麼?最最不想遭遇的是什麼?最最受打擊的什麼?不是沒有一個體貼多金的老公,不是自家沒有文化、沒有財富,而是沒有傲人的身材和漂亮到讓人嫉妒臉蛋。是本身纖瘦的身材暴走,是漂亮清新的臉蛋長斑、長痘、長皺紋。

這纔是一個女人最讓人恐懼的事情!

嘿嘿,那三個姐兒不是很喜歡吃麼?不是覺得家裡虐待了她們,好東西藏起來不給她們吃麼?哼,她就讓她們吃個夠!

想吃?會吃?挺能吃?還把家裡的雞、鴨、蛋偷偷煮了吃了?還想着被後挖空了奶奶身上的銀子?

這古代物價便宜啊,營養爆表啊!哼,銀子她可是多的是,就是沒有她也能夠最快速度的弄出來!原本她之前還想着,一定不能便宜個那三個極品,所以才把已經拿出來的好東西又給收起來了。

哼,現在她改變注意了,當然不是說,她會把買來的衣服鞋子被子什麼的東西,拿出來送給那些,完全能夠想象,根本無法滿足的極品!她其餘的都不會便宜了她們,但是這伙食上,她滿足那三姐兒又何妨?

這個時代,最受歡迎的,不是那些全肥的肉麼?那她就天天花些錢來買肥肉,吃死她們去!至於家裡的米什麼的,也用不着買了,相信那三姐兒不會在意有沒有米飯的,在有豬肉吃的前提下。

恩,還有,那三個每天就是太閒的慌,所以才那麼多歪歪腸子,她乾脆也去買幾隻豬仔來,給那些人樣,直接名言誰養的就歸誰,管是吃還是賣,但是不養就沒有!反正這個家就那樣,翻了天,也不會找出什麼來,就不信那三姐兒不屈服!

都說能用錢來解決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兒,果然啊,這樣一想,文欣就覺得渾身輕鬆,就爲那幾個極品,還費啥個腦細胞?

深深覺得自己太明智,想到了絕佳的主意的文欣,滿臉笑呵呵的迎向了傅奶奶和王福安。

“傅奶奶,你來啦?”文欣懂事的走到一邊,攙扶住老人的手,巧妙的利用地勢,把一些力量傾到自己這邊,不至於讓老人在不平的地面上走的辛苦,雖然這個老人其實沒有一點爲難。

攙扶住老人,文欣這纔看向了一邊的王福安道:“福安哥哥,這些就是中午要做的食材麼?今天你也來給莫大叔幫忙?”

一邊的福安聽到文欣的話,自然也是看到了文欣的動作,笑道:“沒有,爹說上工的人已經夠了,不需要我們這些力氣不怎麼大的小子,我是來幫奶奶送食材來的。”

文欣想了想,瞭解的墊了點頭,王木林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村長,村裡很多家庭都很困難,其實他家也不會好到怎麼樣,但是現在莫大叔招人幹活,他這個村長倒是一點頭不徇私,把家裡的勞動力推出來,反而把機會給村裡最困難的那部分人。

莫大叔給的工錢很高,每天35文包中午飯,比去鎮上做短工一天的工錢還高,沒有人不想着過來,哪怕暫時耽擱自家的事情,但是莫大叔畢竟是外來人,大家都比較陌生,所以還真找不上他去說要來幹活。

而且莫大叔突兀的來到山海村,本身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他要落戶的事情更是比較倉促,也只有村長和跟文欣家要好的那幾家知道有那麼一個人來了自己的村子,所以這些來幹活的人,都是莫大叔讓村長操持的,所以人自然也是村長一家一家去招呼過來的。

本身就對村長家很有好感,且抱着那麼些感激之情的文欣,因爲村長大伯這種做法,對於這位無私的村長更加的有好感了,這種人纔是值得結交的人,交付了真心也不用擔心會被其在背後捅一刀。

恩,聽說村長大伯,跟附近的幾個村子的人都有些交情,或許她可以把自己要買豬仔的事情,交給村長大伯去辦,看看附近村子有沒有人有豬仔要賣的,要是沒有再去鎮上看看。

放下了這個事情,文欣就想起了可能還在廚房的奶奶和三姐妹,奶奶應該不想讓人看見那副尬尷的場面吧?可是她又沒有什麼理由,攔着傅奶奶不讓她們去家裡,畢竟她就一小鬼,實在沒有什麼好理由。

唉,希望回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那破院子實在不怎麼大,而且廚房是沒有門的,吃飯的桌子,正面着院門,只要有人來,就能聽到動靜,奶奶也不是那種會打罵孫女的婦女,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就在文欣這樣想的時候,傅奶奶和身邊的王福安,已經過了河,到了文欣家的院門口,讓文欣沒想到的是,傅奶奶卻在哦門口喊起來,沒有立馬進去,雖然院門是大開。

“妹子,大妹子!”傅氏站在院門口,朝着裡面喊道。

看着院裡生機勃勃的幾株水果樹,心裡不住的點頭,雖然這院子確實破了些,但是文妹子卻是能幹的,也不過幾年的時間,把三個孫女兒也都接回來了,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她確實完全不知道,接回來的三個,那完全就是不省心的,有那三個在,要想過上好日子,怕是有些難咯。

廚房裡面的文奶奶,在莫塵和文欣離開後,那臉上的怒色就藏不住了,手上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怒瞪着自己千辛萬苦尋回來的三個,滿心惦念着的乖巧能幹的孫女兒。

大姐春梨這會兒已經吃完了盤子裡面的海帶絲,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但是又酸又辣的味道,猛然吃下那麼多,這牙齒和喉嚨就有些受不了了,這是小問題,春梨還是能夠忍受的住,不過卻也不想再吃這個東西了,再吃她就要丟臉的辣出眼淚來了。所以春梨就拿了調羹,想要藏藏另一個罈子裡面,散發着淡淡肉香味的不知名菜餚。

這猛然間啪的一聲,着實嚇了春梨一跳,腦海中就想起了主家被罰的時候,慣性的一個哆嗦,手中的調羹噗的掉進了罈子裡面,春梨也沒有在意,反而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諾諾的低下了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不經思考的,腦海中一連串的認錯求饒的話就要脫口而出,沒辦法這都是在主家的時候鍛煉出來的,習慣了。可就在這當口,同樣也被嚇了一跳,跟春梨有差不多反應的春香和春曉。春香正抓着筷子扒拉着,從姐姐那裡分來的一點海帶絲呢,這就被種種的啪的一聲,哆嗦之下,不小心把一片辣椒皮給嗆到了喉嚨裡面,頓時難受的咳嗽起來。

倒是另一邊的春曉還算好一些,因爲在三姐妹之中她是嘴小的,也是一直以來立志當隱形人的,所以讓人很容易就會忽視她,所以在大姐、二姐吃上海帶絲的時候,她這個時候是沒有份的,也不能明顯的去夾罈子裡面的海帶絲的。

所以春曉一開始的時候,就在兩姐妹胡吃海帶的時候,就聰明的在文奶奶的側邊拿了碗和調羹,享受的吃起了蝦肉醬!看着兩個姐姐嗨皮的吃着那一看就是青菜的東西,眼角隱隱的有一絲不屑露了出來,不過她可什麼都不會說的。

而在文奶奶發火的時候,聰明的春曉早就已經發覺了,雖然她也被嚇了一跳,但好在是有所準備,所以反應自然沒有兩個姐姐大,但深知這個時候文奶奶是要發火了,所以春曉也識相的放下了手中的碗和調羹,一副我很乖巧我很聽話,我認錯的姿態,垂着頭攪着手沉默的站在邊上。當然如果忽略她之前一直的態度,以及低着頭,別人看不見的眼睛裡的不滿,和撇嘴的動作的話,她確實是非常的乖巧、聽話、認錯。

被春香的大動作驚醒,原本就要惶恐認錯的大姐春梨,頓時就憋紅了臉,眼睛也紅了,當然她的眼睛和臉本身在之前也很紅了,這是辣椒辣的。這個時候春梨已經反應過來,她現在已經不是爲奴爲婢的下人了,她現在是在家,是在一個落魄窮苦的讓人完全受不了的鄉下農村,之前嚇了她一跳的也不是,她的那些老爺、少爺、小姐、奶奶、夫人、老夫人。而是強迫她回這個*子的老太婆。

春梨怎麼不怒,怎麼不羞恥,怎麼不急紅了眼,羞紅了臉?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在那兩個一直都倚靠着她,看她臉色過活的妹妹們面前丟臉了,這她要是真想以往被罰被罵那樣求饒認錯,就那兩個同樣不安分的賤人,還會聽她的?指不定背後還怎麼笑話她呢?

都是這個老太婆,憑什麼,這個死鬼憑什麼發火,還嚇她?哼,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快?想讓她丟臉?沒門!

文奶奶現在可沒有心思去注意自己大孫女什麼臉色,更不知道春梨現在的想法,不然就是文奶奶在怎麼堅強的一個人,估計也會被這孫女給氣死,不氣死也得給氣死過去。

從來沒有覺得這麼丟臉過,就是當初村裡有人笑話她生養了那樣一個兒子,文奶奶也從來沒有覺得丟臉過,可是現在,就今天,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沒了。當着外人的面,還是一個大小夥子的面子。這三個孫女,就像是逃難出來似得,像是別人欠她們萬八百似的,哎喲,那丟人的勁,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你們那什麼樣子?說的什麼話?窮不丟人,啊?”文奶奶隱忍着飆漲的怒火,沉聲道。

文奶奶伸出手,指着文欣提出來的兩個罈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就這,就這?這算是什麼好東西,村裡到處都是,雞鴨豬鵝天天都能吃到的東西,村裡誰稀罕?這還是你們妹妹去撿回來,自己弄出來的,就你們眼皮子淺,還跟客人搶東西吃。啊?家裡虧了你們啦?自己先淘了粥吃了,這個時候有臉皮子說,有好東西我們藏起來吃?”

文奶奶微顫着手,說的那是一點都不客氣了,看着兩個孫女因爲她的話而煞白了的臉,心裡微微吐了一口氣。哼,還嫌棄這些是豬狗都吃的下賤東西?就是這些東西,養活了她這個老傢伙和妞妞,甚至村裡的更多人。她們有什麼好嫌棄?以爲她們都是那些見天的,啥也不多就錢多的富人?跟人家比有的比麼?出去一趟啥也沒學會,盡學了些不好的習性回來。

深覺自家孫女兒這習性不好,得需要扭回來,文奶奶一拍桌子,“哼,你們要是喜歡吃,就跟着妞妞去海灘撿,天天都能吃到撐也不會缺。別以爲你們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你們要是嫌棄這個家不夠窮,就可勁的把家裡僅剩的雞鴨都吃光了去。你們也不用翻箱倒櫃的找,老太婆就實話的告訴你們,這個家就沒有別的銀子,也別想着我手上這不到一兩的銀錢了,今個兒我就拿着錢去找你們王爺爺,讓給修葺修葺屋子。”

文奶奶以爲只要她這話一說,這三個孫女再怎麼不着調,也會老實一些,不爲了她和妞妞,也會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

但是,文奶奶是完全不知道,就是爲了以後的生活,自家孫女一回來,這板凳都沒有坐熱呢,就已經想着要怎麼離開了,這才肆無忌憚的殺雞宰鴨,她這番話一出,只會讓三個孫女兒更加的不着調,只想着儘快的消耗家裡面的雞鴨,然後找到去處,瀟灑的離開。

文奶奶藉着今天的事情,想要給三姐妹一個警告,不過可能文奶奶這一生都沒有這麼嚴肅的教訓過人,所以雖然文奶奶心裡真的生氣,怒火真的強大,聲音真的很沉重,但是三姐妹,沒有一個當了一回事兒。真的一點威嚴都沒有。

當然這也有可能,最主要的是三姐妹,本身確實就沒有把文奶奶當一回兒事兒!這回來的一路上,文奶奶表現的太過慈祥,也太過軟弱,孫女兒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很不幸的是,三姐妹已經認定,文奶奶心裡對於她們非常的愧疚。有了這一層的認識,三姐妹這才藉着文奶奶的愧疚之心,肆無忌憚!

而問題是,事實也確實如此。

三姐妹爲什麼會這樣的?要知道這三個姐兒,可是一出生就是由文奶奶手把手的帶大的,時隔多年,也是文奶奶親自把人給接了回來,一般人也就算失了原本的感情,但也不該是現在三姐妹這般沒良心纔對?

哦,不,不應該是三姐妹,其實是兩姐妹,畢竟當初離開家鄉的時候,春曉其實還不怎麼記事,即使當初初初離家,見不到自己奶奶的情況下,還會鬧騰哭泣,但是時間久了奶奶也就從記憶裡面消失了。

所以真正對文奶奶有意見的其實是大姐和二姐,至於春曉,她完全是當文奶奶是一個陌生人,行事作爲也不過是按照兩個姐姐。只要不虧了自己,其實春香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至於春梨和春香,這兩個人的感情就有些複雜了,少時她們最親近的人,就屬文奶奶,最想親近的人便是親爹孃。

但就是這三個人,親爹孃把他們三姐妹通通的給賣了,不管她們怎麼哭訴跪地求饒,她們的奶奶也沒有從天而降,把她們拉出火口。於是小小的心裡,就有了對親人的怨。

而且最初她們被賣的目的地,卻不是她們爹孃所說的大戶人家,而是一個鎮上的妓院,在那裡她們呆了一段時間,幸而因爲年紀還小所以沒有接客,而是做了一個頭牌的小丫頭。

也就是因爲這個頭牌,因爲她最後勾搭上了一個富商,被富商贖了出來,頭牌可能想着做奶奶需要衷心丫頭,三姐兒也就跟着頭牌入了富商的外府。不過這個頭牌的下場卻不是那麼好,三姐兒也就從那個富商府開始,輾轉被賣,兜兜轉轉最後被文奶奶找了回來。

可怨恨已生,而這個怨,在最初被賣的那段時間,經受了在妓院那一段擔驚受怕的生活,以及後來主人家的責罵懲罰捱打,漸漸的就變成了恨。

都說有多愛就有多恨,許說的就是春梨和春香了。當真情都被恨意磨滅,並且以後所有的不如意,都歸結在這一層上面,就算現在被文奶奶接了回來,那也絕對不會有感激存在的,反而因爲壞了即將到來的好日子,而又怨恨上了。

所以,春梨咋聽自己的奶奶給她們贖身,並且夫人那邊已經點頭,而且少爺還不在的時候,春梨就知道了自己是沒有辦法反抗的。於是她先找上了夫人,讓夫人把原本是五兩的贖身銀子,說成了10兩,多出的5兩自然是歸她。不管記憶中那個家以前或者現在到底如何,她總還是要爲自己打算一下的,手中揣了些銀子,總是好的。

夫人見她不哭不鬧就離開,自然是應了她的要求,再說要的也不是她的銀子,夫人也沒有道理駁回,而且爲了她暗中耍小心思,夫人還額外的給了她10兩。

既然富貴的生活已經無望,那麼這麼多年來的恨能夠有了報復的機會,她自然也不會放過。於是她帶着同樣不甘願的兩個妹妹,跟着老太婆回來了。哼,兩個妹妹,那麼多年來,也都被她給洗腦了,這心裡的怨恨,可絲毫不比她的少,不怕她們兩不跟她站在同一陣線上。

可現實也把春梨給打擊到了,沒想到這個家裡面居然那麼窮,給她們贖了聲,家裡居然連飯都吃不上了,春梨心裡不禁慶幸,之前自己揣了5兩銀子來,加上夫人補償的10兩,以及這幾年來自己的體己,想要吃飽也是可以的,但是想要過好,那就不緊緊是錢的問題了,在這個窮困的山村子,她過的再好能好到哪兒去?所以她是一定要離開的。

不僅是要離開,還在在離開前,給讓她們三姐妹無比失望,以及痛恨的文奶奶,一個慘痛的教訓。而挖空文家的錢財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點子,不僅能給以仇人痛苦,還能讓她自己得利。可惜的是,當初像賣豬一樣把她們給賣了的那一男一女居然不在,不然還能一起教訓了。

不過沒有關係,那個自稱是她們四妹的小娃娃,不是說了她們現在在鎮上麼?還在在大戶人家做管事的?而且他們帶着李家的全部財產走的,哦,不應該是還有她們三姐妹當初的賣身銀子纔對。反正她們現在也要到千樺鎮謀生,既然那兩個人在鎮上,不利用一下,豈不是對不起她們這一番遭遇?

三姐妹早就猜測到了家裡的情況,但是心裡再怎麼想的,但也絕對沒有文奶奶親自說來的震撼,這春梨和春香已經顧不得惱怒,文奶奶居然把餵豬的東西,拿來給她們吃了。這心裡是翻涌着,該加快速度離開的事情了。

既然老太婆都被那兩個人給丟棄了,已經有了那麼可憐的下場,那她也不做什麼其他多餘的事情了。想到老太婆和那個小賤人過的窮苦,未來多磨難,春梨和春香這心就舒坦了。

文奶奶是完全不知道,三姐妹的心思早已經到了天外,並且已經計劃着要離開山海村的事情了,剛想要再接再厲說些什麼,這會兒就聽到了外面傅奶奶的聲音,頓時就想到了今天她要做的事情。

看了看三姐妹,雖然不清楚她們現在心裡怎麼想到,但是看着那兩張臉,就知道她們的不情願,擺了擺手,“先回你們房間去反省去,中午吃飯的時候也不用出來了,會送到你們房間去。”

今天和未來幾天,她都要負責給工地上的人煮飯,這三個完全不省心的丫頭,文奶奶還真把持不住,但是爲了杜絕三人又搞出什麼幺蛾子,文奶奶決定還是不讓她們出來,省的真要做出什麼,那真是丟人現眼不說,一張老臉是不要想要了。

三姐兒正不耐煩文奶奶一副長輩訓人的模樣,以及想着什麼時候離開的事情呢,就聽到文奶奶的話,那是巴不得離開,所以不用在說什麼,三姐兒就由春梨帶頭,急急的離開了廚房,進了自己的屋子。直接無視了已經進來的傅奶奶、王福安和文欣三人。還在三人的目光下,面無表情砰的關上了門。她們姐妹要好好的商量離開山海村的事情,以及接下來要留在在文家之後幾天的事情了。

文欣看的眼角那是一抽一抽,這也太腦殘了些吧。就算是再陌生的陌生人,來了家裡,你不說多客氣,這基本的禮貌也沒有了麼?難道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了?不是說古代女子的名聲高於一切,比什麼都重要,怎麼在這三姐妹身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它的地位?

文欣和身邊的王福安面面相覷,王福安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文欣倒是猜到一點,但也不是很清楚,如果說這三姐兒是被教訓了,但看臉色又並不像,但要不是,腫麼還擺臉色?想來想去想不清楚,文欣也只得暗道一句腦殘。

文奶奶看見和傅奶奶身邊,跟着的揹着揹簍的福安,就知道他們這是送食材來的了,村長已經說了,除了肉菜會買好送來,這素菜就按照鎮上最高的價格,從她家裡買,文奶奶心裡感激,嘴上不說,卻全都記在了心裡。

“老大姐,怎麼你親自過來了?”接過福安的揹簍,文奶奶領着三人進了廚房。桌子上一片混亂,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兩個開封的罈子依舊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嘿看你說的,我不該來看看?”傅奶奶笑覷了文奶奶一眼,一會兒就聞到了有些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味道,目光瞄向了桌上兩個罈子,疑惑的問道:“喲,這什麼東西,聞着怪饞人的?又是你弄出來的?還是小妞妞?”

想起文奶奶弄的鹹鴨蛋,傅奶奶下意識以爲又是文奶奶琢磨出來的,但是隨即想想又不對,那熟悉的味兒,可不就是小丫頭弄出來的什麼酸辣海帶絲麼?

這可在村子裡興盛了好一段時間,就是現在家裡的小傢伙們,也是經常自己弄來了做零食吃。要不是家裡的出不夠,這些孩子還不見天的弄來吃。不過這味道聞起來,沒有那麼的刺鼻,又添了些誘人的香。

文欣喜歡重口味的吃食,所以不管是海帶絲還是蝦肉醬,這其中加的鹽、辣醬什麼的,可是可勁的加,海帶弄得沒有了一絲的腥味,這蝦肉也完全沒有了寡淡。加之這兩樣東西,做好之後,都被文欣裝在罈子裡面封存了起來,窖了一段時間,這味道就更加的醇厚了,散發着獨特的香氣。

文奶奶把簍子裡面的豬肉拿了出來,聽了傅奶奶的話,笑了笑,轉身拿了兩個乾淨的碗筷過來,道:“嘿,還不是小丫頭弄的,我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她莫叔過來吃早飯,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拿出來呢!你給嚐嚐,這味道,別說,搭配着粥吃真不錯,福安小子來,你也嚐嚐。”

文奶奶看着傅奶奶瞪着眼,一臉好奇和期待的拿了碗筷,夾了一筷子海帶吃上,另一邊的福安也在自家奶奶點頭之後,勺了一勺子蝦肉醬,看着兩個人瞬間驚喜的表情,那閃着光的眼睛看的文奶奶,這心頭就滿滿的驕傲。不說別的,就是看着這一桌子的碗筷,文奶奶就心下滿足,這都是自家可愛乖巧的小孫女兒,自己賺來的銀子,給家裡添置的呢!比自己賺了錢去買來還高興!

“哎喲,這小傢伙,你還別說,會琢磨,還琢磨的能飽肚不花錢的,不錯不錯。大妹子啊,你是個有福的!”傅奶奶放下了碗筷,摸了摸文欣的頭,對文奶奶說道。話說,有這麼一個聰明的小孫女,她這心裡也羨慕的緊呢。

文奶奶聽了但笑不語,文欣在一邊低着頭也是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並不需要她開口。

倒是另一邊,吃了一口蝦肉醬的王福安,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驚呼道:“文奶奶,這醬裡面加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嗎?我吃着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味道可好,就是鹹了點,可我咋從來沒有吃過。”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恩,鎮上也沒有吃到過。”

聽到王福安說這個,文奶奶這就慈愛的看向了文欣,“這個東西啊,叫什麼醬油。還是妞妞琢磨出來的,說是之前那個叔叔教的。這蝦醬是配菜,鹹點正合適。”文奶奶轉身從竈臺拿來了,文欣放的一罐子醬油,遞給了傅奶奶,“諾,就是這個東西,之前我不在家,這小丫頭無聊了,就給瞎琢磨出來了。”看着椰子殼裡面黑黃色的液體,其他兩個人也跟着文奶奶的目光看向了小丫頭。

文欣這個時候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倒是擡起了頭,笑嘻嘻的看向了三人。文欣不確定自家奶奶說起醬油,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反正不管奶奶做什麼決定,她都絕對的支持。所以文欣不開口,等着奶奶說。

“誒,這啥子醬油難到是調味料?”傅奶奶見着另一個罈子的醬,聰明的想起了關鍵?

文奶奶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是呢,這丫頭是這樣說的,只是黃豆做的,這個東西咱這兒都沒有,妞妞拾掇着我去弄出來,看能不能賣些錢改善改善家裡的情況,我想着也是這麼一個理,所以就想琢磨來看看。”文奶奶其實就是覺得,不管這個東西弄沒弄出來,沒弄出來好說,這要是弄出來…所以爲了避免一些誤會,文奶奶還是決定跟傅奶奶給提一句。

“喲,這是好事兒,該琢磨該琢磨!”一聽是技術層面的東西了,傅奶奶也不問了。只是直點頭,也贊同文奶奶的想法,真要是弄出來了,不管以後是不是真能賣上多少的錢,至少也算是一個手藝了,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最羨慕的可不就是有一手手藝的人麼?只要有一手手藝在,那就絕對是餓不死人的。

更何況,傅奶奶直覺的相信,這個什麼醬油的東西,絕對能賣錢。不知是對醬油的自信,還是對於時常琢磨出什麼好東西來的文欣的自信了,亦或者其實是文欣口中的那個神秘的叔叔?

文奶奶點頭,“就是這個理,就是這個理!”